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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幼兒教育之父:
打孩子的後果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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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年,第一家中國人創辦的幼兒園在南京鼓樓頭條巷誕生了。
幼兒園的園長,是從美國名校回來的高材生,歷任南京師範大學教授,教務部主任的陳鶴琴。
以陳鶴琴的資歷,當一個大學校長也不為過,為什麼要去開幼兒園呢?原來,陳鶴琴一直學習、研究的課題,就是兒童教育。
陳鶴琴後來被稱為「中國幼兒教育之父」,不僅僅是因為他創建了第一個幼兒園,更是因為他提出了一套新的幼兒教育理念。
在這之前,他以自己的兒子為研究對象,進行了808天的跟蹤觀察,寫成《兒童心理之研究》一書。這一次開風氣之先,創辦幼兒園,正是將自己的研究進一步的實踐起來。
在《兒童心理之研究》這本書中,陳鶴琴把幼兒當成一個平等的個體對待,儘管孩子在很多方面要依附於大人,但孩子的人格應該受到尊重對待。
他一反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父嚴子孝,法乎天也」的觀念,提出「做父親對待子女應有相當的禮貌」,父親和孩子的關係,應該是朋友式的民主平等關係。
「小孩子是有羞恥心的」。大人不應辱罵、責打孩子,否則後果就是孩子人格發展不健全,這些孩子長大後,會以同樣粗暴的方式去對待他人,崇尚權威,迷信暴力。
這樣的孩子不懂得什麼是「愛」,凡事以自我為中心,「凡有利於我者,沒有不高興」 去幹的;無利於我者,都不願意去做,那麼到了後來,『上下交爭利,而國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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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沒有羞恥心的大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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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鴉片戰爭開始,「救國」一直都是知識分子最大的理想。有「洋務救國」、「立憲救國」、「革命救國」多種主義,陳鶴琴屬於「教育救國」。
你看他談幼兒教育,他關心孩子的人格尊嚴和羞恥心,最終目的都是為國家培養健全人格的公民,無奈的是,這樣一位愛國的教育家,卻總是受到沒有羞恥心的大人們的迫害和阻擾。
1937年,日軍佔領上海,揚言三個月滅亡中國,氣勢凌人。而他,堅持在上海的學校裡升中華民國國旗,被日軍趕出上海,前往江西農村興辦教育。
日本人自明治維新以來,從幼兒園開始,受到的教育就是為國家、為天皇犧牲是至高無上的榮耀,甲午海戰後,日本將擊沉的中國軍艦運回本土,設立公園展覽,從幼兒園開始,就讓孩子們參觀,炫耀日本軍隊的神威,增強民族自豪感,也把對中國的蔑視植入到孩子心中。
所以當戰事一起,男人們踴躍參軍,女人們踴躍勞軍,視中國民眾性命為草芥,把屠殺當成為國增光的功績,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這些,都是拜日本的帝國主義教育所賜。
日本軍國主義教育曾要求所有學生裸體上這種教育不但給中國帶來災難,也給日本以重創。
日軍是陳鶴琴遇到的第一批沒有羞恥心的大人,第二批則是國民黨政府。
1949年,陳鶴琴兩次遭到逮捕,理由是「赤化」。
說他是「赤化分子」,國民黨還真是小看他了,「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政黨鬥爭太狹隘了,戰亂之中,他依然想著為國家培養健全的公民,唯有公民的人格健全,國家才能強大。他在短短幾年內,創辦了中國第一所幼師師範學校,提出了「五指教育法」,主張幼兒教育如同五根手指應當涵蓋健康、科學、社會、藝術、語文五種其本項目。
但國民黨不管,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走一個,還是把他給抓起來了,幸好上海五位大學校長聯合營救,才得以脫險。
國民黨被趕跑了,新中國成立了,在陳鶴琴心中,正是他大展拳腳的好時候啊,他積極配合各項政治運動,應邀參加了首屆全國政治協商會議,當上了政務院文教委員會委員,前途似乎一片光明。
韓戰爆發後,他參加了一個反美控訴大會,他控訴「美國在中國辦學校沒有旁的意思,只在奴化中國兒童」。
這裡要說一下的是,陳鶴琴在國內上的大學,正是他口中「美帝在中國辦學校」的上海聖約翰大學。後來又考取了獎學金,到美國留學,師從著名的美國教育家杜威。
陳鶴琴開始變了,他急著和美帝,和杜威這樣的反動學術權威劃清界限。他多次發表檢討文章,還在大會上當眾檢討,控訴杜威「在我心窩上打了三槍,使我受到了他的思想毒害,幾乎不可救藥,今天我要向杜威狠狠地回擊三槍」。
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沒能躲開該來的批判,被批為「冒牌學者」、「文化買辦」。
我們今天可以來看看當初批判他的一些罪名,有很多都是當初和他同事的教員站出來揭發的。
有教員揭發說:「陳先生在歐洲考察教育回國後,曾對我們說:『蘇聯在歐洲是一幅大鐵幕,所謂民主是有問題的』,大大地頌揚了英美,尤其是美國的民主。」
有教員揭發說:「平時演講談話,處處推崇美國怎樣好!美國人民怎樣舒服!美國言論怎樣自由!」
有教員揭發說:「他常常用奴化思想毒化學生,阻止西區小學學生唱民族歌曲,卻非常崇拜西洋音樂。」
總之,他的罪名就是試圖用美國的有害思想來奴化中國兒童,這樣的人,怎麼能讓他當教育部的官呢?打倒他!鬥臭他!
就這樣,這位「中國幼兒教育之父」從此告別教育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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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然迫切需要「活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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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鶴琴教育理念的精華,總結起來就三個字——「活教育」。
各位,用你獨立的頭腦來評價一下,這個「活教育」,到底是不是「用美國有害思想來奴化中國兒童」?
陳鶴琴究竟是在為培養健全人格的公民而努力,還是在為美國奴化中國兒童而效力呢?看完以上五點,各位心中自有公論。
在他思想最成熟、經驗最豐富的後半生中,整整三十三年,有效勞動時間不過數年而已,其餘時間都在充當反面教材。
這不僅僅是陳鶴琴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