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遊戲廳小混混的自述,多年後他們混成了什麼樣

2020-12-17 街機時代

當年的街機遊戲廳,基本上就是是烏煙瘴氣魚龍混雜的場所。裡面的空間比較狹窄,卻什麼人都有。這裡是學生們的樂園,同時也是無業游民、流氓地痞的聚集地。遊戲廳充斥著各種不良的社會風氣和惡性事件,玩家們可以在這裡提前體驗到社會的陰暗面,同時也可以因為遊戲在這裡找到一些朋友。

遊戲廳的社會閒散人員比較多,加上一些高年級學生常常為虎作倀。因此在遊戲廳經常都會出現一些向低年級學生「借」幣的人。他們有可能是三五成群的高年級學生,也有可能是好勇鬥狠的小混混。稍微狠一點的甚至會直接對玩家搜身。這些人當年可是不少小夥伴的陰影啊!甚至後期每次去遊戲廳的時候都提心弔膽的。

那麼,這些小混混後來都怎麼樣了呢?

一位遊戲廳「混混」的自述

記得當年還是小學生的我,就經常喜歡逃學去玩遊戲。當時我的成績馬馬虎虎,因此家長對我還是比較寬鬆的,每周拿到的零用錢足夠我揮霍。也是在那時候在遊戲廳就認識了幾位高年級的大哥:馬哥、劉哥、二娃哥。他們經常帶我一起玩遊戲,讓我學會了不少東西,而我則買遊戲幣請他們玩,關係非常不錯。有時候還和他們去茶館裡喝喝茶打打撞球,也幫忙打過好幾次架。

上初中之後,我還是喜歡經常去遊戲廳玩,但老爸已經知道我把錢拿來玩遊戲,開始封鎖我的資金來源。到了初一下半學期時,我已經成為班級裡墊底的人。說實話此時已經無心學習,而且脾氣越來越差,經常和老師幹架,父母也被請來學校好幾次了。在老爸的棍棒之下,我只能當著老師的面唯唯諾諾,答應以後不會再犯。其實我知道,我們班主任也早就將我放棄了,只要我不在班上添亂就不會管我。

前些年和我關係比較好的那幾位高年級的大哥畢業後,就沒有怎麼見到過了。可能去其他地方讀書了吧!

到了初二,某一次中午飯時間我和一個玩得好的同學,像往常一樣直接不吃飯去遊戲廳,當時我身上只有一塊錢的飯錢。沒玩多久,我們兩人就只剩下一個遊戲幣了。最後決定去賭一把「水果機」,要是贏了的話就又可以玩了。

入局

當時有幾個小混混正在賭水果機,而我們就一直在後面觀察還有什麼大貨還沒出。等小混混離開之後我們馬上買了一個「雙星」,結果還真就中了,得到三十個遊戲幣。而之前走了的幾個小混混聽到中獎音樂後去而復返,說是全靠他們將規律打出來的必須給他們分。那時候脾氣火爆的我,差點沒和他們幹起來。而這時候馬哥剛好進來了,然後說都是朋友認識的。說實話,在這之前我和這群混混也算是「老熟人」了,不過還真不知道他們和馬哥關係不錯。這時候馬哥為我引薦了一下,說這是:「張哥、邊花哥、推哥、健哥」。並偷偷告訴我,這幾個人可以結交,他們背後還有一個老大。

在這之後,我和他們就成為了哥們,經常一起去河邊洗澡、買煙、偷廢鐵賣、喝夜瓶啤酒、打撞球、玩遊戲。之後我們幾個人結拜,和電視劇一樣燒黃紙,斬雞頭,以兄弟相稱。

在這期間,為了請客我還在家裡偷過幾次錢,最後一次被抓住後挨了一頓打,之後想搞錢就比較困難了。因為我經常和兄弟們在一起耍,因此其他小學生多多少少有些怕我,連之前一起和我關係不錯的同學也沒怎麼玩了。記得有一次,我問兄弟身上有沒有幣,結果一旁的小孩卻滿臉驚恐的說:「沒有了、沒有了,真的一個都沒有了!」 這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來幣的方法。

借幣

此時初二的我身高已經1.65米,而那些學生在我面前都像是小孩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遊戲廳這麼多小學生總有幾個可以上供的吧!於是我悄悄在遊戲廳尋找目標。要知道,玩街機遊戲的小孩都是偷偷背著家長和學校來的,就算挨打也不敢回家告狀的。我就是利用這一點,當年不知道「借」了多少遊戲幣。

那些經常來遊戲廳的小孩成為我們「照顧」的目標,不過遊戲廳老闆在私下叫我們儘量動作小點。因此一般小學生借一兩次就不會為難了。而那些臉孔比較生疏的小孩,我們只要遇到了肯定會借幣的。有時候遇到一些有脾氣的學生,我們幾個就會把他帶出去稍微修理一下,然後搜身把遊戲幣拿了。學生身上一般都沒有什麼大錢,不過足夠我們揮霍。

有時候想玩又沒有錢的時候,我就會在那些小玩家後面看看,然後說這裡我來幫你打過去......

說實話,在遊戲廳呆了那麼些年基本上借幣就沒有遇到過什麼阻力。只有那一次搶了一個派出所警員的侄子,我們幾個被帶進去坐了幾個小時。遊戲廳老闆和我們也熟悉,偶爾會叫我們處理一些不懂事的玩家,處理完之後可以得到幾個遊戲幣,又可以玩一會。

義氣

初中畢業後,我的成績基本上都不及格,補考之後拿到了畢業證。老爸拖了點關係,將我送到另一個鎮讀高中。而張哥、邊花哥、推哥、健哥幾個人經常騎自行車過來找我耍,這一點讓我還是比較感動的。高中沒讀完我就輟學了,經常和兄弟們一起去遊戲廳打麻將機,其中推哥和健哥偶爾會去打點零工,因此我們基本上可以維持。但是時間稍微久一點,就有點困難了。後來我們在一些地方收過路費,也曾經趴過貨車收取放行費,給別人當過打手,甚至還攔路搶劫過,不過運氣真的好一次都沒有被抓。註:街機時代原創文章,並未在搜狐、新浪、趣頭條、東方頭條發表,如有發現請舉報。

就這麼渾渾噩噩的混了幾年,老爸想管我也有心無力了,只能任由我自生自滅。我媽只能去求二舅來收拾我,說實話我這輩子最大的陰影就是二舅。他在水泥廠上班當一個組長,脾氣大力氣也大,早年因為和我爸性格不合多年沒有來往。畢竟是血脈相連,我媽一哭二舅就心軟了,最後同意幫忙。

不久,我在遊戲廳中打麻將機時被二舅抓住直接扔了出來。此時的我十八九歲,已經1.74米,然而在二舅面前我連一隻雞都不如。兄弟們見狀連刀都摸了出來,我忍痛大喊:「不要動他,我舅舅!」兄弟見這是家事不便出手就離開了。

改悔

本來以為毒打一頓就算完了,該怎麼著還就得怎麼著。結果我被帶到了二舅家中,被綁在梯子上面然後拿到魚塘中去侵水,反反覆覆折磨了我一個多小時,要我和那些「混混」不再來往,改過自新。當時我的想法是「義氣當頭」,但最後還是不得不服軟。心想先不受這個折磨,口頭答應你罷了。

在這之後,我被二舅帶進了水泥廠,吃住都在二舅的監視範圍之內,基本上想跑出去都沒有機會。而在水泥廠中,他竟然安排我去扛水泥,這個苦我可從來沒有吃過啊!雖然心裡抗拒,但是迫於武力之下只能照做,當年欺負小學生的英姿再也沒有了。

兩個月後,我的身體變得強壯了不少,扛水泥完全沒問題,總算是適應下來了。而二舅拿出500塊錢,說這是我賺到的,要我自己妥善保管。這個是人生中第一次通過正經途徑賺到的錢!拿到錢的瞬間,我激動得流淚了,原來掙錢真的好辛苦。(多年後我才知道,其實當時500塊是舅舅掏腰包,因為搬運人數有限,直到第三個月之後我才進入工廠編制)

重生

那一年二舅一家人來我家過年,老爸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記得上次老爸笑,還是在我小學考一百的時候。這一年來,在二舅的監督之下,我的確改悔了,而親戚之間原來的矛盾也因此得以冰釋。老爸讓我畢恭畢敬的給二舅磕了三個響頭。二舅端坐,訓斥我昔日的不孝不仁,並表示以後還會對我嚴格看管,直到我成家立室。

在工廠扛水泥這期間,我的那幾位兄弟因為數次搶劫,最終還是失手了,包括他們的老大一起被抓。但是在接受審訊的時候,他們幾個人始終都沒有將我供出來。不愧是當年一起燒黃紙的兄弟。

因為之前在社會混得比較久,為人處事也略有心得,很快就和廠裡的人把關係搞好了。加上二舅在廠裡的影響力,沒過幾年我就躋身進入管理階層。然後二舅媽給我介紹了我現在的老婆,生活越來越美滿,這是我曾經做夢都想不到的生活啊!

回首

多年後,陪妻子逛街時遇到了當年的兄弟「張哥」。此時他的顯得有些潦倒,身上穿著的還是十年前流行的衣物,看到我之後尷尬的笑了笑,神情中帶著一絲謙卑,當年的自信完全看不到了。他告訴我他現在在一家餐館上班,而健哥在路邊擺了一個燒烤攤,另外幾個兄弟出獄後在KTV上班,粘上了一些不乾淨的嗜好,現在神經有點不對,已經好久沒有和他們聯繫了。

想起昔日的燒黃紙斬雞頭,似乎僅僅是那個年代的一廂情願,如今還有多少人在意什麼誓言呢?不過這群兄弟當年始終沒有將我供出來,就這份義氣我也不能忘記他們。於是我和張哥約好,有空的時候哥幾個再聚聚。張哥有些唯唯諾諾,我感覺他似乎在應付我,想快點離開。或許我們幾個的兄弟情,早年多年前就已經煙消雲散了吧!

再回首

某一天老婆忙不過來,讓我去送小兒子上幼兒園。結果居然在這裡遇到了遊戲廳的「老熟人」,昔日曾被我「借」過遊戲幣的「小學生」。再見時多多少少有些尷尬,我朝他笑了笑並奉上一支煙,他微微的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奇怪,看來他沒打算和我「敘舊」,淺淺的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或許以後家長會的時候還會再見吧!

重症就要用猛藥!如今回想起來,當年誤入歧途的我已經壞入骨髓,如果不是二舅對我的嚴懲,或許今天的我仍然在外漂泊吧!是的,我是幸運的!因為我知道當年在遊戲廳混過的人,後期發展成為殺人搶劫放火的實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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