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紅黃藍教師曾因虐童被判刑 公司在美國或難被起訴)
網易財經11月24日訊 11月23日,北京市朝陽區管莊紅黃藍新天地幼兒園被媒體曝出存在虐童行為,包括對部分幼兒進行扎針、餵白色藥品、脫光衣服罰站等。消息一出,輿論譁然。
涉事的朝陽紅黃藍,系2017年9月在美國上市的紅黃藍(NYSE:RYB)旗下幼兒園,這家VIE架構的公司在國內的業務主體,為北京紅黃藍兒童教育科技發展有限公司。
事件發生後,教育部新聞辦官方微博11月23日晚間表態:對一切損害幼兒身心健康行為的幼兒園和教職工必須進行嚴肅查處。北京紅黃藍11月24日發表聲明,表示已配合警方提供了相關監控資料及設備,安排了其他教師暫管朝陽紅黃藍國際小二班(被曝發生虐童醜聞的班級)。
這並非紅黃藍首次被曝出虐童醜聞。2015年12月,吉林省四平市鐵西區紅黃藍幼兒園發生虐童案,4名教師分別被判刑。此外,在山東、四川和天津的紅黃藍幼兒園均發生過關門跑路事件。
協縱策略管理集團聯合創始人黃立衝對網易財經表示,雖然紅黃藍是美股上市公司,但目前還無法在美國起訴它,因為並不涉及財務造假、信披等問題。虐童醜聞或僅會對上市公司的股價、品牌有少量影響。後續如果事態愈發嚴重,可能會對公司業績有一定影響。
涉事幼兒園正常開園 三教師接受警方調查
資料顯示,朝陽紅黃藍是2017年9月在紐交所掛牌上市的紅黃藍旗下幼兒園,屬於民辦非企業單位,業務主管單位為北京市朝陽區教育委員會。
網易財經在事發後第一時間聯繫了上市公司方面,對方回復稱,涉事幼兒園屬於朝陽區教委主管,公司對此不便回應。網易財經隨即向朝陽區教委發去問詢函,截至發稿亦未收到回復。此外,網易財經還嘗試聯繫了朝陽紅黃藍國際小二班的三名老師以及幼兒園園長,電話均未能接通。
不過,有消息指出,11月23日下午,朝陽區教委信訪辦負責人已抵達現場,稱涉事的朝陽紅黃藍國際小二班的三名教師已經停職,正在接受警方調查。當晚,一名現場維護秩序的警察對媒體表示,目前公安機關已經介入調查,幼兒園第二天會正常開園。
11月24日,北京紅黃藍發表聲明,表示已配合警方提供了相關監控資料及設備,安排了其他教師暫管朝陽紅黃藍國際小二班。
11月24日早上,網易財經在現場與幼兒家長交談得知,當天來上學的孩子比之前比少了很多,「主要是大班和中班的孩子來上課」。另一位送孩子來幼兒園的家長表示,她的孩子從3歲起就在這裡就讀,「現在孩子6歲了,不擔心發生虐童這些事」。
在向家長了解情況間隙,網易財經在現場看到一位穿藍色衣服的男子走進幼兒園內,旁邊有人表示「是教委的人來了」。
網易財經未能從朝陽紅黃藍、朝陽警方以及朝陽區教委處獲知事件的最新處理情況。
連鎖幼兒園曾有教師因虐童被判刑
事實上,此次被曝出存在虐童行為的朝陽紅藍黃,並非紅藍黃連鎖幼兒園首次發生此類事件。早在2015年,吉林省四平市鐵西區紅黃藍幼兒園便曾發生藍虐童事件,並最終進入了司法程序,成為刑法修正案(九)將虐待被監護人罪列入後的首次判決。
2015年12月3日,四平紅黃藍四名幼兒教師,因多次採用扎刺、恐嚇等手段虐待被監護幼兒,情節惡劣,被警方刑事拘留,並於1個多月後的2016年1月8日被逮捕。網易財經此後獲得的《司法鑑定書》顯示,該幼兒園19名接受檢驗的幼兒中,3人最終被鑑定為輕微傷,剩餘16名孩子存在體表皮膚損傷。
2016年10月26日,上述四名被告因犯「虐待被監護人、看護人罪」,被四平市鐵西區人民法院一審判處有期徒刑兩年六個月至兩年十個月。一審宣判後,四被告人提出上訴。2016年12月23日,四平中院對該案作出終審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四平紅藍黃虐童案受害幼兒張遠(化名)的父親日前告訴網易財經,虐童事件發生的2015年11月底,他的孩子才剛滿三周歲,如今事情過去快兩年了,孩子的情況還好。但並非所有受害孩子和家庭都這麼「幸運」。據他所知,目前至少還有兩個家庭(包括家長和孩子)在做心理疏導,另有三個家庭選擇離開四平。「一個普遍的情況是,涉事家長對幼兒園不再信任,我們的孩子在這兩年內,大多換了兩家及以上的幼兒園。」張遠父親說。
四平紅藍黃虐童案宣判後,受害孩子家長又於2017年2月末提起民事訴訟,四平紅黃藍的法人於穎,以及北京紅黃藍均被列為被告。11月23日,涉案家長拿到《民事判決書》,但「結果並不令人滿意」。
網易財經獨家獲得的這份《民事判決書》顯示,法院判處被告於穎一次性賠償原告張遠精神損害撫慰金3萬元。張遠父親透露,其他受傷害孩子得到的賠償數額也都差不多。法院認定北京紅黃藍與四平紅黃藍是加盟合同關係,四平紅黃藍是獨立的民事主體,應當獨立承擔民事責任,「北京紅黃藍在本案中不應承擔民事責任」。
據張遠父親介紹,四平紅黃藍在虐童案發生時幾乎是當地最貴的幼兒園。每個孩子每月的各種費用算下來在2200元至2300元,幼師的工資是2600元/月。每個班22人至23人,配3個老師。登記在冊的孩子大概230多人,教職工近40人。
家長們曾算過一筆帳,用學費減去教職工的薪酬、水電費、夥食費、場地費等費用,四平紅藍黃年入近400萬。公開報導顯示,紅黃藍在四類城市(即地級市)的加盟費為80萬元。
而在最重要的幼師資質上,家長們在當地教育局拿到的教師資格證顯示:該園20位教師中,僅12人擁有幼兒園教師資格,其中還有2人是在2015年7月才取得資格證的。但在案發前,2人已授課超過1年。其餘8人拿到的則是初級中學教師資格證和高級中學教師資格證。
在四平紅藍黃虐童案中,幼兒園法人於穎,同時還是四平市鐵西區紅黃藍四平親子園的法人。案發後,幼兒園和親子園先後註銷。但值得注意的是,2015年12月8日,一家名為「四平市鐵西區紅黃藍親子樂園」的教育機構註冊成立,法人為劉於。據張平透露,劉於是於穎的弟媳。
上市公司或難以在美國被起訴
就是紅黃藍這樣一家在中國有「案底」的教育機構,卻成功在美國上市了。2017年9月27日,紅藍黃在美國紐約證券交易所掛牌上市,成為中國首家獨立上市的學前教育企業。
根據紅黃藍的招股說明書,其2014年、2015年、2016年和2017年上半年的營收,分別為6505.6萬美元、8285.8萬美元、1.08億美元和6433.8萬美元。2014年和2015年,紅黃藍每年虧損約130萬美元。2016年,紅藍黃實現淨利潤588.7萬美元,扭虧為盈。2017年上半年,公司淨利潤達到490萬美元。
在經營模式上,紅黃藍實行「幼兒園+親子園+加盟」模式,「親子一體」的招生邏輯,成為其招募加盟商的賣點。
截至2017年6月30日,紅黃藍有幼兒園直營園80個,加盟園175個,親子園853個(主要為加盟)。直營幼兒園佔公司營收比例為72%。直營園定位高端,2016年平均直營園單園收入為95萬美元/年(約合人民幣640萬元/年)。
紅黃藍在美股上市的發行定價為18.50美元,高於此前16美元至18美元的定價區間,發行市盈率超過50倍。紅黃藍上市首日,9月27日,開盤報24.12美元/股,收盤報25.9美元/股,漲幅達40%,在此次朝陽紅黃藍虐童事件曝出前,紅黃藍最新的股價是11月22日的26.71美元/股。
公開信息顯示,上達資本是紅黃藍背後的最大金主。上市前,上達資本持有紅黃藍43.6%的股權,即使上市減持後,其仍持有超過25%的股權。而這家私募股權投資基金的主導人之一,名為孟亮。
在中國證券投資基金業協會官網上可以查詢到,孟亮是蘇州上達股權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和義烏上達股權投資管理有限公司的法人。
值得一提的是,網易財經查詢到,蘇州上達股權投資管理有限公司的監事張奕,還擔任了浙江螞蟻小微金融服務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董事一職。
此次朝陽紅黃藍虐童事件,是否會對上市公司股價造成影響?公司是否會因虐童醜聞被起訴?協縱策略管理集團聯合創始人黃立衝告訴網易財經,雖然紅黃藍是美股上市公司,但就目前的情況,還無法在美國起訴,「在美國起訴,必須是財務造假等財務問題,或者信披問題等。」
他分析認為,負面消息肯定會對上市公司的股價、品牌有少量的影響,「後續越來越嚴重的話,對公司的業績會有一定影響。」
擅長跨國訴訟的北京郝俊波律師事務所主任郝俊波告訴網易財經,「與該公司在美上市證券或投資者權益無關的案件應該在中國起訴。」
至於虐童事件對上市公司的影響,郝俊波分析說,美股是典型的消息市場,「不論好消息、壞消息,資本市場很快就會有反應」。
不過,美東時間11月23日(北京時間11月23日晚間至24日凌晨)是感恩節,美股休市。
(網易財經 馬莉、王文華bjmali1@corp.neteas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