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奸雄是如何煉成的？深度心理學解析一個不為人知的賈雨村

賈雨村是紅樓夢極為重要的角色。不是因為戲份多，而是因為他價值獨特。

他跟甄士隱幾乎同時登場，從開篇一直貫穿到幾大家族徹底覆滅。差不多每個家族他都掛過鉤，串聯起全書框架。

其他角色都是犧牲品，都在坐以待斃，被動接受沒落覆滅，唯有他是個弄潮兒！他一直積極上進，努力攀爬，沒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完成了寒門逆襲的美夢。

當所有人的命運都在往下滑時，只有他，高歌猛進奔向富貴榮華。

這就很有意思了。從成功學的角度看，書中男性屬他最有本事。升官發財、封妻蔭子，一直是社會對男性的主流價值觀。

賈雨村做到了，而且是唯一一個憑自己奮鬥做到的。不應該點讚嗎？

嗯，還真有不少人點讚。因為他混社會的能力真的很突出！別說一般人羨慕，就連百度百科賈雨村詞條裡，都說他志向高遠、務實有才、真性情，前期是正面人物出場等等。

可惜不好意思，回到曹雪芹的本意，他可不是創作一個先白後黑的人物，而是從頭到尾黑的發亮、黑出天際。

關於這個問題，只要看過脂批，就無需贅言。從賈雨村一登場，脂硯齋就劇透他代表【假】。之後只要他一張口，脂批就揭他老底。譬如：

雨村道：「你說的何嘗不是。【甲戌側批：可發一長嘆。這一句已見奸雄，全是假。】但事關人命，蒙皇上隆恩，起復委用，【甲戌側批：奸雄。】實是重生再造，正當殫心竭力圖報之時，【甲戌側批：奸雄。】豈可因私而廢法？【甲戌側批：奸雄。】是我實不能忍為者。」【甲戌側批：全是假。】

這是賈雨村與門子的對話，表面看冠冕堂皇，還要報效皇恩呢。可脂批連續三次說他「奸雄」！

這都不算啥，對他到處都是這種評價：【全是奸險小人態度，活現活跳。】【全是假態】【假極！】【這一句已見奸雄，全是假】【奸雄欺人】

總而言之，他就是全書第一大反派，十惡不赦天理不容的那種！五千年才能出一個的特大號壞蛋！

為什麼呢？絕不僅僅是亂判案那麼簡單的。這個人，幾乎集合了所有的人性之惡，曹公把上下幾千年的奸臣賊子，都影射到他身上了。

韓非子曾作過《八奸》，說「凡人臣之所道成奸者有八術」。據此，我們就藉助曹雪芹的鬼斧刀工，來總結下賈雨村的成奸之術。

01 奸邪第一式：道貌岸然

開篇第一回裡就有賈雨村的外貌：

敝巾舊服，雖是貧窘，然生得腰圓背厚，面闊口方；更兼劍眉星眼，直鼻權腮【甲側：是莽、操遺容。甲眉：最可笑世之小說中，凡寫奸人則用「鼠耳鷹腮」等語。】

看脂硯齋怎麼評的？「莽、操遺容」。呵呵呵，上來就對他人格定位。

下面又嘲笑其他小說寫奸人的筆法，等於把「奸人」二字徹底貼賈雨村腦門上。

有意思的是，這奸人偏偏生的不錯啊！腰圓背厚，面闊口方，力量型好男兒。劍眉星眼，直鼻權腮，精氣神兒倍好，還一臉官相，正氣凌然的。

與他同出場的甄士隱長啥樣，你知道嗎？沒法知道，因為作者沒寫。不僅是他，林如海、賈政、賈赦......哪個寫過？

卓語此前指出過：曹雪芹惜字如金，只有最核心的幾個女性，才配擁有相貌描寫。史湘雲作為三個表姊妹之一，那麼重要的角色，都還沒相貌呢。

而男性被認真描寫相貌的，只有賈寶玉和賈雨村。

這兩人其實長的都不差，但屬於截然不同的風格。寶玉偏女性化，重點在於眉眼含情，面龐清澈。賈雨村是純爺們，膀大腰圓儀表堂皇，一看就是吃社會飯的。

果然，兩種相反的人格，擁有兩種相反的相貌風格。長成爺們的都是壞人嗎？當然不是。曹雪芹是想告訴我們：

世間一切表象化的東西，都是真假參雜，有一真就有一假。

壞人若欲成大事，必定先做變色龍。他會披上好人的外衣，擁有好人的標籤，甚至搬出一副好皮囊，迷得你七葷八素。

真正的大奸大惡，必然混跡於好人中，都有好人的模樣、語言、人設，甚至可能是眾人楷模呢！就好比歷史上的王莽，再比如本書中的薛寶釵。

假如隨便一看就是個壞人，那壞不就受了限制？能做幾天壞人，又能霍霍幾個人啊？

02 奸邪第二式：石頭縫裡蹦出來

因他生於末世，父母祖宗根基已盡，人口衰喪，只剩得他一身一口，在家鄉無益。因進京求取功名，再整基業。

紅樓夢裡有頭有臉的角色，都會交代他們的祖宗、根基、籍貫。現代人不太重視這些，一眼恍過，但在古代很重要。相當於現代的身份證號碼和DNA。

書裡寫了不少孤女孤兒，也不乏背井離鄉落魄之人，但沒有一個人的背景介紹像賈雨村這樣，如此光棍，如此無牽無掛！

直觀的說，像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祖宗沒了，根基盡了，父母雙亡，妻兒尚無，兄弟親戚一個也沒，連條狗都沒有。

祖宅不住了，家鄉也放棄了，一個人從此浪跡天涯，居無定所。

其他孤兒都悽悽涼涼，悲悲切切。賈雨村這個孤兒卻有種不一樣的味道。「在家鄉無益」，顯然是主動出走，沒什麼不舍；「進京求取功名，再整基業」，雄心勃勃，沒什麼悽涼。

不得不承認，奸雄都具備世之罕見的心理素質。失敗和困頓，帶給普通人的心靈創傷，對他們幾乎無用。

單從這個角度不能批判他什麼，因為胸懷正志的人，也需要這樣的心理素質。但是，一個人光棍成孫行者，就很值得探究了。

沒有親眷，沒有故知，沒有朋友.......什麼都沒有，如天外來客般四處空降，這在小農時代絕對不是常人。

人沒有足夠的孤和狠，其實很難混成這狀態。

在很多犯罪片中，殺手都是空降者，形單影隻無親無故。只有這樣，他的真實面目才無人得知。他們每到一個新地方，會再次給自己的背景清零，又變成無親無故。

這便是典型的孤狼屬性。賈雨村就是如此。

他真的沒有故交嗎？甄士隱那般熱誠相助與他，結果呢？不等升官，隔天就不辭而別，好像不認識了似的。後來更是完全忘恩負義，人生字典裡絕不存在甄士隱這個人。

當然，為了娶嬌杏，就會搭理下甄家娘子。若對他有用呢，分分鐘記起你；若用不著，一輩子忘了你。

這樣的人，不就跟那些犯罪片中的殺手一樣，永遠背景清零嗎？

03 奸邪第三式：遍地撒網

賈雨村對甄士隱全程都在利用，而且利用的恰到「好」處。假如拋開三觀不談，單從權謀角度說，那簡直得拍案叫絕。

首先你得搞明白，賈雨村為什麼住進葫蘆廟？

他本是要進京趕考的，蘇州一定是他途經之地嗎？不一定哦。但蘇州卻是當時最富之地。

他「自前歲來此，又淹蹇住了」，一淹就淹數年。可是他淹的地方富賈如流、人頭如織，即便賣字掙錢也比其他地方容易多了。

他住在不交房費的寺院，吃吃素齋，把花費壓縮到最低。最關鍵的是，葫蘆廟隔壁恰好有位樂善好施的富紳，這位富紳又恰好敬重學子——這一切為什麼都剛剛好，難道都是為賈雨村量身定做的？

不得不佩服，他很會選地方哦！

再看他初次罷官後，林如海到揚州上任才剛一個月，他就恰好遊至淮揚地面，且馬上謀職進了林家，這背後什麼想法都沒有，純是趕巧嗎，為啥趕的這麼好？

揚州自古便是聞名於世的高消費區、富商區，去那裡到底是攬風景，還是攬馬雲？

巡鹽御史啊，您知道啥概念嗎？清朝最著名的肥缺官職，只有皇帝的親信愛將才能接管。況且巡鹽還只是林如海的兼任，他的正職是蘭臺寺大夫，相當於都察院左都御史，正二品或從一品。此為天子耳目，彈劾百官，妥妥的社稷重臣。

這還沒完，他還是前科探花，這種人都是恩師同科遍天下，在官僚階層裡就是個活名片，絕對響噹噹。

為什麼每到賈雨村需要用人時，都能遇到貴人？真是他命帶錦鯉？呵呵，當然不是，是因為他有一套自己的機會哲學。

地方要選天下一流、機會最多的。人要選資源最厚、又紅又紫的。

大部分讀者都沒注意到，在任教林家之前，他還教過一家呢。誰家？江南甄家。

在跟冷子興的交談中，他提到在江南甄家教過甄寶玉。這個家庭的富裕不用說了，政治上也曾經赫赫揚揚，資源眾多。

原來他兜來轉去，全是這種高資源家族。沒資源的家庭，缺家教的多著呢，他怎麼不去呢？擔風攬月應在大好河山中，怎麼都變成豪門貴胄之地了？

甄家作為一個舊貴族，自然沒有新任巡鹽御史炙手可熱。所以賈雨村迅速撤退，改弦更張就不足為奇了。

他人生的每一步，咋一看都像是無心而成。因為曹雪芹只寫了他的抱負，從不寫過他內心計劃。但最高明的，正是這不寫而寫！

縱觀他的一生，一次次重複天下掉餡餅的好運。其實哪裡是天上掉的，那都是他步步為營，造出來的好嗎！

心機深不可測，精於算計。擅長撒網，更擅長重點收網。

貌似謀職，其實是在搭橋。貌似借住，其實還是在搭橋。無用之人，他才不接近呢。

04 奸邪第四式：太公釣魚

跟甄士隱做了鄰居，按說他們都是閒人，有很多機會交往。以賈雨村的本事，求得資助也就在分分鐘之間。那為什麼他在蘇州呆了許久呢？

跟甄士隱為鄰這一段，曹雪芹寫出了一個大奸之人，才具有不同尋常——

能耐得住性子，做太公釣魚的大戲。深度引誘迷惑對方，令其自願上鉤。

他跟甄士隱慢慢接觸、慢慢熟悉，讓甄士隱沒有任何突兀不適之感。他一直都是貧寒學子的模樣，兩袖清風，但談吐自若，行為克制，不主動來攀附結交甄士隱。

以他的相貌、才學、筆墨作品，加上一副頗有骨氣的樣子，甄士隱果然上鉤，視之為仁人君子。

嬌杏回首看他，心中想：

想他定是我家主人常說的什麼賈雨村了，每有意幫助周濟，只是沒甚機會......

你看，甄士隱早有意幫助他了。幫人者反而要尋找機會，害怕傷了他的自尊。

通過這個細節，你可以看出甄士隱心地仁善到何等地步！反過來看，賈雨村的偽裝之術，無恥到什麼地步！

當然，我們是站在好人的角度說無恥，壞人稱之為「高明」。

這裡必須再次提及蘇州。蘇州不僅是天下第一富裕，更是天下第一風雅。它是著名的才子之鄉、狀元之鄉。崇尚文化、追求文明、為文化買單助力，是蘇州的風尚。

OK，如此一切都順理成章了吧！賈雨村若不選這個地方，能那麼容易就釣個冤大頭？

當甄士隱贈他盤纏時，他沒有表示感恩戴德，反而不甚介意，這再次反映了他的奸雄本色。

甄士隱顯然是個理想主義者，他心目中的有志青年，是才華橫溢但不拘虛禮，尤其不為五鬥米折腰的正人君子。

賈雨村吃透了甄士隱所好，就照這樣來表演。如果感動的熱淚盈眶，那就掉了身價，不像閒雲野鶴的高士了。只有人設立的穩，大魚才會自動來。

自古英雄無人理，唯有套路得人心！在這個問題上，又跟薛寶釵如出一轍。清人稱寶釵是男版賈雨村，一點沒錯。

賈雨村當夜就不辭而別，讀者一般只以為這是迫切應考、急於功名。可是他跑的再快，京城的開考時間也不會提前啊。

故事發生在中秋節，而科考要到第二年春天，時間還多著呢。隨便換了誰，起碼也要收拾行李、告別鄰裡，尤其是感謝下小廟主持的關照........

所以不要小瞧這個細節，真正的含義是：其實他一點都不喜歡葫蘆寺，更不喜歡甄士隱，甚至到了厭惡的地步，一分鐘都不想多呆！這些人、這些地方，他們的風尚，他們的氛圍，跟賈雨村的靈魂格格不入。

但他又為什麼在蘇州滯留那麼久，貌似對甄士隱最有耐性呢？因為這個時候的他一無所有，沒有退路，必須一戰而勝，不容有失。

這跟罷官後的情況大不相同。雖然罷官，但他有功名也有家資，還經歷過官場，有很多資源。所以後來他四處試探，價值不夠立馬就撤，價值夠的就大膽張口。可沒那麼多耐心做姜太公了！

他對甄士隱從頭到尾都在表演，一步步接近，一步步下套，一步步樹立豁達英才的人設。直到銀子都擺面前了，面具也不肯放下一秒鐘。

從頭到尾，對甄士隱沒說過一句真心話，更不存在感恩這個東西。

05 奸邪第五式：睥睨天下

賈雨村內心有世之罕見的狂傲。但他的狂不是焦大式的，而是深藏於內的。外秉謙遜，內裡睥睨天下，目空一切。

這性格偶而會顯露一下。一次是跟冷子興縱論天下，另外就是中秋時節的詩作。

時逢三五便團圓，滿把晴光護玉盤。

天上一輪才捧出，人間萬姓仰頭看。

我們重點說中秋吧。這首詩若論藝術價值，還真不差。有別於後面那些閨閣詩詞的小巧拘謹，這首詩大氣磅礴、胸襟開闊，字裡行間盡顯霸氣側漏。

唯一的問題是，完全不像個封建時代的臣子，倒像是馬上要登基的皇帝。

即便李白那樣放狂不羈的人，作品中雖然常有登天，立意也與此不同。李白是體現個體自由，賈雨村這首是滿滿的統治欲！

在他心目中，世間眾人都是小螞蟻，唯有他是天上皓月。小螞蟻們對他，只有敬仰朝拜的份。

日月這些東西，一旦進入特定語境中，就是統治者的代稱。這那個時代是敏感詞彙啊！

可見，欲望是一切奸邪的源動力。高高在上碾壓世人，是一切假惡醜的原發地。

甄士隱給他豐厚的資助，他全不在意。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嬌杏只不過看了他兩眼，他就心中狂喜，以至於理智全無，難以自持了。

其實嬌杏只是看他一副貧窮相，不像自家親戚，心中犯疑。這明明是個誤會，然鵝：

雨村見她回了頭，便自謂這女子心中有意於他，便狂喜不盡，自謂此女子必是個巨眼英豪，風塵中之知己也。

拜託！人家還沒搞清你是哪根蔥呢，就成你的知己了？！

如此奇葩腦迴路又因何而來？因為心底極度自卑，太渴望被肯定了，飢不擇食。但同時又因為狂躁的野心，極度的自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自古奸邪皆狂人。人只要不能正確定位自己，客觀認識自己，心靈就一定處於扭曲之中，所感知的世界也必然是錯亂顛倒的。

賈雨村錯亂顛倒的世界觀，書中處處可見。他說的每句話，只要細細分析，都藏著曹雪芹的一番苦心。比如他的對聯：

玉在匱中求善價，釵於奩內待時飛。

字面上看這對聯很不錯啊。對仗工整，文採斐然，立意也挺不錯，很有抱負。但拔高到心智修為層面看，就全是問題了。

自古皆以玉為精神象徵，它應該是超脫現實名利的。即便在商賈圈裡，也都說黃金有價玉無價。可你為什麼偏偏讓玉來「求價」？

黃金有貨幣性質，價值穩定，它才是跟現實利益掛鈎的。但以金喻人，重在穩健沉厚之意。可你為什麼偏偏讓金釵「飛」起來？

這就是曹雪芹的厲害啊！他能精準的駕馭每一個字，把角色的從內到外同時呈現出來。

短短14個字的對聯，賈雨村外在的才華、內心的抱負、靈魂裡錯亂汙穢，每一面都刻畫的入木三分！

06 奸邪第六式：白虎體質

這世界上，有人生來就是利益周圍人的，有人則是專門禍祟周邊的。

賈雨村顯然是後者，但凡他所到之處，必然是房倒屋塌、妻離子散、丟官敗業、家破人亡。

他住在葫蘆廟，廟被燒了；他受甄士隱資助，甄家亡了。

他先後周旋於江南甄家、林家、賈家之間，以他們為跳板，佔盡政治惠利。但隨著他個人的飛黃騰達，這些家庭卻莫名相繼敗亡。

最可怕的是，所有敗亡的關鍵節點，正好都跟賈雨村的升遷同步。他仿佛是吸血蟲嘛。

比如林家，林如海上任巡鹽御史時，明明處在政治巔峰期。到任才一個月，賈雨村就混進林家。自此畫風急變，林如海迅速滑入了政治危機。不到一年，賈敏就驚懼而亡！

林家這段歷史是暗寫的，需要細細品讀。詳見《 》

事實上書中敗亡速度最驚心動魄的是林家。五世侯門積攢的各種資本啊，自從賈雨村一現身，就稀裡譁啦地散架了！

一代英才林如海，心如死灰的把女兒送走，完全是生離死別。黛玉自此寄養他方，受盡冷眼和刁難，以淚洗面煎熬了十幾年，也暗然凋零。

每個幫助他的家庭都是這結果。不得不說，他這是世之罕見的白虎體質哦！往哪兒一站，哪兒就有血光之災。

可不是嘛，他點名要見寶玉。寶玉當日便遭到暴打，只差一點就見閻王。

連小沙彌都沒逃過。他幫賈雨村平定了薛家官司，立馬吃了官司，被發配了。

英蓮幼年跟他有一面之交，馬上命運急轉直下，慘不忍睹。87版還給賈雨村加了個臺詞，讓他當街誇英蓮福相，哈哈哈，看這烏鴉嘴啊！

曹雪芹這樣刻畫他，可不是營造神幻效果。心有殺氣，命才帶煞，像賈雨村這般命格，心裡得有多少殺氣呀！

簡單說就是，奸雄都是踩著眾生屍骨煉成的。他們能精準算計身邊任何一人，把別人的能量吸為自己所用。有多少吸多少，吸乾為止。越是主動幫助他的，越是最先被吸乾。

這世上有些人真的需要躲著。賈雨村並不只存在於書上，現實裡大有人在。

07 小結

要想全面總結賈雨村的特色，足可以寫一大部書。

至少在前幾十回裡，曹公就刻畫出一個這樣的人：

工於心計，城府陰暗；偽裝矯飾、欺名盜世；見風使舵、阿諛奉承；媚上欺下、無恥無慚；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心狠手辣，草菅人命、亂政枉法。

這還不包括暗寫他跟王子騰互相勾結，結黨營私，把持軍政，霍亂朝綱的部分。（詳見《 》）

也不包括他在四大家族最後時刻落井下石、賣友求榮的部分。

回頭看人家參他『生情狡猾，擅纂禮儀，且沽清正之名，而暗結虎狼之屬....." 我忽然間覺得，這個上司頭腦好正啊！[捂臉]

本來想寫八奸，宥於篇幅就寫這麼多吧。留下點空間，讀者們可自行總結。

在這部深度悲劇化作品中，賈雨村這個異類，他的現實意義和諷刺意義深廣無盡。你如何認識他，歡迎讀者思考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