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提起灌雲特產，村民都會搖搖頭，而今，他們不僅不會羞於啟齒，反而會略帶自豪地告訴別人，灌雲的特產就是情趣內衣。情趣這個詞曾經在中國一直是諱莫如深的存在，這些年，網際網路的發展降低了購買情趣用品的「羞恥感」，也為這個不起眼的蘇北小鎮帶來前所未有的發展，帶動了2萬多人就業。
你想像不到的是，離情趣內衣最近的人，其實是一群農村大媽。從客服，生產到加工，打包，裝貨，90%的工作都是由她們完成的。她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樸實的雙手，把情趣織進針線。在她們看來，她們手下的情趣內衣就像納過的鞋底，做過的眼罩，栽過的稻秧，是她們的謀生方式，和情慾毫無關係。
這是一家位於灌雲縣東王集鎮小巷子裡的情趣內衣工廠。千與千尋、護士服、蕾絲透視裝，五顏六色的情趣產品隨處可見。
工廠的老闆雷叢瑞是一名90後小夥兒，從15歲就開網店賣情趣內衣， 18歲開情趣內衣廠，並從大學休學進軍情趣內衣業。這些年，他帶著鎮上的農村大媽們做出的情趣內衣，藉助淘寶遠銷海內外，灌雲能夠成為中國情趣內衣小鎮他功不可沒。
這位屢屢挑中爆款的選款高手，是雷叢瑞的母親。用她的話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定的選款標準， 「我這個年紀的人，小孩的、年輕人的、中年人的喜好，我都太知道了。」從1990年開始，常紅麗便在灌雲縣城裡開服裝專賣店。她需要乘坐一晚上大巴到杭州進貨，再拎著大包小包回去賣。她太清楚選款是否精準就決定了，能節省多少時間，賺多少錢。說到這方面，常紅麗的語氣有些自豪。
46歲的馬繼梅是這兒的裁剪工，拉布，丈量，壓邊，裁剪，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數年的重複工作讓她能夠將誤差精確到釐米內。經她手裁剪的布料能繞地球十幾圈了。
李姐，40歲，工作五年。提起情趣內衣，她可是老師傅，拿到設計稿就能直接做出來。早年間，她也和大多數外出打工者一樣湧入城內，2014年，她回到村裡，坐到了縫紉機前，這一坐，就是五年。「我們在廠裡打工的工資是跟著縣城的房價一起漲的，在小縣城算相當不錯了。按件算錢，累是累點，但幹啥不累呢？騎個電動車十多分鐘就到家了，方便照顧孩子。」
沈阿姨，54歲，剪線頭工。「剪了三個月線頭了，做這個還是蠻考驗眼力和耐力的，上手了之後，現在閉著眼睛都能摸到線頭，咔嚓兩下，一件就完成了。我覺得蕾絲花邊的挺好看的，有時候也會往自己身上比劃比劃。」
蔡阿姨說，「農閒時幾乎每天都來，在家閒著也是閒著，我們一把年紀了出去也沒人要，能夠進廠工作挺開心的。」
杜恆香，68歲，打包工，工作三年。戴著金邊眼鏡的杜阿姨顯得很優雅，疊起衣服來有條不紊。打包內衣2毛錢一件，每月能拿到1200左右。
杜阿姨笑笑說：「現在一天能包個兩三百件吧，年紀大了，以前三四百不在話下。」
40多歲的王青在廠裡出了名地負責，分揀出來的貨物她都會一一檢查，每一筆訂單都要經過仔細核對才能出庫。
傍晚時分，快遞小哥趕來取貨，經大媽之手製成的情趣內衣通過快遞發往全國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