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7日，中國投資有限責任公司在其官網公布的《2018年度擬接收境內院校應屆畢業生情況公示》，引發網友廣泛關注。
中投是一家註冊資本金2000億美元的國有獨資公司，這次校招的含金量毋庸贅言。這份公示列出了11位優勝者的姓名、學歷、畢業院校、專業等。其中10名是清華大學、北京大學和中國人民大學的碩博研究生，以及1名叫王昕哲的紹興文理學院的本科生。
此外，其他人的專業是經濟學、金融、法學等熱門專業，王昕哲的專業卻是英語語言文學。紹興文理學院的英文專業這麼厲害，還是另有玄機？
網友紛紛對王昕哲的家庭關係展開聯想，仿佛已經認定其中必有內幕。其實除了公開的院校專業之外，並無其他信息可以佐證這一猜測。
從理論上來說，這種猜測對紹興文理學院和王昕哲同學是不公平的。
人們平時說「要打破985、211的身份壁壘」「努力不分三六九等」「英雄不問出處」，怎麼這時候又大驚小怪，難道不是葉公好龍嗎？紹興文理學院就不能出人才嗎？別忘了，馬雲是杭州師範學院外語系畢業的。
當然，只從理論上來說並不能服人。紹興文理學院在這裡之所以顯得突兀，是因為其他人的反襯。如果這次招聘果真是看能力不看學歷，那麼其他人清一色的名校出身又該作何解釋？
作為國企的中投理應就招聘的公平性給社會一個解釋。招聘者決定錄取王昕哲時，或許發現了她身上的閃光點，才決定忽略其畢業院校的短板。那麼不妨將這位「勵志典型」的超凡之處說與公眾聽聽。
不過在我看來，紹興文理學院引發的遐想更加耐人尋味。
有人說，「真有關係的會是這學校畢業嗎?」還有人說，「前邊那些名校畢業的就沒有鬼嗎？興許人家在升學時就發力了。」
雖說這些議論都是空對空，但許多人都能舉出身邊的例子佐證自己的猜測。人們對公平的訴求是真實的。
這個例子也映射出，教育公平與就業公平是環環相扣的。底層孩子考上好大學的機率本來就低，如果考上好大學之後在就業時還是拼不過普通學校畢業的「神秘候選人」，無疑更加挫傷人們對社會公平的信心。
是什麼限制了人們對紹興文科學院的想像力？這是見仁見智的問題，但答案肯定不是歧視普通高校畢業生這麼簡單。
實情應該是，與難以把握的「高規格」公平相比，人們更接受可以把握的「低規格公平」。
比如自主招生在理論上符合「不拘一格降人才」，但論文作假等醜聞的出現使人們更信任傳統高考。企業招聘不問出身在理論上是好的，但身邊的故事使人們更願意接受「名校學生入名企」的局面。
「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公平事業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