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我還清楚記得你的那句:「隊長,這個小夥子不錯,讓他來我們班吧!」當時與我同一批到達營區的新兵有三十幾個,我不知道當時你為什麼會一眼就看中了我,但你對我的評價卻讓我滿心歡喜。
「怎麼,中午沒吃飯嗎?你們手裡的應急棍是用來給敵人撓痒痒的嗎?」之後新兵連的三個多月時間,我們好像一直都在你的打擊中成長著,而你卻經常拉著一張臉,對我們要求也極為嚴格。你嚴肅的外表雖然總是讓我們對自己不敢有絲毫放鬆,但不經意間展露出的柔情卻也讓我們感到溫暖。
其實,我對一向嚴肅的你內心有一種強烈牴觸,整個新兵連都在盼著早日逃出你的「魔爪」。可新兵連結束那天,我滿懷期待的分兵結果卻讓我大失所望,也讓我一陣鬱悶。回到班裡你笑著對我說:「放心,孫悟空翻不出如來的五指山,接下來繼續接受我的磨練吧!」
「腰挺起來、腳背繃硬、腿抬成一條線、手臂揮出來的時候給我定住……」回到老連隊之後,你一如既往的嚴肅。訓練場上,不論兵齡長短,只要動作沒做到位,沒達到你的要求,你總會毫不留情的給他點出來。從那以後,我開始慢慢去適應你這種直爽的性格,也開始慢慢去接受你那無盡的打擊。
「嗓門大、性子直、說一不二」,這是中隊老兵們對你的共同評價。你每次值班時都會善意地給我們提醒一句:「生活中我把你們都當兄弟,但只要帶上值班員的臂章,看不慣的事我會講,誰犯了錯我都會批評。」就是你這種較真碰硬的性格,讓你成為了大家眼中的「黑臉」班長。
可要說你「黑臉」,卻也不全是。到了訓練間隙,你一改訓練時的嚴肅,不僅自己臉上充滿笑容,更是想盡各種辦法逗我們開心。我那時總是在想:「我的這個『黑臉』班長啊,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
記得有一次訓練400米障礙,我是同年兵裡第一個能跨越矮板牆的,正當我與他們吹噓時,你卻在旁邊來了一句:「就你那個動作,好意思在別人面前顯擺,別看我胖,動作比你標準得多。」說著便給我示範了一個,做完動作之後還不忘對我說:「你還差得遠,好好練。」我再一次被「黑臉」班長無情地打擊了一次。
從新兵連到老連隊,兩年裡我一直在你的打擊中成長著。每次我做得再好都很難得到你的肯定,但只要犯一點小錯誤就會被你毫不留情的懲罰,我之前一直以為你是對我有意見。可只要想起剛到軍營時你對我那「不錯」的評價,卻讓我瞬間改變了對你看法,或許這是你對我的一種特殊磨練吧!
今年九月份,我如願轉上士官繼續留隊。老兵離開不久,你看我還沒有從與戰友離別的傷感中走出來,你便拉著我開始跟我談心,一邊開導我一邊跟我說接下來該怎麼幹。我那天鼓起勇氣問了你一句:「班長,從新兵開始,我在你手底下呆了兩年,自認為工作幹得還不錯,為什麼你老是打擊我?」你笑著回了句:「你是幹得不錯,但你這個人不能經常誇,因為容易『飄』。」你的回答竟讓我啞口無言,卻也內心竊喜。
可能是埋在心中很久的疑惑在你那得到了解答。那天之後,我對你的印象改變很多,也開始處處跟你較勁,想得到你更多的肯定。訓練時,我總是在賣力追趕著你的腳步,希望有一天能夠超越你,讓你滿意地對我豎起一個大拇指。
11月份,你也開始面臨著走留的難題,可我在你身上卻看不到絲毫憂慮,那時的你經常說「服從組織安排,能留下來就好好繼續幹,留不下來我就開開心心的走。」
晉級名單公布時,你還在訓練場,而我剛下哨。我迫不及待跑到隊部,在晉級名單上找到你名字的那一刻,我終於鬆了一口氣。那天,看你掛著上士警銜對著鏡子整理著裝時,我真想上去對你說:「『黑臉』班長,請繼續賜教。」
兩年,我感謝部隊對我的教育和磨練,也感謝一路走來與我同甘共苦的戰友,更感謝這兩年經常「打擊我」、讓我在打擊中成長的『黑臉』班長。在這我真心的想對你說:「謝謝你,敬愛的『黑臉』班長。」
作者:劉愷 劉璐 高俊傑
青海武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