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庭我誕生的地方/有我一生中最溫暖的時光/那是後來我逃出的地方/也是我現在眼淚歸去的方向」
——題記
終於盼到了陽春,走在校園裡,抬頭,驀然發現,不遠處一隻風箏在茫茫蒼穹中張開弱小的臂膀,努力地想逃脫線繩,在天空肆意地飛舞。然,它再怎麼渴望也逃脫不了線繩的束縛。而我則好比那隻渴望逃離家的紙鳶,試圖掙脫繩線,飛入不同百姓家。
收拾好包袱,準備離開,準備離開這禁錮我15年的地方。我怕,我怕這鬼地方軟禁了我的過去,不久還要用未來抵「父母養我的債」。我要走,去我想去的地方,去尋找自由的夢幻。
我登上了飛機,飛去我夢幻世界的第一站點。就在剛才,我拉著我的行李,大步流星地走進機場,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身後沒有離別的哭泣,沒有分手的綿纏,家那邊的人也許還沉睡在甜美的夢鄉。而我,面對未來,一片憧憬。
遠遠地,我就望見了煙霧繚繞中隱約著的新天鵝堡,那裡充滿著童話般的夢境,高低錯落的塔尖帶著歐式王族的高雅氣質在迷濛的樹枝葉中恍恍惚惚地讓人感覺走進了格林兄弟筆下高貴的白雪公主的世界。不遠處,阿爾卑斯山脈那令我夢縈魂繞的雪更添新天鵝堡幾分神秘。第一次離家,在這裡我覺得我找到了我所需要的,那就是夢中的詩意。我猛然覺得這是形如我的紙鳶正在試圖飛上藍天的第一步。
拂面而來,那暖暖的地中海風混著羅曼蒂克的氣息,帶著我走到愛琴海。本以為愛琴海的色調應是熾熱的紅色,但是這裡唯美、浪漫的藍色卻印證著海枯石爛的愛情。琴,那個高深的豎琴師與國王深邃的愛,令我惋惜、心痛,但我卻看到了真貞不渝的愛情。戰亂可以使兩人被迫分離,戰亂可以使兩人在陰陽橋邊苦苦對望,但是愛卻不會因此被阻斷,愛是超乎地位、年齡、生命的。面對大海,耳畔呼呼的海風蹂躪著我弱小的身軀。突然,有股莫名的想家的味道,想那父母說不盡的嘮叨,念那父母做的普通的家常飯,不,這是幻覺,我的夢還很長,下一站的驚喜正在某個角落等待著我。家,管束我的監獄的代名詞,我怎麼能對它有一絲的眷戀呢!
離家,不知道幾個月了,外面的世界山高路遠,沒有知己陪伴的歡聲笑語,沒有父母的噓長問短,孤獨的悲哀透散著絲絲的酸楚刺激著鼻腔。我竟然開始想家,哪怕只看看他們也罷。心裡的惡魔與天使打著架,惡魔勝了,下一站的荷蘭在不遠處向我揮手。
廣袤的原野少了愛琴海濃重的綿纏,少了新天鵝堡高昂的器宇,這裡清新的空氣,無垠的草原讓我瞬間掉進了荷蘭民俗。「吱嘎,吱嘎」緩慢搖曳的風車轉動著,我站在風車下,摩天輪初開的情竇與迷茫在這兒被解剖,喚家的聲音誘引著我「回家吧,回家吧」。我一刻也呆不住了,那顆懵懂的心一下子被打開了,離家半年了!思鄉情怎豈是一句「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可比!回家的路上,我一次又一次地呼喚著「家,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面對家門,我竟有些退縮,是的,半年了,路上恨不得回家的急切此刻已化為滿滿的愧疚。遲疑了一下,我顫動著手,推開家門,眼前那雙淚眼婆娑的眸抬頭,直只對著我。母親!兩眼的思家淚頃刻間爆發,我衝向母親的懷裡抓住家的味道,半年了,我的思念的歸源,我的淚水想歸去的地方,終於到了!
陽春的三月,久違了的陽光暖陽陽地照在我的身上。我突然發現家好比一根牽扯著風箏的線繩,保護著不懂事的紙鳶牽引方向,讓紙鳶有歸屬的地方,有安歇休息的地方。
家的記憶裡藏著我一生溫暖的記憶,不羈的放蕩的出遊最終是淚水抵達的地方。家的臂彎裡藏著很美的夢,因為有你,有他,有我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