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再難出貴子?
「自古雄才多磨難,從來紈絝少偉男」,這是數千年來中國社會的認知。如今,在現代文明、工業化急速發展的今天,除了吃不飽穿不暖,寒門的磨難似乎沒有少太多,而寒門要想出貴子,比起2000年前、200年前,更難。
甘肅南部的一所回民小學,全校一共3位民辦老師,年齡都在50歲以上
寒門的孩子,出生在經濟和物質落後的家庭、地區,註定了要走一條充滿崎嶇和艱辛的路。年少時讀「幸福的家庭都是相同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我只能模糊感覺如此,如今,見過了更多的苦難,去到更遠的遠方後,深以為然。
我們的世界,大概只有在即將出生和死亡的時刻,是公平的。出生在不同的地區、家庭的那一刻,就決定了註定要走的路。寒門的孩子,經受著他們無法選擇的家庭、學校、社區,一個粗暴固執的父親、一個善良慈愛的老師、一點為數不多的學費、一次漫不經心的出走,都足以改變他的一生。
他從呱呱墜地終於長成一個健壯的年輕人,過五關、斬六將,變成散落在城市角落的紅頭髮,變成快手裡另一個世界的醜、怪、奇,變成閃耀在異國他鄉的新星,變成車水馬龍裡或意氣風發、或失落沮喪的那個你我。
當我們說「孩子輸在起跑線上「,城市孩子無非是早教幼教、課外培優、興趣班的多少、好壞,閱歷與遊學的豐富與否。而寒門,卻總意味著更極致的物理差距。
他們吃米糊、棒渣或「大頭」奶粉長大,剛滿月就留守鄉村或者被帶到城市流離,散養在鄉村的田野或城市的犄角旮旯,可能十多歲就進入工廠流水線、個體戶幫工,好不容易考上大學卻發現大學生已經「不值錢」……終於20多歲,幸運的從此有了幸福的家庭、體面的工作、可觀的收入,不幸的就是難以想像的風雨飄搖、支離破碎、百孔千瘡。
輸在起跑線上
我這個幸運的湖北農村孩子,長在鄉村小學的院子裡,卻沒有與院牆外的山野、溪流、田地隔離。鄉下孩子的童年,大致都是相似的。
夏天是極簡的背心褲頭,冬天是媽媽用新舊毛線織的毛衣毛褲,一件紫紅色的棉襖從3歲穿到3年級,一件綠色青蛙的棉襖從5歲穿到6年級。打小一袋最愛的北京牌方便麵要分成幹、溼幾種吃法;6歲媽媽的師範同學帶孩子來鄉下玩,第一次知道可樂為何物;9歲生日,外婆買了「好多」衣服給我「過十歲」,欣喜若狂。
15歲才知道肯德基不是雞的少年,可能因為從沒挨過餓,也沒被太有錢的人「臨幸」或傷害過,所以從未奢望過富裕的生活。可能是整個家族的清貧和本分,雖也羨慕當「官」人家孩子的各種稀奇玩物、華麗吃食,卻從沒想過要當哪怕一天公務員。
這大概也是某種意義的輸在了起跑線上,註定我命裡長不成貴子。
唯有一條,我從來都是羨慕的。我羨慕媽媽有個永遠喚孩子「阿弟」、「阿妹」,從來低聲細語喚孩子回家吃飯的媽媽,羨慕媽媽有個嚴厲莊重、規矩超多、不苟言笑但一開口就風趣幽默,而且從不互胡亂大發脾氣的爸爸。
何為貴子?
什麼是貴子?
我曾以為是學霸、高官、富商,至少也是高級職場精英。當我見過一些朱門的貴子,又見過一些寒門的貴子,他們的共同點是聰明而努力,而努力中卻又有不同。其中多見曲折前行的勇敢實踐者,亦有不少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每每與完全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貴子」聊天超過2個小時,我就身心俱疲只想抽離,這讓我不得不思考「貴子」這個詞的定義。
回歸到育人、教育的根本和終極目的,是像升級打怪一樣考學、當官、發財?是為了青雲直上,足以徹底蔑視自己的故人故土?是為了回顧來時的路,傲嬌得意、捨我其誰也?未必吧。
當我們說一個人、一個家庭幸福與否,難道不是生活本身麼?那麼教育、學習、努力的目的,難道不是指向生活本身?所謂貴子,不就是為個人、家庭、社區,乃至更大的社會、更多的人,創造極多的幸福的人麼?
一個人,若是從幸福出發,享受每天簡單的日常,擁抱生活本身,享受每一點簡單的幸福,也是個值得尊重點讚的人吧。若在此簡單的幸福之上,能在困頓中堅守夢想,在意氣風華中不忘初心,在高處不忘來時的路,在低谷不被落差打倒,局廟堂之高不忘江湖之遠,處江湖之遠能思廟堂之憂,
這樣的人,不就是最貴的貴子麼?
很多人說劉媛媛太過雞湯,其實是滿滿地無力感,這我贊同,但請問多少農村孩子不是這樣一步步的雞湯走過來的,中國這部分佔多少比例?
上面說了劉媛媛的淺顯,對社會認識不清,我們可想想劉媛媛才是一個研一的學生,人生在不同階段對社會有不同的認識,她才是一個充滿朝氣的研一學生,難道要像你們一樣假以看透社會萎靡不振,雖然她的努力不一定會有最好的成果,難成為漏網之魚,也許再怎麼努力也難和官二紅二相比拼,終將平凡,但你們站在劉媛媛的角度考慮過問題嗎?她不努力,她回老家種地嗎,還是早點嫁為他妻,甘平庸一輩子。
雖然社會階層固化,努力之後還是被社會所拋棄,但中國多少人在為那漏網之魚奮鬥不止,多少人拼搏一輩子,最終還是打道回府,但誰都不可以否認一批批窮人孩子在努力,為我天朝做出了巨大貢獻,也逐步改變了自己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