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被譽為「百科全書」的《辭海》(1999版)竟然查不到「標籤」的解釋。而《現代漢語小詞典》中對「標籤」的釋義又相對老套,稱之為:「貼在或系在物品上,標明品名、用途、價格等的紙片。」謂之老套是因為發展至當下,標籤的形式並不完全是紙類,而其用途也越來越廣泛。
據記載,1700年歐洲印製出用在藥品和布匹上作為商品識別的第一批標籤。時至今日,標籤又可分為實物標籤、網絡標籤、電子標籤。本文所討論的僅限於實物標籤,儘管電子標籤也屬於印刷業延伸發展的一部分。
有人對實物標籤進行分類,雖難說精準並囊括全部,而且在分類上也存在混淆使用範圍和標籤性質的情況,但至少告訴我們標籤的應用範圍十分寬泛:
包裝:嘜頭標籤、郵政包裹、信件包裝、運輸貨物標示、信封地址標籤;
電器:手機內部標籤、各種電器標籤、筆記本電腦標籤、機電產品標籤;
商品:價格標籤、產品說明標籤、貨架標籤、條碼標籤、藥品標籤;
管理:圖書標籤、車檢標籤、安檢標籤、財產標籤;
辦公:文件公文標籤、檔案保存標籤、各種物品及文具標籤;
生產:原材料標示、加工產品標示、成品標籤、庫存管理標籤;
化工:油漆材料標示、汽油機油產品包裝標示及各種特殊溶劑產品的標示;
防假:防偽標籤、加密標籤、防盜標籤;
珠寶:珠寶首飾吊牌標籤、不易粘貼於商品的吊牌標籤;
服裝:服裝吊牌、水洗標籤;
機場:登機牌、行李標籤;
車票:火車票、長途汽車票;
食品:酒類標籤、食品標識;
其他:停車場票、高速公路收費票。
國內把標籤納入包裝產業下,而國外則把標籤與貼標歸在一起。國外的這一做法是有道理的,有些產品未必是標籤但卻屬於貼標範疇,比如可口可樂的腰封是標籤、是產品的標識,但個性化的奧利奧外包裝就未必能稱之為標籤。
我國印刷業的數據統計相對粗放,稍微深究就拿不出答案來。比如,2016年數字印刷在印刷總量中的佔比為3.1%,但357.87億元的數字印刷產值僅來自全國3056家擁有數字印刷許可證的企業,然而從事其他業務的數字印刷產值究竟幾何?無人能給出明確答案。
鑑於數字印刷在印染業的快速發展,筆者也曾專門請教過行家,她給出的答案是:我國印染業的年產值在千億以上,但數字噴墨印染實際佔比多少則不得而知。標籤印刷行業的狀況大抵也是如此,數字印刷標籤在標籤總量中佔比多少?增速是多少?估計沒有人能給出準確答案。這著實是一種遺憾。
按照中國印刷及設備器材工業協會組織編寫的《中國印刷產業技術發展路線圖(2016—2025)》中「包裝印刷產業」章關於「標籤印刷產業」小節所述,「2014年(我國)標籤印刷業總產值突破330億元,不乾膠標籤印刷產量突破44億平方米,全國現有標籤印刷企業超過6000家,從業人員近6萬人。」而近幾年發生的變化應該是企業數量與用工人數同時減少,但標籤總產值與印刷總量卻在持續增長。
數字印刷應用於標籤印刷領域較之短版圖書印刷等環節稍晚,但其發展速度卻比較快,究其原因,不外乎以下二條:
其一、國家提高環境保護要求,迫使所有印刷企業必須思考應往什麼方向轉型的問題,其中也包括標籤印刷。
歷史上的標籤印刷大多採用凸版印刷,2016年出版的《路線圖》也稱「凸版印刷在標籤印刷中仍佔主導地位」,但因存在速度慢、質量差等問題,所以轉型是必然。關鍵是往什麼方向轉,走柔性版印刷之路(儘管它也屬凸版印刷中的一種)?還是走數字印刷之路?在《路線圖》中也做出「柔性版印刷和數字印刷會成為發展主流」的判斷。然而從現狀來看,隨著個性化標籤的快速發展,數字印刷有著異軍突起之勢。
其二、相對於其他印刷業務,標籤印刷較高的毛利率令它具備自我消化新增成本的能力。
與凸版印刷相比,數字印刷的成本無疑更高,這也是影響數字印刷快速增長的重要原因。尤其是在我國,迄今為止數字印刷的設備與耗材基本依賴於進口,即便是海外品牌商在國內落地發展生產,但生產企業在價格上還是缺乏應有的話語權。數字印刷在標籤生產過程中節省了印版、加快了出貨周期,有助於環境保護,同時節省了人工並提高了勞動生產力,所有這一切都是推動標籤印刷企業向數字印刷方向轉型的重要因素。
▲小茗同學的個性化標籤
當然,對於個性化標籤產量的增加,數字印刷更易於滿足;與此同時,標籤印刷由凸版印刷向柔性版印刷方向轉移時間不長,很多環節尚待改進,這也是數字印刷能夠順利挺進這一領域的原因之一。筆者甚至大膽推測,隨著個性化標籤印刷業的發展,數字印刷不僅會擠佔柔性版印刷在標籤印刷領域的市場佔比,甚至發展至某個時期有可能會超越柔性版印刷。
數字印刷與柔性版印刷的共同特點是較多依賴海外供給。按照全國油墨生產量來推測,柔性版印刷目前在我國印刷總量中的佔比是11%,這一數字在與柔性版印刷長期處於領先地位的美國相比差距還是比較大。眾所周知,採用水墨的柔性版印刷其優點就是環保,但製版成本相對較高則是它的短板。而且,採用水墨必然會影響設備的運行速度,因為水分的乾燥速度遠不及含溶劑的墨水幹得快。儘管一段時間以來也有印廠曾嘗試走柔性版印刷教課書的道路,但其昂貴的成本決定了其推廣的難度。
尤其是使用進口板材,價格相對較高。數年前也有企業嘗試引進德國柔性版雕刻機,使用有別於一般柔版採用的未見光部分具有溶解性的製版工藝,但迄今尚未見明顯進展。
相對環保也是數字印刷與柔性版印刷的共同優勢。無需印版是數字印刷的強項,生產周期短,甚至立等可取;但由於設備和耗材依賴進口,就導致數碼印刷產品的價格偏高。因此,大印數的產品還是適宜選擇柔性版印刷,偏高的製作成本可以通過分攤的方式有效降低,體現出價格優勢。
與數字印刷不同,柔性版印刷的設備製造與耗材生產已經走上國產化道路,如煒岡、中天等優秀的國內企業已經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和市場影響力。
而數字印刷設備的國產化之路才剛剛起步,儘管很長時間以來北大方正、浩田和雲帛(上海)物聯網科技有限公司等一直在不斷努力,但至今設備的核心部件 — 噴頭依然依賴於進口。在一些對印刷質量要求相對不是那麼高的領域,如紡織印染等,湧現出較多的國產品牌,這對加快我國數字印刷的發展步伐無疑起到積極的推動作用。
隨著我國改革開放的深入,人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中產階層數量不斷增多,追求體現個性的消費已經成為一種時尚潮流。加之國內對數字印刷發展的重視,就標籤印刷而言,在已經形成快速發展氛圍的現狀下,擴大數字印刷在標籤印刷總量中的份額就不僅僅是一種遐想與追求,更是有可能徹底實現的。
數字印刷與柔性版印刷在標籤印刷領域內的競爭有助於鞭策彼此進步,共同為推動中國標籤印刷業的發展出力。目前國產標籤數字印刷設備已經出現。
毋庸置疑,我國數字印刷設備及耗材對海外發達國家的高度依賴性影響了它的健康成長。正因為看到問題所在,在2017年3月召開的全國政協會議上,湖北省民主促進會的專職副主委唐謹向大會遞交名為《關於以數字噴墨技術為突破口,推動我國向印刷強國邁進的建議》的提案,希望在發展數字印刷的核心部件 — 噴頭上能夠像高鐵一樣實現彎道超車,這也是所有數字印刷人的期待。
可喜的是有不少國內印機設備製造企業已經看到數字印刷的光明發展前景,積極投身於數字印刷及數字印後設備的研發,甚至是噴頭的研發與生產。假以時日,隨著這些新品的上市,將能有效緩解我國數字印刷設備與耗材長期依賴進口的被動局面,也將有助於改變數字印刷產品缺乏應有性價比的被動局面。
結束語
可以確信,隨著數字印刷技術的不斷進步,我國數字印刷設備與耗材國產化進程的持續推進,數字印刷在標籤印刷領域的應用將會愈益廣泛地得到推廣,數字印刷為包裝產品提供服務的信念也會越發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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