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產業鏈重構下的危與機——產業鏈轉移的可能路徑

2020-12-27 新財富網

疫情的衝擊展示了全球產業鏈分工體系的脆弱性。現有的全球分工,在全球範圍內形成了基於經濟效率原則的採購與運輸物流體系,一旦關鍵環節斷裂將面臨巨大風險。疫情後,全球化的布局將出現調整,由跨國企業主導的全球價值鏈可能在未來若干年中發生規模縮減、範圍縮小和形式的變化。基於不同產業重要性和供需等特點,具體可能有四個方向的變化。

1、關鍵行業回歸本土

關係國計民生的重要原材、零配件、中間投入品尤其是醫療醫藥等產業的全球價值鏈,跨國公司可能會就此搬遷回本國,以形成政府和社會所要求的自主可控。

2、區域合作深化,從離岸生產轉向近岸、在岸生產

不少跨國公司開始質疑長距離供應鏈。為了避免未來再次遭遇類似風險,跨國公司的供應鏈系統會要求更加體現自主性和可控性,對實時生產模式和全球分散生產的態度變得更加保守,這樣會使企業始終保持一定的生產剩餘和配置上更加靠近國內。例如,對美國而言,儘管美國本土的製造業衰落,面臨實體回不去的現實,但生產將轉向成本稍高對美國而言更便利的生產商,墨西哥、拉美等國家,是完全可行的,也正在成為現實。2019年,美國從中國大陸的製造業進口減少17%,美國從墨西哥的製造業進口量增長130億美元。

3、分散化以增強產業鏈的抗風險能力

這次新冠疫情讓不少發達國家認為:把供應鏈集中在一個國家是有很大風險的。一些供應鏈容易受突發事件影響全球價值鏈布局,就不可能像過去那樣集中與某一區域,而極有可能是分散布局在全球各個主要國家。例如,東亞和東南亞供應鏈很有可能在形成以「中國大陸+」為特點的分散化。短期內由於東南亞國家的整體工業能力偏弱,中遊的轉移需要時間,但已經向東南亞轉移的消費品會進一步加速。事實上,貿易流從中國大陸轉移到其他亞洲東南亞國家或地區的趨勢在2013年前後已經出現。從1995-2015年亞洲太平洋經濟體產業依存關係可以明顯看到,2015年中國大陸和越南已經形成了較為緊密的分工關係,越南從中國大陸進口大量的中間品。

4、靠近市場、就地生產仍會起到錨定作用

相對於上述變化,相對變化較小的是跨國公司靠近市場、就地生產的布局。中國大陸巨大的內需消費市場對於很多跨國公司仍然極富吸引力,也將對跨國公司的產業鏈布局起到強有力的錨定作用。

基於全球產業鏈布局的可能調增方向之一——分散化,我們試圖梳理這將多大程度上影響全球產業鏈的重構,將主要影響中國大陸哪些產業。

2 一個貿易分散化的例證:2019年中美貿易量的下降

產業鏈的分散化是一個長期過程,往往是以貿易分散化為先導的。2019年中美貿易量下降從一個側面印證了,貿易轉移的難度並不大。儘管產業轉移需要時間,但如果貿易轉移持續的時間足夠長,產業鏈的分散化並非沒有可能。從美國2019年對中國大陸進口的情況看,中國大陸對美出口下降了16.2%,美國對中國大陸各類貿易品的依賴度降低是全面性的,但中國大陸的各類貿易品出口全球份額並未普遍下降,這種短期的替代並不是簡單替代,而是貿易夥伴關係的重組。越南、中國臺灣、墨西哥對美出口都出現了顯著增長。

我們在《全球產業鏈重構的危與機》中已經刻畫了全球對中國大陸製造業的依賴程度。從貿易品出口金額的角度,中國大陸輸出各大類工業品的金額佔全球比重約在15%-30%(圖表4),各類最終消費品比例較高,大量最終消費品中國大陸出口全球佔比在30%以上(圖表5)。從全球工業品的出口分布看,主要用於直接消費和固定資本形成的機械及運輸設備和雜項產品(主要是各類消費品)接近半數由東亞和東南亞地區出口,由中國大陸出口的部分分別達到了16.8%和26.4%,而主要作為中間產品投入各行業生產的化學品或相關產品和原料分類的製成品分別有7%和18.2%的出口由中國大陸貢獻。具體到美日歐來看。

美國

中國大陸對美國出口的金額主要集中在有限的幾類貿易品中。從SITC二位編碼貿易品的進出口數據看,2018年美國進口的貿易品中來自中國大陸的比例普遍大於中國大陸貿易品出口的全球份額,這反映美國對中國大陸的進口依賴程度較高。美國高度依賴中國大陸出口的產品主要是辦公設備和自動數據處理設備(75)、電訊及錄音設備(76)、衛生水道供暖照明設備(81)、旅遊用具箱包(83)、鞋靴(85)、家具及其零件(82)這幾類主要作為最終消費品的貿易品,這些貿易品美國一半以上的進口來自中國大陸,佔中國大陸對美出口金額的42%。紡織品(65)、金屬製品(69)、皮革和皮革製品(61)、軟木及軟木製品和紙製品(63)、電力機械裝置及零部件(77)、通用工業機械(74)、服裝服飾(84)照相器材光學器材(88)這些貿易品美國進口中約有20%-50%來自中國大陸。

日本

從SITC二位編碼貿易品的進出口數據看,日本進口的貿易品中來自中國大陸的比例顯著大於中國大陸貿易品出口的全球份額,這反映日本對中國大陸的進口依賴程度較高。日本高度依賴中國大陸出口的產品主要是辦公設備和自動數據處理設備(75)、電訊及錄音設備(76)、衛生水道供暖照明設備(81)、服裝服飾(84)、鞋靴(85)、家具及其零件(82)這幾類主要作為最終消費品的貿易品,日本一半以上的進口來自中國大陸,佔中國大陸對日出口金額的54%。

歐洲

從SITC二位編碼貿易品的進出口數據看,歐盟進口的貿易品[1]中來自中國大陸的比例顯著大於中國大陸貿易品出口的全球份額,這反映歐盟對中國大陸的進口依賴程度較高,依賴程度略低於日本,但高於美國。歐盟高度依賴中國大陸出口的產品主要是辦公設備和自動數據處理設備(75)、電訊及錄音設備(76)、衛生水道供暖照明設備(81)、家具及其零件(82)、旅遊用具箱包(84)等主要作為最終消費品的貿易品,歐盟一半以上的進口來自中國大陸。主要作為中間品的貿易品如通用工業機械、金屬製品、紡織品等也有30%以上來自中國大陸,其對中國大陸的依賴程度略低於日本。


[1]歐盟的貿易量一半以上是成員國之間的,在本文中我們剔除這部分考慮歐盟對外貿易對中國的依賴程度。

總體而言,美日歐對中國大陸的依賴重疊度是較高的,主要集中於雜項製品中的衛生水道供暖照明設備(81)、家具及其零件(82)、旅遊用具箱包(83)、服裝服飾(84)、鞋靴(85)和其他雜項製品(89),以及機械與運輸設備中的辦公設備和自動數據處理設備(75)和電訊及錄音設備(76),而以原料分類的製成品中的皮革和皮革製品(61)、軟木及軟木製品和紙製品(63)、紡織品(65)和金屬製品(69),以及機械與運輸設備中的通用工業機械(74)電力機械裝置及零部件(77),美日歐對中國大陸也存在較高的依賴度。

如我們在《全球產業鏈重構下的危與機》中所指出的,中國大陸在紡織紡服、皮革鞋靴等簡單產業鏈已經基本實現了全產業鏈化,已經進入下遊環節轉出的階段,從顯示性比較優勢(RCA)上,已經看到了雜項製品中五個品類(除衛生水道供暖照明設備外),作為簡單產業鏈的下遊產品已經處在了比較優勢下降的階段(見圖表12),辦公設備和自動數據處理設備也是如此。以原料分類的製成品,以及通用工業機械,作為中間品,比較優勢仍在提升,這是金融危機以來中國大陸產業鏈分工位置不斷向中上遊靠近的延續(見圖表14及圖表15)。我們關心的問題在於,疫情過後會是這種趨勢的簡單延續或加速嗎?這取決於美日歐產業鏈分散化的實際舉措和能夠替代中國大陸出口貿易品的國家的替代能力,前者存在巨大不確定性的,我們將在後兩節著重分析後一點。

正如我們去年在《經濟慢脫鉤,金融快掛鈎》分析的那樣,由於不存在一個能夠獨立替代中國大陸在全球產業鏈中位置的經濟體,中國大陸產業向海外的遷移將是一個產業布局走向分散化的過程,我們在該文中根據人口學特性和基礎教育水平的考慮,選取了東協主要五國(ASEAN5)和墨西哥作為最可能承接產業轉移的國家,通過分析其人口結構和工業品出口比較優勢及趨勢,得出越南和墨西哥具備承接大量產業轉移的能力,泰國、馬來西亞和菲律賓也擁有一定的承接能力,但承接能力較弱。由新冠疫情加速的產業鏈轉移,可能會突破上述選擇範圍,因此我們降低標準、擴大範圍,從多個維度尋找可能的替代國。我們選取的主要維度仍是人口紅利與工業能力,與此前我們通過製造業比較優勢及變動趨勢來判斷承接產業能力不同,本文我們採用參與全球產業鏈的方式來判斷替代能力,這一標準更加寬泛。另外,除了這兩個因素外,我們同樣考慮空間因素,全球產業鏈是與空間相關的,產業鏈的區域分工與全球分工是同時存在且此消彼長的。

人口紅利的分布  

從全球的人口紅利分布來看,處於人口紅利期下半場[1]的主要是分布在東歐、東亞和中南半島的一些國家,而處在人口紅利上半場[2]的主要是拉美、南亞和東印度群島的一些國家。處在人口紅利期的國家,可以分為三類,第一類如沙特、俄羅斯和大多數南美國家,雖然存在人口紅利,但出口以資源品為主,不具備製造業的比較優勢,缺乏以工業製造融入全球產業鏈的動能,融入可能僅限於資源相關的製造業(如石化產業);第二類如南亞多國雖然已進入人口紅利期,且人口多達全球四分之一以上,但由於物質基礎設施及社會基礎設施的缺乏,其融入全球產業鏈的能力有限,整個南亞製造業產品出口份額僅有2.11%,且我們還未看到有顯著的份額提升,進一步融入全球產業鏈可能將僅限於其少數優勢產業;第三類是具備一定製造業比較優勢的國家和地區,主要是中國大陸、韓國、墨西哥、部分東南亞國家和少數東歐國家,產業鏈分散的主要範圍還是在這些國家地區中。


[1]人口撫養比低於50%,但人口撫養比已經越過最低點進入上升期

[2]人口撫養比低於50%且仍在下降,我們放寬到全球平均水平(54.6%)

發展中國家融入全球產業鏈的軌跡

由於發展中國家融入全球產業鏈方式並不相同,而參與的方式也決定了這些國家產業上替代中國大陸的能力。目前處於初級產品階段的國家基本可以認為不具備產業承接的能力。世界銀行將各國參與全球產業鏈的參與方式分為四大類:

初級產品:總的增加值貿易中製造業佔比小於60%且後向參與度[1]少於20%(大國)、10%(中等國家)或7.5%(小國)。然後根據初級產品的國內增加值在出口中的佔比進一步細分為低參與率、有限初級產品和大量初級產品。

創新活動:智慧財產權收入在GDP中佔比大於0.15%(小國)或0.1%(中等國家和大國),研發強度大於1.5%(小國)或1%(中等國家和大國)。

先進位造業與服務業:其他國家中,總的增加值貿易中製造業佔比大於80%且後向製造業大於30%(大國)、20%(中等國家)或15%(小國)。

初級製造業:其他。

發展中國家參與全球產業鏈的四種方式並非是簡單並列的,四種參與方式是四個遞進關係的階段,一般是由初級產品到初級製造業,再到先進位造業與服務業,最終達到創新活動。從圖表18,可以看到1990年到2015年的25年中,約有20個國家參與全球產業鏈方式進入了更高的一個階段,僅有捷克從初級製造業升級至創新活動,另有約旦和賴索托由初級製造業退回了初級產品。


[1]後向參與度等於總出口金額中,來自外國投入品的增加值比例

製造業全球份額的變動趨勢

從1995年以來的製造業產品的全球出口份額看,顯著的變化是東亞份額與北美份額的此消彼長,而東亞、北美與西歐的總體份額是穩定在接近全球三分之二,但在2015年以來開始下降,全球其他地區製造業產品出口份額出現上升趨勢的主要是東南亞、東歐、南亞及中美洲,其中東歐和東南亞較顯著,四個地區製造業產品的全球出口份額是19.76%,略高於中國大陸製造業產品的全球出口份額。

僅從2014年以來的全球工業品出口份額演變趨勢看,工業品出口份額顯著擴大的東南亞和東歐可能是最適宜分散化配置的地區,南亞和中美洲也存在分散化配置的潛力。

結合各國融入全球價值鏈的方式,以及2015年以來全球各國製造業產品出口份額增加的國家分布(圖表22)和全球人口紅利分布(圖表16),具備產業轉移承接能力的國家和地區主要是集中在東南亞、東歐、中美洲和南亞。可以看到,2015年以來各國製造業產品份額增加的國家主要是以初級製造業、先進位造業與服務業兩種方式參與全球產業鏈的國家中尚具備人口紅利的國家,在歐洲,已經不具備人口紅利的東歐和東南歐國家製造業產品出口份額也有所增加,這些國家雖然在全球範圍內不具備顯著的要素優勢,但在歐洲區域中相對西歐仍然是人口結構相對年輕的,勞動成本相對較低的,反映的是全球產業鏈的區域化因素(圖表23)。

值得一提的是,2015年以來,尤其是經歷了2017年和2018年的貿易復甦,全球各區域全球化程度大幅提升,而亞太地區快速走向區域化,這個過程中中國大陸的GVC參與度結束了金融危機以來的減小趨勢,轉而大幅提升,同時分工位置加速走向上遊。如果疫情過後全球化出現邊際上的退潮,亞太地區的區域化可能成為避風港。

5 上述依賴程度較高的產業鏈分散和轉移的可能路徑是什麼?

我們可以從四方面看哪些行業哪些貿易品面臨的產業鏈分散化壓力較大

1.美日歐進口中各行業各貿易品依賴中國大陸的情況

2. 相關貿易品中國大陸最近幾年出口份額或RCA的變化趨勢

3. 可能分散配置的國家目前相關貿易品出口份額

4. 可能分散配置的國家相關貿易品出口份額過去幾年的趨

其中前兩部分我們在第一節已經充分討論,美日歐對中國大陸依賴程度較高的貿易品中,紡織紡服、皮革鞋靴等簡單產業鏈下遊產出的產業鏈分散化壓力是最大的,事實上這些產業本身已經在轉移的進程中。以原料分類的製成品,以及通用工業機械等中間品,從比較優勢的變動看依然在增加,但邊際上的逆全球化趨勢可能導致中間品的生產有可能向最終產品的生產國轉移,而這個過程對於不同產業鏈將不同步,除了與產業鏈本身的情況相關,也與替代國該產業鏈的發展狀況有關。由於貿易替代是產業鏈替代的先導,我們使用各區域或各經濟體的相關貿易品出口份額與中國大陸的比值,結合該貿易品美日歐對中國大陸的依賴程度,來估計潛在的貿易替代可能,我們將這些區域相關貿易品過去幾年出口份額的變動數據放在附錄中。

如圖表25、26和27所示。總體上看,東南亞在下遊對中國大陸的替代能力是較強的,前述的依賴程度較高的產業鏈下遊貿易品中,除衛生水道供暖照明設備外,都具備一定的替代能力,尤其是鞋靴、服裝和辦公設備和自動數據處理設備三類產品替代能力較強,而在中遊產品上替代能力差異性較大,皮革、木材製品替代能力很強而通用工業機械和金屬製品紡織品的替代能力相對較弱。東歐的情況則相反,在這些依賴度較高的產品中,中遊的皮革製品、木材製品、通用工業機械、金屬製品替代能力相對較強,而下遊消費品中僅家具及零部件比較突出。南亞的替代能力非常有限,主要集中在紡織服裝產業鏈。

皮革及鞋靴箱包:

皮革鞋靴產業鏈作為兩頭在外的產業鏈,可能是最為脆弱的,涉及出口金額828億美元,由於南歐等地區生產的皮革鞋靴箱包相對高端價格較高,從金額上看到的美日歐對中國大陸依賴低估了實際的依賴程度,皮革鞋靴方面東南亞對中國大陸的替代能力較強,目前看到還有較大的替代空間,箱包目前的替代能力不強,但與皮革鞋靴關聯度高,也存在一定轉移的可能。

紡織及服裝:

紡織服裝產業鏈,涉及出口金額3014億美元,美日歐對中國大陸的依賴程度較高,尤其是日本。替代能力方面東南亞和南亞對中國大陸服裝的替代能力較強,而在紡織品的替代能力相對較弱,如在人造纖維織物(653)方面基本沒有替代能力,替代能力集中在紡織紗(651)和未另列明的全部或基本上以紡織原料製成的製品(658),且後者是最終消費品而非中間品。我們已經看到2015年以來紡織與服裝業出口的顯著分化,下遊的替代已經在發生,但目前看中遊的紡織業還無法在短期內被替代,紡織強而服裝承壓的格局很可能仍將持續。

木材及家具:

木材家具產業鏈除板材等已加工木材(634)外,美日歐對中國大陸依賴程度較高。東歐在全產業鏈對中國大陸都具備較大的替代能力,可能會影響中國大陸對歐洲市場的出口。東南亞在中遊的替代能力強於下遊,這與中國大陸主要是原木料和木材中間品的淨進口國和家具的淨出口國有關,東南亞在過去的分工環節上主要負責中上遊,我們目前已經能夠看到中國大陸的家具RCA出現了邊際下降,東南亞對中國大陸的家具出口逐漸形成替代是具備條件的,疫情前的2019年中國大陸木製品出口原木進口大幅減少,家具出口走平,疫情過後家具產業的轉出可能加速。

金屬製品:

金屬製品涉及出口金額1016億美元,美日歐所有品類對中國大陸都存在一定依賴,依賴程度最高的是未另列明的賤金屬制家用器具(697),主要是家用的最終消費品,美日歐三分之二以上進口來自中國大陸,且目前看到東歐和東南亞的全球出口份額是較低的,短期難以實現替代,但也存在疫情驅動的中期替代可能。刀具(696)和未另列明的賤金屬(699)美日歐對中國大陸的依賴程度也較高,東歐存在一定替代能力,東南亞的替代能力仍較小。除手動工具(695)外的691-694四類主要作為中間品的金屬製品,東南亞與東歐對中國大陸的替代能力較強。

衛生水道供暖照明設備:

衛生水道供暖照明設備(81)方面,涉及出口金額436億美元,美日歐主要依賴中國大陸的是照明設備,而東歐的替代能力集中在預製建築物和衛生、水道、供暖設備和配件上,我們從RCA上的邊際變化看到中國大陸在此類貿易品上的比較優勢仍在增強,但由於美日歐對中國大陸照明設備依賴過高,且此類產品替代難度並不高,存在產業轉移的可能。

通信、電子:

辦公裝置和自動數據處理設備(SITC75)、電訊及錄音設備(SITC76)和電氣機械裝置及零部件(SITC77)(不包括771、772、773及778)三類貿易品從工業企業行業分類屬於通信設備、計算機其他電子設備製造業和電氣機械及器材製造業,涉及出口金額達6748億美元。這些貿易品中,東南亞基本對所有門類均有一定的替代能力,而東歐及墨西哥的替代能力集中在監視器、投影機、電視接收設備(761)及收音機(762)兩類貿易品。尤其是涉及金額最大的三類貿易品自動數據處理機及其設備(752)、電信設備及相關零件(764)、熱離子管、冷陰極管或光陰極管及其他管等(776),替代能力集中在東南亞,其中776中最大的門類是半導體產品,中國大陸此項為淨逆差項,美日歐並不依賴中國大陸的出口,且東南亞這部分產業鏈是較為低端的,對中國大陸產生的替代壓力是較小的,壓力主要集中在低端的半導體小公司,這些小公司跟東南亞的半導體產能(主要是日韓及少部分歐洲廠商的產能)是處於同一生態位的,替代壓力主要集中在752及764兩類產品,我們在2015年以來已經看到了這種替代。

電力設備:

電氣機械裝置及零部件(SITC77)中771、772、773、778四類(圖表35)屬於電力設備製造業產品,2018年出口金額達1595億美元(進口金額712億美元),電力設備方面,大陸地區大部分用電設備實現了國產化,主要在科技、學術研究領域應用的精密儀器用電設備依然是用海外,出口方面,美日歐在771、772、778三類產品上依賴中國大陸程度較高,而這三類東南亞對中國大陸都具備一定的替代能力,其中東歐及墨西哥對中國大陸的替代能力集中在配電設備(773)和電路開關、保護用電器電阻器、印刷電路等裝置及零件(772)上。

通用工業機械

通用工業機械歐日對中國大陸存在一定依賴程度,主要是各類中間品,涉及出口金額1188億美元(同時有536億美元進口)。東歐對中國大陸的替代能力較強,東南亞也對中國大陸多個品類存在替代能力。由於中國大陸出口以中低端為主,從比較優勢看並不突出,東歐由於深度參與歐洲的汽車機械產業鏈,在通用工業機械方面對中國大陸替代能力較強,日本對中國大陸通用工業機械的依賴目前看並不能被東南亞充分替代,替代能力較強的是741、743、746三個門類,通用工業機械方面的不確定性是較強的。

未另列明的雜項製品:

未另列明的雜項製品涉及出口金額1612億美元,其中嬰兒車、玩具、遊戲及體育運動用品(894)美日歐對中國大陸依賴程度極高,且目前看東南亞、東歐和南亞對中國大陸的替代能力還較低,而未另列明的塑料製品(893)和未另列明的辦公用品和文具(895),東南亞和東歐存在一定的替代能力,相對較低,印刷品(892)東歐和東南亞的替代能力極強,尤其是東歐。

對美日歐的各類貿易品出口東南亞、東歐及南亞的替代可能

美國視角

日本視角

歐盟視角

各國相關貿易品替代可能

東南亞五國與墨西哥

東歐與南亞

其他

我們將四個主要地區外的有一定製造業潛力的國家也列出。

(前四十大製造業出口國中的發展中國家,不考慮人口紅利與全球產業鏈的參與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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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源:澎湃新聞商務部:全球產業鏈調整,個別國家有政府干預過度泛化跡象8月13日,在國務院政策例行吹風會上,商務部再度回應外企產業鏈外遷問題。商務部外國投資管理司司長宗長青表示,一些企業基於要素成本、貿易環境、供應鏈穩定等方面的考慮,調整產業布局和全球資源配置,多屬正常的市場行為。但個別國家和地區為全球產業鏈供應鏈調整有政府干預過度泛化的跡象。
  • 「陸港時代」的成都青白江:重構產業鏈 重塑話語權
    近年來,一張谷歌全球夜視圖卻刷新了這一認知。從衛星上俯瞰地球,夜幕降臨,歐亞大陸板塊的內陸很大一片都只有零星的燈光,成都所在的地區閃爍著最耀眼的光芒。如果把這片近似漆黑的土地比作海洋,那麼成都就是這片「歐亞陸海」的絕佳良港,四向開行的國際班列就像「海上巨輪」,通達四方。通道,決定了財富的流向,改變著節點城市的勢與場。
  • 人民日報:挽緊團結合作的臂膀 維護全球產業鏈供應鏈穩定
    相關抗疫物資源源不斷抵達世界各地,為全球戰疫注入強大正能量。「要共同維護全球產業鏈供應鏈穩定,中國將加大力度向國際市場供應原料藥、生活必需品、防疫物資等產品。」在二十國集團領導人應對新冠肺炎特別峰會上,習近平主席鄭重發出倡議,展現中國在人類共同災難面前的勇毅擔當。
  • 商場引流口紅機背後的倒賣產業鏈
    被商場作為引流利器的「口紅機」逐漸流行,甚至背後出現一條倒賣產業鏈,單個「黃牛」一個月闖關遊戲抓口紅後出去倒賣的收入就可達3萬多元。在北京商報記者的調查中,口紅機商家的生意也獲利不菲,利潤率高達50-60%,網紅店內的口紅機可日進數萬元。
  • 「一隻蝙蝠」能打擊全球汽車產業鏈幾個百分點?
    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後引發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 那麼一隻蝙蝠釋放出的病毒引發的傳染疫情,又可以影響全球汽車產業鏈幾分?答案有些許殘酷。 中國在汽車產業鏈中扮演著重要角色。
  • 在線講堂|中美經貿關係與產業鏈重構
    主講人:蘇勇(復旦大學教授、博導)時間:2020年7月31日(周五)19:30主辦:華東理工大學、北大清華講座公眾號報名連結中美經貿關係與產業鏈重構主講人:靳玉英(上海財經大學商學院講席教授)鮑曉華(上海財經大學商學院世界經濟與貿易系講席教授)
  • 索菲亞副總裁張挺被聘為中國定製家居產業鏈戰略委員會顧問
    產業鏈上下遊交流融合,重構產業生態張總發表致辭時表示,因為新冠疫情,家居行業以及家居產業鏈都受到了影響。面對這樣的大環境,快速破局的方法是大融合,定製家居產業鏈上下遊交流融合,重構產業生態。整個家居產業鏈中,只有不斷對自身設備技術進行升級,創新路徑和發展模式,供應鏈企業才能確保生存,實現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