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杭州城裡的桂花總是和錢塘江的潮水一樣準時赴約。一夜之間,桂花的香氣飄滿了杭州的大街小巷,也飄進了嚴家路50號的那所院子裡……
1900年10月30日,也是在這樣一個丹桂飄香的日子裡,當時的杭州府嚴家弄27號(現嚴家路50號)沈學詩家,一個孩子呱呱墜地,便是夏衍。
父母給他取名為沈乃熙,字端軒。從名字上看,沈家夫婦對於這個新孩子並未寄予成龍成鳳的厚望,大約只是希望他日後能做一個讀書人家的體面子孫,操行端正,生活美好。
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這個從江南的白牆青瓦中走出的少年,未來竟然會對中國文藝發展產生如此巨大的影響。
或許以世俗的眼光來看,沈乃熙的少年生活是悽苦的:沈乃熙三歲時,父親突然中風去世,母親擔起了整個家庭的重任,孩子眾多難免有些窮困潦倒。但或許正是這樣的家庭環境,造就了沈乃熙「千磨萬擊還堅勁」的性格。1936年,沈乃熙第一次以「夏衍」為筆名發表了了劇作《賽金花》。夏衍,正是杭州方言中沈乃熙父親的字——「雅言」的諧音。在二十世紀的中國文藝道路上,夏衍就像一位百折不撓的鬥士,在歷史的洪流中激流勇進,不斷以筆為劍,書寫了半部碩果纍纍的左翼文藝史。
夏衍的一生是漂泊曲折的:從1920年投身革命開始,夏衍先後輾轉於杭州、北京、香港、上海……直至晚年病逝於故鄉杭州。
1995年1月,夏衍因感冒引發肺炎,發燒五天不退。趁著精神還好,他要求立遺囑,內容為:不搞土葬、不留骨灰,不舉行遺體告別。老人用和往昔一致的平靜語調說:
「我活得夠長了,該回杭州老家了。骨灰就灑在錢塘江吧。」
就像《錢塘之子》中所唱的:
有一個聲音久久在迴蕩
是潮水拍岸譁啦啦地響
風雲中多少兒女呼喊著彷徨
八月十八的濤頭是黎明的方向
有一個名字從來不會忘
是媽媽搖籃靜悄悄歌唱
屋簷下多少眼睛望穿了滄桑
無論多遠都能聽見召喚著
錢塘
衍生:關於夏衍,我們想說……回家,是夏衍傳奇的一生中最後的願望。他的一部部著作就像一封封情書,透過字裡行間我們不難體悟到夏衍先生對故鄉杭州的深情厚誼。今年恰逢夏衍誕辰120周年,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我們也為這位「老杭州」準備了一份特殊的生日賀禮。
2020年11月14日上午,江幹區紀念夏衍誕辰120周年慶祝活動暨「懶尋舊夢」主題展開幕儀式在杭州海塘遺址博物館圓滿落幕。眾多專家學者共襄盛舉,伴隨著文創產品發布、珍貴史料捐贈等活動,帶我們重回錢塘江畔,要想那位意氣風發的少年和他的一生傳奇之旅。
活動以「百廿夏衍,光影綻放」為主題,為江幹區文化產業,特別是「夏衍文化」的發展和繼承注入強勁動力和活力,充分展現江幹區文化產業的創新力量,透過「夏衍文化」呈現江幹區文創最強音。
開幕式現場,江幹區委副書記、代區長馮晶、夏衍研究會名譽會長陳堅教授、中宣部電影劇本規劃策劃中心策劃室主任蘇毅、中國影協理論評論委員會理事長阿郎等領導和專家紛紛通過現場演講和視頻的形式,從各自的視角向夏衍先生表達了緬懷和敬愛之情。
隨後,著名紅色文獻家、燕盧文化公司董事長紀克先生和夏衍研究會名譽會長、浙江大學陳堅教授捐贈的共計超過二十件夏衍著作及相關文獻也正式交由江幹區文化遺產保護中心收藏。
此外,活動現場還為觀眾奉上了少年男團歌舞表演《寶藏男孩》、夏衍經典劇目《秋瑾傳》配音片段、原創兒童劇《我們永遠愛你》以及男女合唱曲目《錢塘之子》等一系列豐富多彩的文藝節目。在本次活動中,無論長幼,無關行業,大家濟濟一堂,用各自的聲音「折射」出夏衍對藝術創作的細緻認真,身處時代漩渦時的義無反顧,以及對中國文藝發展的諄諄教誨。
綻放:星星之火,生生不息夏衍曾說過,「種子不落在肥土而落在瓦礫中,有生命力的種子絕不會悲觀和嘆氣,因為有了阻力才有磨鍊。」如今,在這個頗具意義的時間節點上,我們承載著夏衍種下的「種子」,以「夏衍爺爺的孩子們」的身份齊聚一堂,開啟了一場屬於文藝工作者們的特殊旅途。閱讀夏衍波瀾壯闊的人生故事,重溫他與故土杭州之間的點點滴滴——更重要的是,在「夏衍爺爺」的足跡與事跡裡,對照、反觀、激勵我們自己。
「更緊密地團結,更勇敢地創造」。這是夏衍留給新一代中國文藝工作者們的囑託。半個多世紀過去了,在杭州這片飽浸著「夏衍精神」的土地上,「團結」與「創造」也依然是文化產業發展的主旋律。在本次活動上,夏衍誕辰120周年紀念款文創產品也首次與大家見面。系列產品以夏衍文化為核心,通過多種形式將抽象化的藝術情懷融入日常用品中,用創意手法對「夏衍文化」進行全新詮釋,迎接「夏衍精神」在杭州這片文化沃土上的二次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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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以「夏衍和貓」為主題的系列漫畫形象也通過本次活動得以亮相。夏衍愛貓,貓就像一個不離不棄的老朋友,伴隨著夏衍度過了動亂時期最艱難的歲月。他賦予了貓「人格」,要給他們「自由」,要讓他們「戀愛」。古人說,不可居無竹,食無肉,但對夏衍來說,不可一日無貓。為此,本次系列活動中還特別繪製了「夏衍與貓」主題漫畫,用溫柔的筆觸,向大家展現了這位革命鬥士柔情的一面。
夏衍,一位具有「文學家的感情,哲學家的淵博,科學家的條理和政治家的胸懷」的杭州人,卻「平生最怕被人稱作什麼家」。此刻,他靜靜地坐在搖椅上,撫摸著懷中的貓,在120年後的今天與我們重逢,向我們講述著那段崢嶸歲月和不泯情懷,或許這正是他所希冀的,而他的精神也是我們應該永遠銘記、永遠堅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