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說異數》第3、4集觀後「天虎鬥魔龍」

2020-12-19 野說布袋戲

【1】天虎魔龍之爭

上周兩集主要是多方勢力的大亂鬥,而本周兩集的劇情是將天虎與魔龍之爭擺上檯面,這其中的重點則表現在雙方的兩大中軸人物——太黃君與崎路人之上。

上周,崎路人由於調查枯葉劍之事,已經被太黃君擺了一道,只能再去巨書巖翻書聽太黃君講古,而此時,恰逢半駝廢遭遇南宮取逼殺,崎路人心有感應,卻被太黃君拖延,導致半駝廢身首異處,天虎八將先失一子。

隨後,太黃君發現葉小釵與金少爺,分別取代半駝廢與一錢一命成為天虎一員,於是贈刀劍於金少爺,利用父子不和的局面,造成天虎八將的內鬥。而崎路人則化解父子之爭,將金少爺禁錮在水晶瓶內加以訓導教化。

再者太黃君稱要將回生水交給崎路人保管,使得需要回生水的冰鋒箭無形對崎路人產生敵意。

綜合來看,太黃君頻頻出招,使得崎路人一直處於守勢,而半駝廢之死也是天虎八將先輸一陣。

太黃君與崎路人的對手戲頗有些意思,這兩人性格都很有特點,一者善於造勢借勢,檯面上金少爺/紫天后/冰鋒箭無形都是他的棋子;另一位則擅於用巧,閃轉騰挪,太黃君的攻勢在明面上雷聲大,而到崎路人手上就成了雨點小。表面看太黃君似乎佔盡優勢,而崎路人見招拆招,巧妙化解。不過目前的牌面還未完全打開,具體的分析會在稍後幾周。

本周魔龍八奇又新出場兩名,分別是冰鋒箭無形與花信風。這兩位似乎對於太黃君的領導並不怎麼服氣,而且太黃君亦言,魔龍八奇之中存在變數,這個變數或許指向即將出場的風採鈴。看來魔龍八奇之中亦如同天虎八將,存在人心不齊的現象,不過目前來看,太黃君本人的智慧與領導能力,尚能彌補這個缺陷。

然而天虎八將則存在更大的問題。魔龍八奇迄今出場只有四人,隱藏於臺面之下的,尚有多少危險還未可知。而天虎八將則基本已經擺上了臺面。詐死的素還真已經引起魔龍一方的懷疑,靈心異佛寄體秦假仙擔當保護素還真軀體的重任。崎路人孤立無援,是檯面上魔龍一方主要針對的目標,其他葉小釵/金少爺/八面狼姬/枯葉都已經擺上檯面,而最危險的是,已經上了南宮取獵殺名單的呼三嘆。說起來魔域明明說的是針對十六星宿,可是只有天虎的成員擺上南宮取的菜單,實在是不怎麼公平。怎麼說目前的局面也是魔龍+魔域vs天虎,還遇到一群不怎麼靠譜的隊友,崎路人你真的是不容易。

【2】半駝廢之死

半駝廢之死是本周的重頭戲,也是開場以來的第一個高潮,這條線將開場以來的數場主線支線串聯起來。

一者是魔域第一次對天虎八人伸出了魔爪,派南宮取誅殺天虎八將之一的半駝廢。

二者,天南山草茅之戰,同時牽動在巨書巖崎路人與太黃君之爭,崎路人見晴天悶雷,心中已有不祥預感,卻因為急於探查太黃君的虛實而被拖住,失去了救半駝廢的時機。天虎魔龍之爭,崎路人先失一招。

三者,先前因為誤會離開天南山的葉小釵,在想通之後,終於決定回去找對自己有如恩父的師父半駝廢,甚至還在酒灘溫了一壺重陽酒。「重陽酒」有敬老尊老之意,已是表明半駝廢在葉小釵心中,是猶如恩父一般的存在。一邊是半駝廢與南宮取的惡戰,另一邊是葉小釵在買酒的身影,即使僅是那麼短暫的停留,都讓觀眾感到心焦,希望他能夠快一點,更快一點。

然而註定的悲劇命運卻是陰差陽錯,讓人猝不及防,發瘋的葉小釵任是誰也無法靠近。啞子的哭聲是怒吼,是哀號,是愧悔,更是斷舌失語者永遠無法說出口的遺憾。上天對他葉小釵是何其的殘忍!他從白天一直哭到暗夜沉沉又到天色轉明,他眼眶流出血淚,狂亂的情緒沒沒辦法紓解,最終只能自傷。這種四十米長的大刀,仍然是道友們最熟悉的配方與味道。

四者,紫天后找半駝廢借取擎天神劍殺通瑤池,但是半駝廢死,擎天神劍落入太黃君之手,也為後續布局作鋪墊。

【3】八面狼姬與金少爺

上周,我已經提到八面狼姬與金少爺,在《刀說異數》中劇情有了微調。本周我赫然發現,以前看劇時我怎麼看怎麼討厭的金少爺,似乎也不怎麼討厭得起來,明明金少爺整體的劇情走向與原《霹靂異數》並無不同。

於是我仔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發現其實是因為拋卻《異數》之前的前置劇情之後,金少爺的行為固然是惡劣,但是也沒有前置的劇情(吸毒/強姦/殺祖父/忤逆父母)那麼令人髮指。而且這一時期的金少爺亦處於將要被崎路人洗白的邊緣,再加上他本身還有一些優點,譬如敢做敢當、率直,再加上會調情、講黃段子、會開車,這個角色似乎也變得有點可愛了。

而八面狼姬也是如此,老劇的八面狼姬男女通吃,擁有眾多的男寵,狠辣無情,甚至因為看上一錢一命而殺其姘頭馬賽鳳,罔顧與馬賽鳳之師的多年交情。而《異數》的劇情正好處於,她真的愛上金少爺這麼一個時間點,於是在《刀說異數》中也變成一個風騷嫵媚又嬌俏多情的小姐姐,吸粉能力也是槓槓的。

也許老劇粉還在考慮,這種翻拍的割裂感是如何而來,新劇粉們已經高舉金少爺與八面狼姬的cp大旗了。但是無論如何,這也是一個好的現象。新時代的戲劇作品,終究是要割去舊時代的腐爛膿瘡,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刀說異數》恰是一個好的開始。

基於種種認知,我認為《刀說異數》雖然是從老版《霹靂異數》脫胎而出,然而我們也不妨把它當作一部全新的劇集來看。這裡就借用一句經典布袋戲人物臺詞:「揮別故我,方得重生。」

【4】巧智之星秦假仙

新劇中秦假仙雖然一直在幫正道打雜,但是已經很久不見他表現自己的智慧的一面了。而在《刀說異數》中,編劇還是給我們還原了老劇中那個巧言能辯、詼諧巧智的秦假仙。

第三章因為身上發出昊光被請入魔域,採用激將法「你們不敢動高手,就只能殺我這樣的菜雞」讓陰冥皇將他安全送出(這屆的魔域也很實誠)。

後面半駝廢之死,理智分析半駝廢死於黑道的殺手。在葉小釵以獸骨向他詢問兇手之時,為了避免葉小釵與南宮取之間的鬥爭,將消息瞞下轉而與崎路人商量,都展現了他智慧穩重的一面,而不僅僅是一個猥瑣、欺軟怕硬外加講黃段子的諧星。

【5】關於劇情上的改編

(1)八面狼姬的人質,由冷劍白狐更改成為通瑤池之母火雲姑。在老異數中冷劍白狐為通瑤池的情人,新版劃掉了這一設定。而且通瑤池有單獨前往雲霄樓,變成與紫天后一起前往,這裡的劇情合理性倒是增強了不少,而且更加彰顯八面狼姬的智慧。一者,以親情來說項讓通瑤池不好拒絕,二者讓通瑤池解釋宮布衣之死另有內情,三者承諾自己與金少爺,之後會幫助她對付關足天,有情有理有好處,讓通瑤池無法拒絕。

另一方面,有火雲姑幫忙說情,講八面狼姬的好話有利於重立八面狼姬的人設。

而紫天后急於殺金少爺滅口,引起了通瑤池的懷疑(宮布衣之死與她有關),所以後續發現消息無法隱瞞之後,乾脆背主謀求擎天神劍誅殺通瑤池。

(2)在崎路人與太黃君的談話中增加了九州大劫與異龍星石的設定,巨書巖十八種神器與此相關。但是目前這一設定並未完整講述,猜測或許與天虎魔龍的來源有關。另外異龍星石有扭轉時空的功能,或許與後面時空聖戰劇情相關。

(3)冷劍白狐的設定也有修改。老劇冷劍白狐已是花信風出師之徒,但是新劇尚未拜師成功。不過似乎並不影響後續劇情走向。

(4)關於花信風。花信風是目前為止人設變化最大的一個,不僅從老劇的不能人道變成了賣肉擔當,而且人物顏值的變化也表現在他的劇情上,不再是一個江湖莽夫,而是一個頗有些風雅幽柔且美豔的美少年。(雖然按照年齡來講,他應該已經是大叔了。但是這顏是真的美少年。反正兒子都成年了葉小釵還是少年呢。)花信風的出場有著持續不斷的個人鏡頭,定場詩與詩號,這在《刀說異數》也算是獨一份了。

花信風出場口白

旁白:皎雪封地,一色無塵。蹈天橋內,風極柔,景極麗,更有殊絕人影敞懷裸身與天合武。翩刀漫舞飛霹靂,動若疾風回煙雪。長天不著纖雲衣,欲使花信獨一絕。

花信風:於是珍寶,不及枝頭微雪。於是祈願,不及片羽隙光。追隙光,戲微雪,轉天風,墜花淞。於是起落,不過一刀起盼。

旁白:曼殊沙華,一份屬於魔的溫柔,願生之彼岸長伴。於是最賤,莫過於香骨沾臣,豔色隨拈。

花信風:午時的幽旦水,最是能沃養陰能。雖是澈寒,卻能激發自我冰煅之效。對你只有好處,多忍耐吧。

(受到太黃君花信。)

受制於人的花信,非是純然的花信,我讓你回歸自然吧,此後不再折香於人。

(將黃花吹散)

於是最賤,莫過於香骨沾臣塵,豔色隨拈。太黃君,你用了我最不喜的方式相尋了。算算時間,也該去驗收機緣圖的成果。你是至魔之刀,會期待與那口即將現世的至邪之劍一決高下嗎?

這段戲不算太長,但是信息量豐富。《刀說異數》劇情飽和,在這裡也算小有體現。

一者,花信風在雪地敞懷裸身與天合武,以求自身精進。同時以澈寒之水沃養幽靈魔刀。「自我冰煅」不僅是針對於刀,更是針對於人。

二者,花信風受制於太黃君。雖然暫時不得不臣服,但是他也未必會純然執行太黃君的命令。讓黃花回歸自然,不再折香於人,也是希望能擺脫太黃君的控制,回歸純然自由之身的表達。

三者,「於是最賤,莫過於香骨沾塵,豔色隨拈。」表達他不願被太黃君呼之即來,更表現出自己的潔癖與傲氣。也與定場詩「長天不著纖雲衣,欲使花信獨一絕」相合。於是到此,新版花信風的性格特點已可窺見一二。

名為二十四番花信風,這名字本身就頗有豔色,而在老劇中並沒有此方面的闡發。《刀說異數》從老劇中摳出這麼一個劇情分量不輕不重的人來重做,以貼合新時代觀眾喜歡獵奇/喜歡高顏值喜歡鮮肉的心理,花信風在前期宣傳中就表現出不俗的吸粉能力,在正式出場之後更是引人注目。所以筆者不責任的預測,花信風的劇情空間較之老劇會有較大的提升。

【6】雜談

北域梟雄關足天在這周進一步表現了其剛愎自用的一面,命令屬下在北域埋眼線被告知早就做好了之後,這名可憐的屬下不但沒有得到褒獎反而被指責擅作主張。這樣的boss又怎麼可能混得長遠。

南宮取這周的配音有氣勢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頭上少了一根獸骨的原因。他殺死半駝廢之時並不願意,但是無可奈何。任務完成之後,卻說「用他人的性命建築而來的自由之道啊」。

南宮取與後世霹靂因入魔殺死正道同道的人物對比,他並非入魔,也並無被魔域控制意識而殺人,而是清醒的認識到自己是在以他人的性命構築自己未必能成功的自由之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沒有了入魔這一塊遮羞布,方見老劇的殘忍與人性的真實。

我想這也是南宮取所言「自私的人性便是魔根,天下間何人不是魔。」的涵義。

【7】補充

另外這裡說一下半駝廢與葉小釵的前置劇情,主要方便未看過老劇的道友們理解劇情之用,看過的灰色這一段可以無視。

葉小釵的雙親因為欠下一劍萬生的恩情,因此將他送給一劍萬生作為侍童,葉小釵卻與一劍萬生喜歡的雲路天宮少宮主蕭竹盈相戀,妒火中燒的一劍萬生以蕭竹盈的命運為賭注與葉小釵他立下兩年後風雨坪之約。小釵四處拜師,可是這些師父都被一劍萬生殺死,自己也染上絕症天花皰疹。

在走投無路之際,他想回到黃花居見蕭竹盈最後一面。在此時葉小釵遇到了半駝廢。一劍萬生阻止半駝廢收葉小釵為徒,半駝廢親手將葉小釵的雙手用鐵錘擊碎,騙走了一劍萬生,治好他的傷病,教他劍術。然而葉小釵練劍之時卻遇到瓶頸,他總是想念蕭竹盈,時常將蕭竹盈送給他的信物金羽毛拿出來把玩。半駝廢為了讓他能達到「發在意先」得劍術境界,告訴他「有蕭竹盈就有金羽毛,有金羽毛卻未必能擁有蕭竹盈」,從此葉小釵潛心修煉,日益精進,還是還未能達到可以打敗一劍萬生的境界,半駝廢留給他一個題解「只手之聲」,並且說只有參悟「只手之聲」,他將前途無限。

然而葉小釵始終無法參透,此時他遇到了歐陽上智,智慧的歐陽上智幫助葉小釵解破關竅。歐陽上智說:「朋友,你欠我一份情。今天若不是我替你解答,你就是花上二十年的光陰仍然無法得到領悟。所以說在你有生之年,有二十年的光陰是屬於我的。」

領悟了「只手之聲」的葉小釵,割掉了自己的舌頭,從此劍術大成,在風雨坪打敗了一劍萬生。然而當蕭竹盈歡喜的過來迎接他時,此時葉小釵已經達到了半駝廢所說的「肢如枯木,心如止水,形同巖石,氣似川流」的境界,他拒絕了自己曾經深愛的女人。從此為歐陽上智所用。

然而歐陽上智卻心術不正,野心磅礴,半駝廢不甘心自己悉心教導的徒弟為歐陽上智所用,淪為黑道爪牙,聯合素還真等人殺死了歐陽上智,造成了與葉小釵的心結。這也是異數開始之時葉小釵與半駝廢之間糾葛的原因。也是半駝廢為什麼言稱,他一生對不起兩個人,一個人是葉小釵,另一個是葉小釵的妻子蕭竹盈。【這一段故事非常好看,主要見《霹靂劍魂》6-10集,有興趣的可以了解一下。】

校編: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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