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溪體罰學生致死案：有才無德之人不配為師

有時候，我們會感嘆，學生時代能遇上一個好老師，是一生的幸運，這話我深以為然，但同時也認為，如果在孩子心理尚未成熟的年紀遇上了一個壞老師，那也可能會是一輩子的不幸。

9月12日，據《新京報》報導，在四川省蒼溪縣一小學內，10歲的女童寧寧（化名）教師節當天因為兩道數學題沒做出來，被王老師課堂上體罰。經其同學證實，寧寧曾被罰跪、打手板、打頭等體罰行為。當時，寧寧就表現出了不適，送醫搶救無效身亡。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根據同班同學回憶，數學課上，王老師要求學生們上黑板做題，寧寧被叫了起來。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知識點沒有太理解，恰有3道題沒有做出來，這惹怒了王老師。當場，王老師讓寧寧跪下，並用竹板打了手掌，用手指懟太陽穴，還用腳踹了兩腳。

一系列的體罰舉動後，寧寧狀態異常，抬不起頭來，十分虛弱。學生們注意到了寧寧的狀態異常，而王老師依舊沒有顧及寧寧，讓其依然跪著。直到下課後，同學們將寧寧扶起，此時，她已經是昏厥的狀態，並且口吐白沫，同學們見狀也十分害怕，便去找了班主任老師。而在整個過程之中，王老師並未對寧寧有一絲一毫的關心。

寧寧的班主任老師得知其身體狀況不對，但是因為並不了解具體是什麼情況，只能先通知孩子的奶奶，讓其將孩子領回去。隨著寧寧的狀態逐漸惡化，班主任老師與其奶奶商量之下，將寧寧送往醫院。知道這個時候，王老師才意識到情況緊急出來幫忙，然而已經晚了，在救護車上寧寧就已經要不行了，到醫院後經搶救無效身亡。

事發之後，學校並沒有給出相關的解釋，家裡人找到學校之後，涉事的王老師不承認自己體罰，只說是打過手板，但沒有過激的舉動。由於投訴無門，家屬只能選擇在網絡上曝光此事。目前，此事已引起了蒼溪政府關注，官方已介入調查，涉事教師也已停課審訊。

這件事中，有一個不容忽視的細節：寧寧去世後，她外出工作的父母來到醫院想要看女兒最後一眼的時候，卻被告知孩子已經被校方拉去了火葬場。若非寧寧的父親第一時間聯繫老師並報警處理，可能寧寧的遺體就已經被火化了。連父母最後見孩子一面的機會都不給就想著火化遺體，這樣著急，莫不是心裡有鬼？

我之前在「湯計典評」中評論過教師懲戒權，我本人也是贊同老師應當具備一定懲戒學生的權力，但是這種懲戒方式必須要有邊界：一個是絕對不能危及孩子的健康甚至生命安全，另一個則是不能傷及孩子的自尊，讓他在同學面前抬不起頭來，形成心理陰影。

然而，教育懲戒的兩個邊界，王老師全都「越界」了。首先，王老師讓寧寧當著全班同學公然下跪，這顯然有辱孩子的人格尊嚴。都2020年了，居然還有老師猶如封建時代一樣讓學生罰跪，而且看學生和學校的態度，似乎對此習以為常，這才是最可怕的。其次，孩子因為體罰而產生不適，老師居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關心，這樣的老師居然還能一路高升為副校長（涉事的王老師是學校副校長），這說明當地的教育主管部門根本就沒把打罵學生放在心上。能從老師升為副校長，我對王老師的專業教學能力沒有絲毫的懷疑，但從寧寧被體罰致死這件事兒上，我對王老師的師德卻不得不畫個大大的問號。

事實上，作為過來人的我們，在學生心理還不成熟的時期，不少人都有過因為討厭某個老師而厭倦一門課程的幼稚經歷。而王老師就是一個「打人特別厲害，經常扇耳光」的老師，「很多學生都說害怕上王老師的課，而且有的學生已經成年了也說過害怕。」試想一下，如果讓你把孩子交給這樣的一個老師，你能放心嗎？

我曾聽過這樣一個段子，說的是老師想讓一個孩子有心理陰影太簡單了，只要在學生和你說「老師好」的時候，你每次都冷眼相對且不給任何回應，次數多了他就會戰戰兢兢，自然就有陰影了。如果現實中真的有這樣的老師，做家長的是不是連這樣想一下，都覺得心臟像被什麼給揪住了一樣，如果孩子真遇到了，豈非天天做噩夢？

正所謂「學高為師，身正為範」。老師這個職業，需要的不只是過硬的專業教學技能，還需要有足以匹配的德行。有才無德之人，既不配為師，更不能為師。然而，在應試教育的大棒之下，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以來，教育部門、社會以及家長似乎更關心只是老師的教學能力如何，能不能讓孩子得高分、上好學校，師德反倒成了細枝末節。殊不知，一個師德敗壞但授課水平過硬的老師是可怕的，他不僅可能給那些所謂的「差生」造成伴隨並影響其一生的心理陰影，還可能會教出一批和他同樣「有才無德」的學生，造成更大更壞的影響。

其實，教師節剛過去，按理說我不應該在此時說老師的「壞話」。但我認為，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將教師隊伍中的那些害群之馬尋找出來並清除出去，不只是為了還教師隊伍以純淨，同時也是為了讓祖國未來的花朵們能夠健康成長，不用再重複寧寧的悲劇。

（本文作者：李振南）

（此文為「湯計典頻」工作坊原創，未經允許不得轉載。圖文編輯：王躍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