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讀者】我的爺爺 | 鄭文豪

2021-02-28 澠池廣播電臺

我的爺爺


作者:鄭文豪   朗誦:韓雪

風華是一指流砂,蒼老是一段年華。人往往都是後知後覺,有許多事情錯過之後才懂得,失去之後才明白,想要重來才珍惜,而到最後,卻連後悔的資格都沒有了。從小我們就寫作文,寫過我的爸爸、我的媽媽、我的老師等等,但又有誰會想起爸爸媽媽身後的爺爺奶奶?是他們在那個艱難困苦的年代裡含辛茹苦地把我們的父母培養成人,在我們出生後,又時刻陪伴呵護我們慢慢長大,他們卻在慢慢老去,他們是家裡最大的功臣,是家裡的珠穆朗瑪天。然而,我們的心裡住著他們嗎?

我的爺爺是小小的個頭,幹練的身材,平時不多說話,總是對我笑眯眯的。爺爺年輕時參加過抗美援朝戰爭,是部隊裡的軍醫,從部隊回來後就一直在縣人民醫院工作,直到退休。因我是家裡的獨苗,我從出生後,爺爺就給我起了乳名「寶寶」,寓意我是全家人的寶貝疙瘩。後來聽奶奶講,我出生的時候爺爺高興壞了,當時就說還要給我起個大名,就叫「鄭好」,說正好要這一個孫子就夠了,已經非常滿足了。

我出生的時候,全家人都還上著班,沒有人能有時間來照顧我,於是就給我請了保姆來照顧我。爺爺每天總是把家裡的生活必需品準備的滿滿當當,家裡的大小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就那還總是擔心怕保姆照顧不好我,前後也換了好幾個保姆。

還記得很小的時候,我對爺爺的印象就是,他總是愛抱我,跟我玩,從小我也就愛和爺爺睡,愛給他暖被窩。而且平時我只要一親親他那飽經風霜的臉龐,他就總是會像神仙一樣笑眯眯地從身後給我變出來一瓶娃哈哈或者其他什麼飲料。我還依稀記得,上幼兒園後,有一次在幼兒園裡,我從很高的滑梯上面摔下來,兩個膝蓋都擦破了,流著血,疼的哭了起來。直到我看到爺爺來接我的時候,我不哭了,被爺爺抱到他那二八自行車的車梁上坐下時,就踏實了。因為我知道,爺爺是一名醫生,什麼病都能看好的神醫。從小,爺爺就是我的脊梁,我的靠山。

上小學的時候,只要我喜歡吃什麼,喝什麼,爺爺總能在第一時間滿足我,只要家裡我喜歡的東西沒了,就會帶著我去買,從不含糊。我最喜歡吃爺爺做的飯了,尤其是他做的炒麵,真的是回味無窮啊。夏天的時候,回到家不僅能吃到美味可口的飯菜,還能喝上他提前泡好,晾涼的龍井茶,清涼甘爽,那種滋味真是享受。那時我每周都得上幾晚的英語輔導班,每當我們晚上下課後,爺爺總會站在樓下等我,不管是颳風下雨,還是漫天飛雪,我總是會和爺爺相依相伴,爺孫倆有說有笑地回家去,那種場景至今我還是歷歷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上中學的時候,因為上學距離較遠,我開始騎自行車上學了。也就是從那時起,爺爺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每晚按時給我開門開燈。當我晚上九點多騎著自行車從學校回來,拐過路口朝胡同裡進的時候,遠遠就能看見,家裡大門樓下的燈亮著,騎到門口時,大門也是開著的。爺爺聽到聲響,總是會從屋裡出來笑著迎我,從門口一直到停車的屋裡,所有的燈都亮著,所有的門都開著。奶奶說「你爺爺都是掐著表,給你開門開燈的。」果不其然,有幾次因為肚子不舒服,在學校上廁所耽誤了一會兒,結果當我回到半路時,手機就響了,電話裡爺爺問我到哪了,想著我正常情況下應該是該到家了啊,爺爺對我總是有操不完的心。還記得中招考試前的那段時間裡,學業任務特別繁重,每晚回到家寫作業都能到十一二點,我在燈下寫作業,爺爺總是不吭聲地在屋裡屋外轉來轉去等著我。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次我寫完作業都十一點多了,我說泡腳的時候,爺爺很快就給我端來了半盆涼水,又拎起火爐上的燒水壺給我加的熱水讓我泡腳。我泡完腳後,剛把腳從盆裡拿出來,還沒來的及擦腳的時候,爺爺從屋外進來,我看他在挽袖子,我就急忙說:「爺爺,你不用管,等下我自己倒。」爺爺笑著說:「誰倒不都一樣,」說著就端起我的洗腳盆走了出去。看著爺爺日漸彎下的脊梁,真的讓人心疼。

上高中的時候,我回家住了,但只要是一回去,爺爺總會必不可少地問我一句話「還有錢沒有」,不管我說有還是沒有,爺爺總會給我掏錢,五十都很少,基本都是一百的紅票子。一周回去一次,是一百,回去兩次就是兩百,向來不缺我錢花。後來,爺爺的身體每況愈下,最後的那年冬天,我給爺爺買了一個暖手寶,聽奶奶說,我爺爺是日日夜夜都抱在懷裡,白天摟在懷裡用,晚上抱在被窩裡,見誰都說這是他家寶寶給他買的。爺爺最後在醫院的那段時間裡,我因為正在上學,去陪伴他的次數有限,聽爸爸和姑姑們說,爺爺最常念叨的就是「我家寶寶去哪了」,我爸他們總是說「他去上學了,快高考了,有時間就來看你了」。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次,我去醫院看爺爺的時候,爺爺都說不清楚話了,見我進來的時候,爺爺的手顫顫巍巍的往上衣兜裡去摸,姑姑好奇的急忙問爺爺「爸,你摸啥呢?」爺爺斷斷續續地說:「給我寶寶摸錢哩……」。最後,疼愛我的爺爺還是走了,再也回不來了。

這,就是我的爺爺,一個不多言語,不愛說話的爺爺,一個對我視如珍寶,疼愛有加的爺爺。只可惜還沒有等我成家立業,還沒有等我報答他時,他就走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不要讓等待成為永遠的遺憾。我寫下這篇文章想來懷念我的爺爺,並也希望通過我的文章來告訴更多的人:有時間多陪陪我們家裡的老人,他們物質生活上並不需要太多,他們更多的是需要情感上的慰藉,家人的陪伴,我們的關愛。同時,也希望全天下的老人都能夠幸福安康,福壽綿長,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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