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19日 08:16 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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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北電影公司的塗鴉牆。(圖片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 任成琦攝)
臺中一個老兵聚居的老舊眷村,因為活潑可愛的塗鴉作品而被叫作「彩虹」村,成為新的旅遊景點。(圖片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 陳曉星攝)
臺北的塗鴉風漸漸擴散到臺灣其他的地區。近日新北市舉辦了街頭塗鴉藝術比賽。圖為參賽者正在展示自己的手藝。(中新社發 )
西門町有條塗鴉街
人在臺北的時候,我喜歡在閒暇時揀那偏僻街巷鑽進去瞎逛,反正沒去過的地方一般都會興致勃勃的。記不清是什麼時候第一次竄到西門町的那片街巷裡去的,冷不丁就從普通一隅闖進了色彩斑斕的塗鴉世界。
嘻哈風格一條街與武昌街之間的交接地帶,是西門町塗鴉藝術最密集的地段,整條街道的鐵門上有一系列千變萬化的文字、卡通人物及充滿意象光影的圖案,呈現出獨特的街頭景觀。
後來我向臺灣朋友打聽,得知西門町的這一隅原本就有人喜歡在牆面塗畫,當局幾經制止收效不大,於是乾脆將這一帶闢為自由塗鴉區,讓年輕「塗客」有發揮聰明才智的空間。當然,離開這片街巷,任何心痒痒、手痒痒的人可不能四處隨意塗鴉,否則告起官、罰起款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塗鴉,臺灣有人根據英文音譯戲稱為「鬼飛踢」,原是美國黑人嘻哈文化街頭藝術中的一種。有「臺灣塗鴉之父」之稱的呂學淵說,臺灣塗鴉的歷史已經超過20年,發展卻一波三折。塗鴉剛登陸臺灣時,就是一群人在街頭「塗」些主張環保、諷刺當局的文圖,並未引起太大注意。
近年來伴隨滑板運動與饒舌音樂在臺灣風行,塗鴉也搭上「順風車」讓越來越多的年輕人著迷。尤其網絡普及後,在街頭「發表」後因為種種原因又被擦掉的作品,通過照片在網絡上復活,對塗鴉潮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沒牆畫,真想撞牆!」
像呂學淵那樣,在臺灣以塗鴉成名又以塗鴉發跡的,委實「鳳毛麟角」。他最出名的一件事是受聘為一座4層樓的商場做巨大塗鴉,花了一星期才畫成,商場負擔一切開銷,另付他100萬元(新臺幣,下同)創作費。
其他人可就沒他那麼幸運了,但「塗客」們的作畫熱情仍然不減。塗鴉少年小牛受訪時就表示,塗鴉人就算沒飯吃,也要留錢買噴料。一個普通商鋪的鐵卷門大約要用掉五六罐噴漆,—罐價格60到100元之間。另一個「塗客」阿聖也說,他噴一張圖平均要花500元,「可以買一張原版CD加兩份夜市烤豬排了。」
餘仲淇號稱是臺灣塗鴉界的「苦行僧」,他的名言是:「沒牆畫,真讓我想撞牆!」他的典型生活形態是背著自己的塗鴉作品集和一袋袋的漆罐,在一座城市裡從南走到北,從東走到西,四處央求店鋪、商家:「你給我一整晚,我給你酷牆壁,可選喜愛的圖樣,不滿意可以重畫,而且免費,拜託啦!」7年來,說破了嘴,腰彎得不能再彎,但肯讓他「發功」的商家還是少之又少。通常,只要商家同意提供塗鴉的牆壁,餘仲淇當天就會高興得睡不著覺,為了怕影響商家生意和交通,他一律選擇夜間「施工」。
餘仲淇的家在板橋,他常常到附近的河濱公園,望著綿延好幾裡、「可望不可及」的河堤牆壁,「手很癢,但不行」,因為警察不會放過他。他說讓河堤牆壁成為五顏六色的塗鴉畫廊,是他最大的夢想。
要創造出臺灣味來
「所有過往行人將看到我的作品,知道我曾在這裡走動,看到我的主張、我的風格。」這就是阿聖的心願。他說,「行動」、「作品」然後「被看見」,是塗鴉文化的基本動力,他要以自己的創作表達對社會的理想,這也是臺灣眾「塗客」內心深處的期望。
但臺灣社會的主流藝術基本上把塗鴉視為破壞市容、「街頭汙染」並將其與犯罪、貧窮掛鈎。「塗客」小傑卻覺得,愛塗鴉的孩子並不容易「變壞」,因為他們擁有了發揮才能的舞臺,能夠發現生命的價值。小傑說,透過合理規劃,色彩繽紛的塗鴉就不會破壞市容,街頭藝術雖然登不上藝術殿堂,但同樣擁有吸引人的生命力。
近年來,或許出於對藝術的寬容,也為了扮靚城市河道景觀,臺北市專門在幾處遊人集中的河濱公園河堤上增設塗鴉專區,供塗鴉愛好者創作藝術作品。臺北士林區百齡橋旁的堤防,有幾十米的牆面上是各方面默認的塗鴉區。在頭綁花布巾、綽號「和尚」的17歲少年柯翔雲帶動之下,臺北一群美術、廣告專業的學生,組成一個非正式社團「四神湯」,共同經營這塊塗鴉園地。他們中也有幾位小有名氣,偶爾會有牛排店、冰店請他們去「漆鐵卷門」賺點小外快。
年輕的「塗客」們都有個小小的夢想,就是臺北市能真正開設幾個大的塗鴉專區,讓他們盡情「揮灑」,不過這個夢想可不容易實現。他們還表示,已經不甘於只是拿著噴罐在街上複製美國次文化,他們要創造出臺灣味的塗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