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智過人》中的AI對聯機器人「小薇」
對聯，中國傳統文化之一。春節臨近，家家戶戶都要貼春聯，不過這對聯如果是人工智慧對的，你能分辨出來嗎？最近，一個叫「王斌教你對對聯兒」的網站火了一把，用戶輸入任意一個句子作為上聯，網站就會對出下聯，而且腦迴路清奇的AI還會對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下聯。AI是如何完成對對聯的，與人相比還差在哪？科技日報記者採訪了相關專家。
對聯領域的老手
在王斌教你對對聯的網站裡，網友們不滿足對傳統的「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而是輸入「辣條」「向量」「人工智慧」等詞語來考一考AI，沒想到沒有難住AI，還給出了不少讓人眼前一亮的答案。如「辣條」的下聯是「香茗」，「人工智慧」，對上了「神術鬼神」，雖然答案出乎意料，但對仗上卻沒有問題。
記者從傳統的對聯中找出了幾個上聯輸入，卻發現AI的答案並沒有照搬前人。如傳統是「山清水秀」對「人傑地靈」，AI給出的下聯則是「鳥語花香」；傳統的是「福無雙至今朝至」對「禍不單行昨夜行」，AI則對的「壽有千與他日長」。
「機器生成內容，其實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並不陌生，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有自動寫詩軟體。」雲從科技研究院副院長周翔說，AI對聯之前已經有很多機構和企業推出過，更多的是作為一種對分詞、語義理解、搜索、知識圖譜等技術成果的綜合展示，比如2017年電視節目《機智過人》上亮相的AI對聯機器人「小薇」，微軟亞洲研究院、百度、騰訊也曾經分別在2015年、2018年推出AI對聯程序。
記者查看這幾家的對聯程序，發現相比之下，微軟的對聯電腦設置更為豐富。當輸入上聯後，對聯電腦會顯示出30個下聯供人們選擇，如果不滿意還可以換一種方式，讓人們找到滿意的下聯，然後再題橫批。
工整、嚴格、沒有規則錯誤
人工智慧對對聯的原理是什麼？
周翔介紹，AI對聯主要是將大量對聯數據事先進行標註（比如對仗、平仄），在神經網絡中進行訓練。讓模型學會對句子做分詞，詞性分析，語句理解與中文韻腳的分析。然後進行詞彙聯想，根據規則知識圖譜找到各種匹配的組合，再選一組最合理的組合作為答案。整個過程裡開發人員主要是在參數的選擇、調優和結果的反饋上有幹預，所有的學習都是這個AI程序自動完成的。
一般的AI對聯程序流程為：首先，句子的推理。用戶給出關鍵字，然後系統生成內容。AI需要給這個詞推理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保證它有序、邏輯通順、意義正確，使詞語成為對聯的組成部分。然後是對仗的藝術。有了上聯，AI還需要根據上聯和關鍵詞推導出下聯。這步之後，一個完整的對聯才宣告出爐。
周翔說，人對對聯本質上跟AI也是一樣的，通過對詞彙的排列組合生成對聯，雖然人的詞彙和組合性能上沒有AI豐富，但人的聯想和創造力比AI強太多，所以對的對聯更加具有意境在裡面。「如果要從對對聯的規則上講，AI對對聯是工整、嚴格、沒有規則錯誤的，只是還缺少一些意境。」
缺了情感對聯水平難達優秀
西南大學文化傳播研究中心副主任鄭勁松說，對聯是最富中國民間特色的傳統文化之一，對聯言簡意賅，講究對仗工整，平仄協調，字數相同、結構相同，是音、形、義韻四位一體的中華語言獨特的藝術形式。從傳播文化角度講，他認為，人工智慧對對聯以輕鬆、有趣的形式讓現在的年輕人了解了對聯文化，有利於文化傳播，對此他表示認可和支持。
看了人工智慧對的對聯，鄭勁松說，通常傳統對聯中會提到要求字數相等、詞性相對、平仄相拗、句法相同這4項，4項中最基本的也最關鍵的是字數相等和平仄相拗。人工智慧對對聯可以通過設定和學習，對於詞性、平仄、字數、結構上進行嚴格限定，做到在規則和對應上沒有錯誤。從好處上來說，人工智慧因為大數據的運用，掌握的詞語是海量的，能夠提供更加多的對仗內容，豐富了漢語，而且便於查找，使傳統文化與當代技術進行了嫁接，有利於傳統文化在現在的傳播。不過，人工智慧對對聯的問題也在於過於嚴格，機械化的痕跡太重，情感性欠缺，創新性不強，有的對聯反而很牽強。
「對聯也是一種寬泛的文學樣式，文學創作是要發揮人的主觀性，講究抒情言志、審美和修養。」鄭勁松說，而機器缺乏情感，特別是缺乏創作者個體所獨有的人生體驗和價值觀表達，而且沒有人們在創作時思考、推敲、調整這一過程，產生的作品反而人工痕跡太重，人的元素缺乏。
鄭勁松說，這也對人工智慧未來發展提出了新的要求：能不能讓人工智慧有情感，就算是人工智慧對對聯，能不能通過身份識別，對出適合輸入者本人身份、情感的對聯。這在未來是有可能實現的。（雍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