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苦 重逢亦苦

2020-12-19 叄石立

閱盡天涯離別苦,自古以來提起離別,便會不自覺增添些許惆悵。尤其放在交通與信息技術遠遠落後的古代。離別,便更加讓人心情沉重。

離別的苦,是不知道此一別,餘生還能否再相見的憂愁。是當轉身離開,身後伊人倚門,望君踏歸程的不舍。是對「枕上十年事,江南二老憂,都到心頭。」的擔憂。也是憑欄人,望斷天涯路的期盼。

閱盡天涯離別苦,有幾個人能像陸龜蒙「丈夫非無淚,不灑離別間。」這般灑脫。又有幾個人能像高適「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那樣豪邁豁達。

閱盡天涯離別苦,待到重逢亦是苦。說了這麼多離別之苦,那讓人日夜期盼的重逢。又真的都是喜悅嗎?

今天我們便分享王國維這首《蝶戀花 · 閱盡天涯離別苦》。這首詩是作者長期在外瓢漂泊的王國維回到家鄉而作。離別時苦,不曾想歸來時亦苦。

閱盡天涯離別苦。不道歸來,零落花如許。花底相看無一語,綠窗春與天俱莫。待把相思燈下訴。一縷新歡,舊恨千千縷。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閱盡天涯離別苦。不道歸來,零落花如許。」這些年作者一直漂泊在外,早已經看慣了離別,也體會了各種離別之苦。不料這次歸來之時,本應該是歡喜之時,怎奈百花凋零滿地平添了一絲悲涼。這也是從環境上襯託此刻的心情。

「花底相看無一語,綠窗春與天俱莫。」作者看到百花凋零滿地。重逢時的一絲絲喜悅,也被逐漸打打消。是,作作者和愛人花下默默相看,沉默不語。這時,無論是春色,還是窗外的天時。都已經日暮黃昏了。

「待把相思燈下訴。一縷新歡,舊恨千千縷。」天色已晚,原準備在燈下細細訴說作者在外這些年,對愛人的思念之情。怎奈這久別重逢的喜悅,卻又勾起了千萬舊恨。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人世間最留不住的是,是鏡中一去不復返的青春和飄零離樹的落花。這便是作新歡勾起舊恨的原因。原本久別重逢,是一件讓人喜悅的事情。可是這麼多年的漂泊,沒有陪伴在愛人身邊。如今雖重逢,可是青春已經逝去,容顏也已經老去。短暫的重逢又如何能彌補逝去的歲月?

都說世間離別苦,讀了王國維這首詞後。讓我們體會到有時候重逢亦苦。重逢的苦,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懊惱。是時光流逝,容顏易老的嘆息。是多年羈旅,對家人的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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