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大學生拍「微電影」 國際視點 中國故事
《馬裡奧》劇照
曹益東
林勤勤
李嘉
《馬裡奧》劇照
《綠洲》劇照
《綠洲》劇照
2017年11月18日,第六屆國際大學生微電影盛典在京隆重舉行。本次盛典由中國高校影視學會、共青團北京市委員會等機構共同舉辦。
自2012年創立的國際大學生微電影盛典,今年已是第六屆。今年4月開始,活動組委會開始面向國內外高校徵集作品,共收到來自國內外大專院校的5000多部作品,記者觀察到,本次作品的題材選擇圍繞著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學生把自己對社會的觀察,用真誠的鏡頭語言表達出來,雖然一些表現手法上仍然稚嫩,但不乏社會關切。從主題上,不僅有校園生活、大學生的情感故事,同樣有大量社會現象關注:匠人精神、青年人的夢想、多民族風貌,與此同時也有不少年輕影人把視角放在一些亟待解決的社會問題的領域:譬如婦女拐賣、老齡化現象、留守兒童教育問題上。
「縱觀這次來稿的情況,我們認為學生們的選題的能力歷年都在進步。」大會組委會評委告訴記者,在評委眼中,近年來學生的作品以國際視點講述中國故事、弘揚人文精神,對社會問題的觀察與挖掘更為深刻全面,選材、創作特點充分顯示了當代大學生對社會生活的關注,形成了一大批「接地氣」的視頻作品。
在對作品進行審閱和詳細的考察後,評委會評選出30餘部作品,授予獎項。其中評委會大獎授予北京電影學院李嘉導演的作品《馬裡奧》、香港浸會大學聯合國際學院林琴琴導演的作品《綠洲》獲得劇情類最佳獎,首都師範大學科德學院曹益東導演的作品《草原的琴聲》獲得紀實類最佳獎。
「微電影」背後的青春物語
《馬裡奧》:找回童年裡的真誠
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的李嘉是一個北京人,他的影片也是畢業作品《馬裡奧》講的是從自己童年往事裡攫取的片段:馬裡奧放假回到農村的爺爺家,帶著小哥倆去炸鳥窩,結果被村子裡的老孫頭撞見,從此結了怨……特別簡單的故事,但影片裡透著很真實的生活質感。
拍攝期間為了找到90年代初的生活場景,他和攝製組跑到密雲選場景,「片子裡那種老巷子、石頭堆起來的房子,其實不完全是原生態的,那個村子幾乎已經沒什麼人煙,年輕人都離開了,大量的老人在那裡曬太陽。」這部電影最大的難點是主角都是孩子,「陪著孩子一起拍電影也是很辛苦的,但好在都扛過來了。」
「創作的時候就找了童年的一段往事。」李嘉告訴北青報記者,他覺得作為自己導演的第一部作品,真誠是最重要的。此前在電影學院和老師的交流中,他也提出了很多別的劇本,比如懸疑的、架空的等等,他和老師說自己覺得很酷的構想,「最後老師和我說,你知道嗎,這個不真誠。」他後來明白老師的用意,「那些炫酷的技法和手法,都是外在的,對記憶真誠,對自己誠實,也就能拍出真誠的東西。」
《綠洲》:青年女導演執導女性拐賣題材
由香港浸會大學聯合國際學院林琴琴執導的《綠洲》被很多評委稱為很「幽暗」的一部影片,這部微電影涉及婦女拐賣的題材:為救治生病的女兒,一名海員闖入孤島,結識了島上的漁民一家,後來海員發現,眼前的這名漁民的妻子是當年被拐賣到島上的婦女……
當評委會的老師們得知是一位女生導演來駕馭這樣的題材,紛紛表示有些驚訝。「因為我比較關注社會題材,再加上我自己是一個女性,所以對女性生存的困境有一些想表達的東西。」林琴琴告訴北青報記者,她是透過新聞和自己老家的一些傳聞,決定把作品的題材放在女性拐賣上。「聽一個親戚講過自己家裡越南傭人的事,後來這個傭人和家人講起,她之前也是被拐賣到這邊。聽她講述會特別感慨,我們都是女人,也都是人,為什麼命運的差距會這麼大。」以這樣的故事為藍本,她創作了自己的作品。
林琴琴憑藉這部影片也得過其他電影節的獎項,有機會到國外參展、觀影,她發現了國內外青年影人的一些不同,「中國青年的短片有時候太過看重形式,就拿我看到的國外作品來說,很多影片都非常簡單,著力講好一件小事。現在我也在反思,應該去繁複簡,更多地抓住故事的核心打動觀眾。」
《草原的琴聲》:讓同學們聽到馬頭琴的聲音
紀錄片類的大獎得主曹益東在上大學之前一直生活在內蒙古,此次參賽的紀錄片也是他的畢業創作。因為生長在草原,他對草原文化頗有感情,就想在自己的故鄉挖掘素材。「上大學的時候,同學也都開玩笑問我,之前是不是天天騎馬上學。」這讓曹益東想到,內蒙古的草原生活,和草原的傳統文化仍是會令大眾感到好奇,甚至是有距離的。「既然自己有這個力量,就把蒙古族的故事講給更多人聽。」
他選擇了馬頭琴這個草原樂器,準備製作紀錄片,「難就難在,傳統文化是亙古不變的,能不能講出這個時代的新意。」他在鄂爾多斯市烏審旗找到一個做琴的師父,跟著他生活了很長時間,順著這個主角一路走到樂團,樂團後來又到小學演出、又有新的小學生找到老師傅來求教……這過程中還包括了傳統文化繼承面臨的種種困境。
製作這個紀錄片的過程也很不容易,「從鄂爾多斯市要開車2小時才能到烏審旗」,曹益東說,為了拍攝、前期踩點後期補拍,他多次往返於北京、鄂爾多斯和故事的發生地。曹益東說,在片子拍出來之前,他跟班上的一些同學閒聊,他們有的不知道馬頭琴是什麼。「我希望能拍出面向大眾的紀錄片,可能現在我們的手法還算是稚嫩,有待提升,但是能把我眼中的草原文化帶給大家,我覺得就是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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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青春》能否喚起知識青年的記憶
近五十年前,一場「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波及到城市的每一個家庭,為真實再現當年知青們插隊落戶的真情實感,日前,電影《走過青春》新聞發布會在延安北京知青博物館舉行,延安市委副書記馮振東出席活動並致辭。
電影《走過青春》由王子冀、潘欣欣共同編劇,著名導演潘欣欣執導,影片講述了四位知青,在短短幾年的插隊生活中,與當地農民,從格格不入到融為一體的生動而真實的故事。影片描繪了一代人的青春記憶,從而喚起知青一代和陝北人民的共同記憶。
發布會上,馮振東表示,1968年,樸實的延安老鄉帶著詫異、又激動的心情接納了26000餘名北京知青,從此與他們結下了難以割捨的情誼。由於歷史原因,這一代人,在社會轉型,時代變遷中,成為我們國家和民族的希望,是世紀交替的橋梁,延安這片黃土地,影響和培育了中國現代史上的兩代偉人。今天,這些有著黃土情結、延安情結的人再次來到這裡,將通過《走過青春》這部電影,真實地告訴我們,再大的困難只要與人民生存與共就一定能走出人生的困苦。拍好這部電影是延安文化宣傳領域和廣大人民群眾的一件重要任務,延安將給拍攝組提供最大的支持。
「老知青的青春雖然沒有讀碩士、博士的機會,但他們伴隨著泥土,讀懂了特有的中國社會學,親身體驗了勞動與生存的艱辛,掙滿了勇於迎接苦難的學分。在如今激烈競爭的社會裡,這份特殊的學歷不能不說是一種財富。而今,已過知命之年的老插青通過時間的磨礪,不斷反思和總結,先後出現了「傷痕」和「無悔」的創作階段。他們在回首插隊經歷時,最令他們懷念的是成年累代生於斯長於斯的鄉親們。我們也將以同樣的心情創作這部命名為《走過青春》的電影,回報觀眾,回報社會。」著名導演潘欣欣說。
據悉,電影《走過青春》為還原知青們插隊落戶的真情實感,很多故事還原了當年的真人真事,就連人物名字冬女、老善娃等很多都採用了真名,為了保證原汁原味,好多臺詞都是當時的真人真話, 是一部講述知青故事、回味知青歲月的藝術經典之作。《走過青春》將於明年3月份在延川碾畔村開機,預計5月份殺青,6月份就可以與觀眾見面。
該劇由王子冀、潘欣欣聯合編劇,導演潘欣欣執導。(記者 肖揚)
延伸報導
美國電影業對年輕人:很包容很殘酷
從北京大學畢業後,邱實就到美國電影學院攻讀影視製片藝術碩士,如今在Tau Films特效公司擔任數字製片 ,同事也是一位獨立製片人。談起過去學校的經歷,邱實回憶說,「學校是一個以作業多、要求嚴、製片工作量大聞名的 mad house,不管大家以前什麼經驗,全按電影工業標準流程來,像拍大片一樣拍作業。我們除了上課的時間,彼此眼裡沒有同學只有同事。」
邱實還記得自己的第一部影片,「Trapped」,講述一對年輕夫妻因為暴風雨被困在家裡的地下室,兩人把玩著落灰的舊物,仿佛回到開心浪漫的舊時光,妻子卻忍不住坦白了最近出軌的經歷,一頓爆發之後兩人誰也說不出分手,像無法走出地下室一般被困在尷尬的婚姻之中。「故事的點子來自於我的美國編劇,我和臺灣導演都被這個故事裡親密關係的無奈痛苦所吸引。被吸引是蒼白的。第一次劇本會上,編劇老師拿『這對夫妻多久沒有做愛了』的問題來拷問我們,並沒有結過婚的我們仨只好沉默。回去就是一陣惡補參考影片、剖析自我經歷、改寫人物背景。到了第二次劇本會,男女主哪一次約會聽了哪張唱片我們都知道了。」
她的畢業作品「Leo Johnson」目前已經順利出徵美國西海岸三州電影節,今年12月即將亮相巴哈馬國際電影節。這個電影的拍攝劇組是由不同國家年輕影人搭建起來的,「導演是美國猶太白人,攝影是墨西哥人,剪輯是捷克人,美術是美國出生的中日混血,擔任製片的我是中國人,」談及製片人在多文化背景之下的溝通與協調,邱實說:「多民族多國家的團隊對創作喜劇很有幫助,因為這樣可以保證所有笑點都具有普適性,不需要特定的文化背景才能理解。」這也是她和團隊第一次自己籌款來拍攝一部影片,「有整整半年的時間我們全組人都把向親朋好友討錢當成一項日常的工作。拍短片基本上不會有任何經濟回報,這讓募捐成了更難開口的事。當時我的室友是另一個組的製片,我們倆每天晚上10點就強迫自己面對「錢還不夠」的事實,停止一切其他工作,拿出手機開始發募捐的郵件。經過了大約8個月的時間,我們組終於籌集了5萬多美元。」
談及美國青年影人對微電影題材的把握,邱實告訴記者,微電影由於長度的特點,往往駕馭不了太宏大的敘事,通常是依靠以小見大的手法講故事。「通常大家會選擇一個很特別的人物,選擇他或她生命中戲劇性的一天、一晚、甚至一小時來講,雖然時間不長但很有情感張力,有人性的光環。」就他的觀察,美國微電影見得比較多的主題仍是社會議題:「包括青少年成長、家庭戰爭、突發暴力事件等等,都很適合這樣的手法。但也不是說長度短了就不能涉及歷史、法律、政治這類主題。比如我看過一個二戰時期德國母親用自己的孩子換了一個猶太孩子的命的故事,印象中不到15分鐘,可以說是幾分鐘內講了一部史詩,非常了不起。」
「產業對年輕人很包容也很殘酷。」論及高度產業化的美國電影業對年輕人的幫助或者教育,邱實說,「美國有許多專門面向獨立電影、學生電影、短片的基金和學習班等等,好的作品還是劇本大綱階段就可以得到關注,從而得到經濟上和團隊上的支持。器材租賃、道具租賃等這些地方往往有很低的學生折扣,鼓勵年輕人在學校多拍作品。」回看自己過去幾年的成長,邱實說,這樣嚴格的產業會讓人進步得很快,「大家不會因為主創是年輕人就降低眼光。畢竟美國工業體系比較成熟,獨立電影界也有多年發展,好萊塢群眾的眼睛已經太雪亮了。創作這件事沒有捷徑可走,年輕人也得拿出出色的靈感和過硬的製作來。」(記者 張知依)
(責編:宋心蕊、趙光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