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醬是我拌飯不二之選,一天不吃辣渾身不舒服,看到這裡大家肯定猜我是四川那帶,無辣不歡,不不不,我出生在廣東。雖是南方人,飲食口味卻和南方大不相同,我愛吃麵食,愛吃辣愛吃饅頭,親朋好友都叫我假廣東人,由於愛吃辣,我吃過許多有名或無名的小店,也買過不同產地廠家出品的辣椒醬,最讓我想念的是那罐呈橘黃色的辣椒醬,四川的辣椒固然出名,層出不窮的辣味,聞著香辣而麻。
而這罐呈橘黃色的辣椒醬來自於海南,海南的口味偏愛酸甜,盛產黃色燈籠椒,長相比一般燈籠椒還要迷你。每逢盛產的燈籠椒的季節,我的海南親戚,必會寄一大箱過來,每次看見我的母親都樂開花,嘿,又有辣椒醬了。母親的口味與我不同,她極愛酸甜的東西,極愛吃醋泡醋各種醃製物,所以她做的辣椒醬,也是極其的酸且辣。起初我不愛吃,見到我的母親,將那一大箱黃色燈籠椒,切成細碎的小塊,這辣椒生掰的時候,裡面的籽都能辣手,倒在一個大盆裡,加上剁碎的蒜頭,鹽,重頭戲來了,加上大量的白醋,用手攪拌均勻,那股氣味刺激且辣臉。我都會躲老遠走開,實在聞不慣這氣味。這時我母親都會說:「小孩子不識貨,這多香。」說完之後,她便把辣椒醬裝在一個個空罐子裡,放進冰箱等待發酵,等過幾天母親就會拿出一瓶嘗鮮,「來,試試?」我就會拒絕拿起我的四川辣椒醬回絕「不了,我還是吃回我的四川辣椒。」
往常她會罵罵咧咧說我不識貨,這次卻用湯勺挖一塊放到飯碗上,期許的眼光如同安利給朋友自己最喜歡的東西。
我被打敗了,挖起一勺白飯配著辣椒醬,大口吞咽下去,黃辣椒的氣味直接侵入你的舌頭,我被辣味嗆了好幾口,意外的是蒜頭使黃椒椒進一步的提鮮,更加刺激味蕾,刺激後回味嘴裡還著淡淡的酸爽,三層豐富的口感,特別下飯。辣椒也是實在是辣,辣的流鼻涕,嘴巴火辣辣,呼出的氣息熱而辣,和母親嬉笑聲「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
那年的夏天讓我記憶最深的就是這罐黃辣椒醬,剛出來工作的時候,那年是冬天在北京,我特別想念這罐黃辣椒醬,冒著雪天連快遞都等不及,想立馬吃到,走遍家附近的超市,好不容易找到一罐,提溜著回家煮一碗白米飯,興致勃勃的打開辣椒醬,挖出一大勺拌飯,吃的第一口,我就吐出來了,這啥玩意?拿起這罐辣椒醬,左看右看產地是對的,顏色黃色也是對的,配料嗯也差不多。我不死心再嘗一口試試,灰心道:「這味道還是不對。」
我把那瓶辣椒醬擰好瓶蓋放好,大口地吃起白米飯。很巧母親的電話就打來了,接通電話,母親開口的第一句話:「吃飯了嗎?吃的啥菜?」 我吞咽好那口白飯,口齒黏糊語氣委屈地說道「媽,我想吃你做的辣椒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