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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女孩,你的城堡裡是否也曾有一個人,陪伴著你成長,保護你,教會你勇敢,讓你感覺全世界都充滿了驚喜,我就有。
那個人是我表哥,我們一起在外婆家長大,但我從不叫他哥哥,就像他從來不叫我妹妹。
在我還小的時候,高中前吧,記憶裡跟哥哥有關的一切都是綺麗的,他那時對我的影響是我現在無法言喻的,畢竟,我能記起的童年大部分美好都歸功於他。
該怎麼說呢,雖然那段時光現在已經離我很久很遠了,我還是會不自覺想起,因為那段時光裡那個人他帶給了我很多快樂的年歲。那麼些無憂無慮的年紀發生的一切,像浸泡在夏日陽光下懶洋洋的泡沫,閃閃發光。
提起那時,我最先想起的畫面是兩個小孩,一前一後追趕的奔跑者。已然不記得在後面追的那個小丫頭是頂著一頭短髮還是扎著馬尾辮,雖然短髮的機率更大,不過前面跑的一定是短頭髮的小男孩……
他們穿著涼鞋在剛割過的稻田裡奔跑,尋找潮溼土壤裡長出來或美麗或奇特的小花還有稻草垛上顏色各異的小蘑菇,跑累了找累了就座在旁邊的草堆上嬉戲。
他們走十幾分鐘的路去小河岸堤上撿漂亮的石子,撿回來給舅舅從田裡撿回來的鳥窩裡的幼鳥做城堡,或者裝飾小小果園的籬笆。
他們去荷塘邊的淺水裡抓帶花色的小魚,裝在路邊撿的透明的玻璃罐子裡,順便摘幾片荷葉扎些洞套在脖子上,蓋在頭上,武裝的全身都是綠色。有時候捧著裝著魚的缸,灑溼一身回家,被外婆責罵卻還是樂滋滋笑。
他們弄根竹竿掛上餌去釣青蛙,終於有東西上鉤叫喚著對方,拉上來發現是一條狗尾蛇被嚇得扔了杆子東竄西跳,其實他們知道那蛇只是長得醜了點根本沒有攻擊性,但就是想順便嚇嚇對方。
仲夏的晚上他們跟著外婆外公在巷子裡乘涼,聽外婆講很久前的故事,等白天餘熱散去,靜靜的靠著牆看天空的星星。
冬天他們把橘子放在烤爐上烤熟卻放著不吃,全都剝開扔給外公,外公總小小嗔怪下兩個小傢伙,卻還是心滿意足的把橘子都塞進嘴裡。
過年前,他們把大條的紅鞭炮拆成小個,一串就夠他們用十幾天。剝出裡面的火藥做成商店買不到的小煙花。每每弄得臉上手上全是或銀色或黑色的粉末,然後急切的等天黑,小心翼翼用火把自己的小作品點燃,看著火光在被生拉硬拽觀戰的大人和小孩們的笑臉前閃耀。
他們在晚飯前站在沙發上嬉鬧,女孩從沙發上摔下來兩顆門牙中間磕了一個角,感受著口腔裡如沙子般的異物還咯咯咯咯的笑得好不歡快。以至於現在女孩笑都不敢太張大嘴巴,一來覺得難看,二來也怕不小心被提起那些幼稚卻怎麼也回不去的歲月……
還有很多很多場景需要放映。也想念念不忘,那樣每當想起我也會突然就笑得很開心了。
也不明白那時小小的自己為什麼那麼喜歡跟表哥膩在一起。或許源自所有小女生渴望有一個能保護自己帶自己玩的大哥哥。那時小小笨笨的自己只能做他的小跟班,那不僅僅只是喜歡,更是崇拜,或者依賴。
後來我們都長大了,不再常年賴在外婆家,開始各懷心事的在自己的圈子裡成長,漸漸失了交集,一年見上一兩次,阿姨們見著不說話的倆人,總打趣,你們小時候多親密無間,兩人整天一前一後,像有根繩子拴著,現在怎麼見了都害羞不說話,我們都笑笑,心想哪是害羞,大概是小時候把所有有趣的事情都做光了,然後在後來的年歲就得慢慢變乖變老實。
的確,有些感受過了那個階段,可能再也體會不到,就比如當時那種每次放假哥哥都比我先回家時的大難過。記憶裡很深的一次,他因為感冒不得不推遲幾天回家,我每天陪他在外婆鎮上的醫院打吊瓶,看著他挨針皺眉,心裡卻有些高興,現在想想還真是個傻姑娘。最後他還是先回家了,記得來接他的大爹發動車那一刻,我是真的想忍住不掉眼淚,畢竟那時候尊嚴對於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而言已經算那麼回事了。但是別過臉的那一刻,眼淚就止不住往外湧,而他卻還在為他馬上能回家而樂開了花。也不明白那時為什麼會那麼難過,似乎再不躲個沒人的角落一個人呆一會就要開始哽咽。可是車開走十幾秒竟然會想起他的藥沒拿走,跑回外婆房間抓著藥,追著車開走的方向使勁跑邊跑還邊帶著顫音費力的喊,「哥,哥,你的藥。」車停下來那一刻自己卻咧開嘴笑了,抹掉眼淚把藥放在他手裡,轉過頭發現自己沒那麼難過了。
或許是想明白了下一次我們還能再見,或許哥哥也是那樣想的吧,所以他才不難過的。
在我小小的年紀裡,跟哥哥有關的一切都是神聖的事,他對我的重要是我所無法言喻的,畢竟我童年大部分美好都歸功於他。
編者語:在一個無憂無慮的年紀,或快樂,或悲傷,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因為一些難以忘懷的事,更因為一些人留下的獨家回憶。只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