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政治大學中國文學系教授高莉芬女士
高莉芬:主持人、女士們、先生們、各位嘉賓大家午安,我是來自臺灣政治大學中文系的高莉芬,今天非常高興能夠參加第九屆海峽兩岸中華傳統文化與現代化研討會,以及第四屆中國·介休清明(寒食節)文化節。這兩天在這裡,包括昨天的會議演講,以及今天早上的參觀讓我印象非常深刻,收穫非常豐富,我更感受到文化傳承的力量以及山西介休市豐富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以及精神文明,讓人非常感動,在這裡特別向主辦單位表示我的敬意和謝意。
我跟各位報告的專題是《寒食節傳說的歷史淵源與文化記憶》。節日的歷史和記憶,節日蘊藏人類對自然環境的審查和時間的體驗,是群體社會共同歷史的積澱。我們發現節日大部分都是洋溢著歡樂、狂歡的情緒,但在古代中國的節日當中,寒食是非常特殊的節日,在唐代以前,不像其他的節日一樣是充滿歡樂情緒,而是禁火、冷食的寒苦,標誌著這個節日的特殊性。因為在隆冬春寒之季,是不符合生存的本能和自然的生理屬性,所以看到很多官方的禁止,現在學者因為這個節日特殊性,所以常常投入比較多的關注。寒食節在中國這麼多節日中是非常值得關注的論題。
歷代學者對寒食的研究大部分分三種,子推說、周代禁火、還有改火說。子推說一直都是寒食節重要的依據。如果我們從學科來說,歷史學者、民俗學者大部分都是指子推說。人類學家強調改火說,李毅元先生就討論認為介子推傳說有結構的成份,就是熄火和點火的對比,煮熟和生冷的對比,被選來作為支持寒食的儀式。究竟寒食節起源傳說的故事到底哪個是歷史的真相,歷史和傳說之間又有什麼關係呢?我比較喜歡用後現代歷史敘事的說法,真實事件的虛構化不一定比較不真實。因而面對史書典籍、地方文本、官方文本、史家敘事、書面文本、口傳文本,很多不同的文本形態,我們要確立文本唯一的真實性,恐怕會失落。史書記載滲透書寫者對事件的剪裁、組織和編排。傳說在集體傳說有情節的伸張,但是長時間也有不變的主體和結構。所以歷史不一定比傳說更真實,我這邊討論的不是介子推相關文本哪一些才是歷史,哪一部分是傳說,以及歷史傳說的流動變化,而是從這些文本中,不同的敘事形態,不同的講述當中,我們要探討這些敘事背後,如何再現歷史人物和事件,以及民俗活動背後所蘊含深刻的集體情感和文化記憶。
第二部分是歷史人物與歷史敘事。我們看上中古的歷史文獻,《左傳》、《莊子》《史記》等文獻當中可以看到,介子推割股奉君,值得我們重視的是,在這些情節敘事中跟日後寒食習俗最有關係的情節是介子推焚死。在官方的說明中並沒有這兩個情節,我們要注意的是被焚死的情節是重要的情節,這成為和寒食起源的密切關係,所以從敘事學的角度重新解釋這些文本。
第三部分是歷史人物、事件與節日敘事。有關介子推和寒食的相關記載,後漢書的周舉傳等文獻,可以很清楚看到一個表,主要是空間很難確定,以太原居民為主,民俗活動很清楚,就是不能舉火,必須斷火寒食,在這些文獻裡面我們可以看到,起因非常清楚,為介子推。或云為介子推,或介子推焚骸的敘事。這個和剛剛看到的敘事不一樣的,是有差異性的。
第四部分,剛提到焚火是很重要的情節,與忠臣忌日與節日的禁忌。在介子推和寒食傳說最重要的是焚死情節,其中引發了國人哀之,百姓哀之,這樣的哀悼來自什麼?出了悲鳴英雄死亡之外,還有世人盛祭。大部分注意到哀,但是沒有注意到祭,世人的恐懼和不安來自介子推焚死的死亡形態。他的死亡形態是屬於非正常以及非自然的死亡形態,是不符合天人之道,自然引發國人之哀,這的哀痛有悲鳴的情感。是由火而起,於是以熄火、斷火,冷食紀念介子推,焚死在節日的敘事裡面不是歷史敘事,說明揭示了火的禁忌,冷食的內容,以及對英雄冤死的緬懷。可以轉化為介子推非正常死亡的鬼神的模糊性,讓冤死焚死的介子推和神的雙重模糊性格中,今有冷食的活動,類似的祭祀,轉化為冤魂本質,這樣成為祭祀信仰的對象,火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中介。
最後是我的結論,焚死哀和樂的雙重論調,無論是祖先英雄之死還是火之死,我們都不開火要斷火,在節日敘事中充滿了宗教的情懷,還有民俗的追思,也有了禁忌。隨著節日的時空,寒食節擴大為普遍的節日活動,發展到唐朝是寒食節很重要的轉換,原來有祭祀性紀念性,後來與和清明節結合,成為官方和民間共同參與的節慶活動。
因此寒食節的斷火和哀悼性,一方面保持了寒食節食寒又保持了清明的掃墓這是非常特別的。這有一首詩,唐人所寫的:禁火初從太原起,烽火流傳幾千次。這裡面有春遊之樂,還有鬥雞等快樂的節日氣氛。冬去春來的季節轉換,對它界英雄的追暮,這在唐代兩種情感是交織在一起的,所以他們會有極樂的遊戲活動,後面有出遊的活動。今天我的報導非常不成熟,謝謝各位專家的指導,我先報導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