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孩子在江蘇省泰州市靖江市參加中考,成績沒有過當地的高中錄取分數線。但經過一番查詢,家長們發現江蘇省泰州市教育局官網發了一個「泰州市2019年普通高中學校招生徵求平行志願計劃」的公示公告,在普通高中一欄,泰州市的「興化市板橋高級中學(民辦)」面向泰州市全市招生,而且2019年的分數線只有400多分。家長們發現孩子的各科分數也都符合條件,於是滿懷欣喜地給孩子們辦了入學。
但還沒高興多久,家長們的心情就跌落到了谷底。去年7月底辦完入學手續後孩子們上了一學期課,12月份在給孩子報網課時要填學籍,家長們不知道怎麼填就去問學校,這一查竟然發現自己的孩子還沒有學籍,這種情況的有38人之多。學校稱正在辦理中,但遲遲沒有下文。當地教育局稱學校違規異地招生,要求清退違規學生。目前新學期已經開學,這些孩子因為沒有學籍遲遲不能報到。泰州市教育局官網寫著「面向全市」招生,學校違了什麼規?上了一年課的學生為何沒有學籍?
畢先生是江蘇省泰州市靖江市人,他的孩子去年中考考了541分,沒有達到泰州市靖江市的高中最低錄取分數線,但他發現,泰州市教育局官網上的「泰州市2019年普通高中學校招生徵求平行志願計劃」中,泰州市興化市板橋高級中學(民辦)面向泰州市全市招生。畢先生說,他的孩子滿足這個學校的錄取分數條件,就給孩子報了名。畢先生告訴記者:「當時我們看到這個信息是不信的,也有點懷疑,怕有問題。但我們看到板橋高級中學在全市多個區設置了招生網點,在學校裡面,我們跟校方人員對接,他們告訴我們,能夠錄取,資質很全,還給我們辦了錄取手續,一些回執單也寫得很清楚,都沒問題,孩子也正常上學了,大家都覺得這個塵埃落定了。」
但畢先生沒想到,一次網課報名暴露出了孩子沒有辦理學籍的真相。他說:「那個網課的老師問孩子要一些學籍信息,我們不知道怎麼填就去問學校老師,到學校一查,發現沒有。學校一開始隱瞞我們,說正在辦理。我不信,一直追問,學校被我們逼得沒辦法了才告訴我們,說是辦不到。」
無奈之下,學生家長們前往興化市教育局,得到了「學校違規招生」的答覆。畢先生告訴記者:「我們的孩子已經上了一學期,還有軍訓這些,沒有一個行政單位或者學校告訴我們,是哪裡違規了。」
事情沒有得到解決後,家長們又前往興化市的上級部門泰州市教育局進行詢問。畢先生告訴記者,得到的仍然是學校違規招生的答覆:「泰州市教育局說,這應該由興化本地解決,說學校違規,板橋中學不應該錄取興化市之外的學生。」
泰州市教育局的答覆讓家長們十分生氣,明明教育局官網上「泰州市2019年普通高中學校招生徵求平行志願計劃」的公示公告寫著「板橋中學」可以向全市進行招生,怎麼就違規了呢?泰州市教育局職業教育與社會教育處處長王春蘭告訴中國之聲記者,家長們口中的招生計劃其實是針對各地中考滑檔的過線生的招生計劃。
「他們(這些學生)最大的問題是他們根本不屬於徵求平行志願的範疇,徵求平行志願是中考招生的一個過程。一些學生在填報志願的時候可能只填寫了一個最好的學校,後面沒填別的學校,在錄取的時候可能沒被錄取,但他的分數高於普通高中最低控制線,但他又沒有被錄取到某個學校,這時候我們就有一個徵求平行志願給這些學生再一次選擇的機會,一定是高於生源地高中控制線上的學生才可以進行徵求平行志願。」王春蘭說。
據王春蘭提供的泰州市高中階段學校招生委員會泰州市教育局泰教規【2019】1號紅頭文件顯示,「普通高中平行志願投檔結束後,未完成招生計劃的學校在中考成績達普通高中錄取控制線、未被普通高中錄取的考生中徵求志願。」
王春蘭告訴記者,泰州市中考錄取工作結束後,泰州市教育局的官網會有相應的錄取名單,徵求平行志願的錄取名單也會有,不在名單上的學生不可能被錄取。學生家長直接去學校繳費報到是沒有錄取效力的。王春蘭說:「第一步,先公布各個高中的招生計劃;第二步,考試之前學生填報志願,中考分數線出來就進行錄取,根據批次進行錄取,從好的到一般的,錄取的名單都會在泰州市教育局官網進行公布,這些都做好之後,如果有一些沒錄取但在最低分數線之上的,教育局就會發公告,根據徵求平行志願原則補填志願,根據平行志願錄取。」
既然教育局有明文規定,那為何興化市板橋高級中學還要「頂風作案」對家長打包票?興化市板橋高級中學負責人李樹勤告訴記者,學校有一點錯,目前已經給這些學生辦了學籍,但是是職業高中學籍。
學校負責人:讓他們到職高去上課,還上普高課,普高的教材。
記者:我知道是普高的教材,但是他們的學籍變成職高生了吧?
學校負責人:對。
記者:你覺得他們的學籍由普高變成職高要由誰來承擔?
學校負責人:誰都不知道(會這樣)。
記者:你覺得跟學校有關嗎?
學校負責人:有一點關係,我們該罰的罰了,該退的錢也退了……
王春蘭告訴記者,目前已經對興化市板橋高級中學進行了暫緩招生等處罰,並要求妥善安置這些學生。「它是違規招生,主管教育局已經對它進行了處理。一,對學校的違規辦學行為進行全市通報,責令它們進行書面檢查,追究學校相關領導責任。二,責令學校清退並妥善安置好這些學生。興化教育局就提出給他們補辦中職學籍。三,該校年檢不合格。四,暫緩該校2020年招生計劃的下發。」
學校違規招生之過要讓誰來承擔?目前看來是這些同學。興化市教育局局長張大軍稱,出於對學生負責的態度,他們目前正在全市優秀學校中召集優秀教師組成教學團隊來給這些學生在中職院校裡進行小班授課,讓這些學生受普高教育,減少未來對高考的影響。
張大軍說:「我們第一時間為這些孩子註冊了中專學籍,即中等職業學校學籍,簡稱職高。並且面向全市最好的中學,省興化中學、第一中學等選聘了9名老師,在這些學生應該去的職業中專校設立了專門的小班,聘請了職業中專校的一位中層領導擔任班主任來開小班,選最優秀的教師,讓孩子們接受普通高中的課程,保證他們高考的權利和質量。」
張大軍稱,目前仍有部分同學家長不接受這樣的方式,堅持要在板橋中學讀書,要普通高中學籍。張大軍告訴記者,學生家長的訴求不符合規定,下一步他們準備把這些做法印成手冊,引導學生家長,讓他們明白其中的利弊。「我們把給孩子編的班級,聘請的老師印成一個手冊發給家長,給他們準備的師資質量肯定比板橋中學的好,現在我們也沒有採取強制手段逼孩子家長離開,我們主要是靠優惠的條件和對小孩負責任的師資來引導他們,目前做了這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