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與老人處在一個很奇妙的對立時期,像是出生對立著死亡,成長意味著衰老,生與死像是世間的一個輪迴。年幼時蹣跚學步,年老時言語遲鈍,幼年不曉世事,老年諸事漸忘,除卻老年的一臉皺紋標誌著歲月流經的痕跡,行動緩緩的兩輩人總是出奇的相似。
「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越變越老。相反,與別人相比,越變越年輕,你會怎麼想?」「我為你感到遺憾,因為你必須看著,每一個你摯愛的人,都死在你前面,這可是一個可怕的職責。」
逆生長像是一個童話,紮根在每一個不願意長大衰老的人腦中。年歲像是一條河,越往彼岸靠近人越難向前跋涉,年輕時跳躍歡騰的前進,往後步履蹣跚,懷念年輕時靈活的身體,稚嫩的臉龐,光滑的肌膚,無數的人感慨當年,在舊的地點看見新的面孔來來往往,生老病死,新陳代謝。
班傑明生來古稀老人,出生在一戰結束的夜晚,一具老化的身體居住著一個稚嫩的靈魂,穿越硝煙與戰亂,生離與死別,逆著世界向前駛去。
遇見母親,被雷劈中7次的男人,教彈鋼琴的女人,船長,賣紐扣的父親,想遊過英吉利海峽的女人,遇見黛西。。他們在不同的年齡段相遇,遇見陪伴,走過一程,或是重逢,再見。
大家成長,衰老,死去,而班傑明愈發的健壯,年輕,恣意著生命的時光,之於眾人的驚奇,之於所愛之人的喜悅,之於愛人的無奈。跳脫著這個世界的歲月與時光。
班傑明和黛西在年幼時相識,外表上孩童與老人的相識,在生命的中段相愛,兩人朝著生命的兩個方向前進,最後分別。靈魂的相遇最後卻敵不過肉體的老去,相愛的人的肉體逆向行駛。
幼時黛西和班傑明半夜爬起來談心說秘密,被黛西的媽媽訓斥,孩提不注重皮囊,黛西只說:這個人好怪,不像一個老人。沒有禮義廉恥,道德規範標杆著每一年齡人的行為言語,與禮儀。
而時光漸遠,黛西臉上的暗紋漸增,班傑明愈加英姿,進門的客廳不再只是一張床墊,有了孩子,兩人的相伴稱之為家庭,於是黑夜裡黛西看著班傑明遠去。無法承受,不因任何,不因為情感,不因為年輕時吵架賭氣,而是無法承受。逆向世界生長的人,逆著時間轉動的鐘,都是我們所嫉羨的,卻也是一個人所無法承受的異樣與孤獨。
故事的開始,是一站的結束,鐘錶大亨的兒子死於戰場,他設計了一座反轉的大鐘。「這樣我們在戰爭中死去兒子就能再次回家了,回來在田間勞作,上班,生兒育女,擁有完整,充實的一生」班傑明的出生就像是這樣一座大鐘,被父親遺棄,遇見母親,遇見家庭,朋友,遇見愛人,異常的一生,卻與任何人的經歷貌合神離。
經常談如果這個詞,假設性的問題是一個永恆命題,期盼,幻想,悔恨,只能寄託於希翼,我們說:如果。而,世界最後都殊途同歸,黛西終究垂垂老矣,班傑明如嬰兒熟睡離開人世,戰爭開始與結束,人們歡呼與悲慟,班傑明便是那一個如果,或許改變只是看起來的羨煞,而任何咿呀學語,遇見與離別,任何第一次,滄桑遲緩。
任何死亡都是既定的結局。班傑明忘記自己是誰,忘記彈鋼琴,忘記所有的事情,回到兒時的收容所,黛西衰老,回到與班傑明遇見的地點,回到與班傑明遇見的時間,再次讀起幼時的童話書,2002年,車站換了新的始終。一切如舊,一切如新。
我和你說過我被閃電擊中過七次的事嗎?
有一次是我遛狗的時候
我瞎了一隻眼,幾乎喪失了聽力,常常痙攣打顫,變得健忘。
不過你知道嗎?
上帝一直提醒我,我至今仍活著有多幸運。
暴風雨要來了。
今天這部《返老還童》,每一部的劇情,視聽,結構都很吸睛。《返老還童》不算是懸疑片,但仍是一個吸引人的好故事,帶你從一個逆生長的人角度去看待靈魂與肉體,看待戰爭,時間,人生。我喜歡的導演:大衛 芬奇,推薦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