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消失的貓島——日本石卷田代島遊記

2020-12-20 莫名其喵

各位早上好,承諾的貓島遊記也該交稿了。在這篇文章裡面我會詳細和大家分享島上的見聞,以及建議的訪問路線,然後是我個人的一些感想,供各位出行參考。如無標註,本文照片全部為「莫名其喵」自行拍攝。本文為原創作品,商業轉載需徵求作者同意,當然也歡迎你們自由轉發給朋友。

日本大大小小的貓島有10來個,最有名的莫過於愛媛縣的青島和宮城縣的田代島。田代島上曾經發生過「貓的報恩」,那是在2011年3月的宮城/福島大地震時,似乎已有預感的貓咪們成群結隊往高處轉移,促使老漁民們跟著上山避難,躲過了可怕的海嘯。災難過去後,又是一群愛貓者發起募捐,三個月徵集到折合人民幣800萬元的款項,幫助田代島重建,從而保證貓咪的正常生活……

【關于田代島牡蠣募捐計劃】

由社團法人「田代島にゃんこ共和國」發起,每個單位為1kg牡蠣,認購價1萬日元(相當於人民幣600多元)。所有募捐金額的50%用于田代島牡蠣養殖業,40%用於管理費和運費等雜支,還有10%是貓咪餵養基金(飼料費和醫療費)。如前所述,一億五千萬日元的目標原本計劃持續一年,卻只用了3個月就高效完成。從2014年開始,他們給參與眾籌的網友們分批次寄出養殖成功的牡蠣,以及各類貓主題手工小物。在他們的官方網站上,提到貓咪們因此安居樂業,他們開始著手修建能維持項目運營費用的旅遊休憩場所「島の駅」。

然而事實是否真如其描述的那樣美好呢?我本來以為,我會看到這樣的場景(圖片來源於紐約郵報,攝於愛媛縣青島):

實際上貓的數量不僅稀少,而且大多數貓咪健康情況堪憂。也許這是野貓的代價,只是就算在同一個島上,家貓和野貓的對比也太過鮮明。

田代島原本有兩個港口,大泊港和仁鬥田港。其相對地理位置如圖所示,有兩條山路將其連接,貓神社就在其中一條路上。

由於大泊港暫時停航,我乘坐當天早上第一班船到達仁鬥田港,同班乘客不到20人,包括上島建設的工人。港口上,已有漁民織網勞作,我的鏡頭捕捉到幾隻貓咪的身影,它們看上去分屬於兩大派系,黑白色和狸花紋。後來我發現,島上基本就這兩種花色,其親屬關係之混亂可想而知……

順著指示牌往北上山,很快就會遇到第一批貓。它們以100米為分界線,均勻分布於山道間,固守各自勢力範圍。剛走過去時,它們眼也不抬,懶得理我。等我掏出裝滿火腿腸的塑膠袋,聽到袋子摩擦的聲音,饞貓的哀嚎應聲而起,連綿不絕。

貓亦有道,沒吃飽的貓一路護送我來到下一群貓的勢力範圍後,不得不停止跟隨,否則會被惡狠狠地教訓。由於無法預知接下來還將面對多少災民,我給得很克制,平均三隻貓分吃一根火腿腸。這當然遠遠不夠,而貓們竭力保持尊嚴,並不上爪子撲咬塑膠袋,也不蹭膝蓋搖尾乞憐,只用落落大方的姿態和鍥而不捨的叫聲表明立場。

轉過幾個彎後,到達田代島にゃんこ共和國修建的驛站「島の駅」。這裡是島上唯一供應餐飲和售賣紀念物的場所,裡面還養著兩隻貓,擁有自己的食盆和籠子。

為了聊表支持,我購買了一本書(京東有售),傳說中的蛋蛋合集:

從島の駅出來繼續往北攀登100米,路邊有田代島重要建築物貓神社。田代島居民世代以捕魚為業,供奉貓神似乎也很正常?我到的時候,看見一個男士站在神社裡面,對著貓神默默許願來著。等他走以後,我也跑進去有樣學樣,祈禱貓神保佑嘉莉菠蘿,還有「莫名其喵」讀者們的貓都身體健康。這麼簡單的願望,相信它應該會滿足:)。

貓神社再往北,山路向下抵達大泊港。港口對面的山坡上立有鹿鳴神社一座,香火慘澹,人跡罕至。此處正在修建工事,原本以為不會有貓了,誰知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三隻,扔出兩根腸才脫身……

由於時間和體力關係,從此處沿原路返回。還沒望見貓神社,先看到神社裡一隻貓守在路邊,做了攔路打劫的強盜。不留下買路腸,這路看來過不去了。

回去的路上遇見最難忘的事,走著走著,發現前方不到一米處好像多了一根長長的樹幹,仔細端詳是一條蛇。PO主平生最怕蛇,當時就幾乎尖叫出聲。左右張望,既沒有人也沒有貓,找不到半個幫手。我慢慢往後移動,退出兩米開外,盯著蛇頭看它到底是死是活(身子一節一節折斷似的扭曲著,很像被汽車碾壓過)。時間如此漫長,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蛇頭輕輕晃動,隨後搖搖擺擺畫過馬路,消失於草叢之中。走路要看路啊朋友們,一腳踩上去我們也許就永別了= =!

日本多烏鴉,田代島也不例外。我在餵貓時旁邊總有三四隻烏鴉覬覦,進進退退想搶口吃的。如果貓真的那樣餓,為何不抓烏鴉吃呢?

仁鬥田港靠近民宿的一側,聚集著大小兩個貓群。它們得到遊客投餵的次數比較多,體型更為豐滿。然而被一口吃的所驅使,也談不上真正的自由。

這就是我的田代島之旅,耗時6小時,前前後後遇到3、40隻貓,除遊客和工人外只見到3個島民。從我所觀察到的情況來看,由於遊客稀少,漁民減少,貓咪們面臨著一定的生存危機——50%以上的貓非常瘦,皮毛缺少光澤,眼睛發炎,可能有皮膚病。據熟悉日本的朋友介紹,年輕人紛紛離開家鄉前往大城市發展,村莊隨著老人的去世逐漸荒廢已成趨勢。儘管有捐款,但是光靠志願者定期投餵和體檢,解決不了問題,如同房子沒人住破舊得特別快。被遺忘的貓島,沒有被海嘯吞沒,卻有可能從人們記憶裡消失。

如果看到這裡,你還有興趣前往貓島觀光(田代島所屬宮城縣,是拿日本三年多次往返籤證所規定的東北六縣之一),以下為攻略部分。文章無法添加連結,帶有各種工具網站連結的版本,煩請查看微博「暗金色月亮」的同名文章。

一、交通

最方便是直飛仙臺,如果沒有直達航班,也可以先到東京再換乘JR新幹線。JR有點像我國高鐵,但價格比我們貴多了。比如東京到仙臺,快車單程1個半小時,票價是10000日元(人民幣600多)。要是你有很多乘坐地鐵和高鐵的需求(JR覆蓋全日本),可以買通票。比如我這次購買的東日本五日券,在整個東北地區任意五天可以隨意乘坐JR列車,總共20000日元,坐個東京-仙臺往返就已經回本了。

仙臺開往石卷市的列車並不少,但我們要考慮到,從石卷市港口出發前往貓島的船一天只有早中晚三班。當日往返的最佳策略是早上第一班到,晚上(其實也就四點鐘)第三班回。仙臺到石卷差不多一個小時,石卷站到港口打車5分鐘,公交10分鐘,我起得太早步行到達花了40分鐘。

一個原則,預留多點時間總沒錯。到港口後,跟售票員溝通才知道,5月30日和31日使用的時刻表不同,而我剛好是30日去,31日回。必須隨時關注最新時刻表,免得錯過一趟班次浪費幾小時。往返票價是2000多円,可一次性買好,只限當日使用。並不能買整段分開下船,比如你買石卷到網地島,半路在田代島下船,再接著從田代島坐到網地島行不通,一旦下船船票就作廢了。正確的買法是買石卷到田代島,再在田代島上船後重新購買到網地島的船票。

二、住宿

網上流傳的那個田代島民宿清單,當然也並不是假的,其信息來源於石卷市官方旅遊網站。但!你會發現你無法聯繫他們,因為只有電話。我通過朋友幫忙好不容易聯繫上,卻被告知不接待外國人。

島上唯一接待中國人,且可以用中文交流的民宿叫Petit Resort Marine Life,有自己的Facebook主頁(@Tashiro.nekonosima)。我發私信過去,幾個小時後對方回復了。我並不建議在島上住宿,因為荒郊野嶺,天黑以後沒什麼地方可去,買瓶水都困難。

這時候你有兩個選擇,坐下午4點的船回石卷,在石捲住一晚或者直接回仙臺。我的選擇是乘船繼續到終點站鯰川港,找了個海邊的酒店等著看日出(結果陰天)。

三、關于田代島的Tips

1.田代島上沒有便利店,只有島の駅售賣簡單食物。建議自己提前準備好水、乾糧,以及帶給貓吃的東西(如果你養貓應該知道它能吃啥)。

2. 由于田代島孤懸海外,垃圾回收循環速度慢,建議自備垃圾袋,離島時帶走自己產生的垃圾。

3.禁止帶狗登島。

4.為了人和貓的衛生,摸貓前後可使用消毒溼紙巾。

四、關於日本自由行的Tips

貨幣兌換就算沒來得及在銀行換,也最好不要在機場換,手續費極高,匯率也不划算。日本的711、全家之類都有提款機,我試著換了兩萬円,手續費10元。其實現在用現金的機會很少,大部分都可以刷卡(銀聯)。只是買買水,吃點零食的話,兩萬円足夠了(何況還有購物退稅的現金)。漫遊與WIFI儘管得多帶個東西,還是請去某寶購買移動WIFI,千萬不要開通移動的漫遊服務——即使到了國外,仍然不能翻牆,谷歌服務全面癱瘓。沒有谷歌地圖,你怎麼尋路呢?週遊券(通票)使用學會看日本的列車時刻表(包括公交時刻表),你會發現同一個目的地有多種不同車次,特快,快速,普通等等。而特快一般會標註「全車指定席」,也就是對號入座。此時你必須先到遊客服務中心劃座位打票出來,否則直接上車被查到也是要趕下去。自由席可以隨便坐,請務必看清楚車輛的種類。公交車乘坐跟我國一票到底的做法不同,日本公交車基本都是後門上前門下。上車時在門邊領取一個小紙條,上面寫有當前站的編號。隨著車輛的行進,駕駛員頭上的液晶屏會不斷跳出新的數字,到站時對應你手裡編號的金額,就是你應該支付的車費。此時直接投幣即可,可紙幣找零,不支持刷卡。語言根本不是障礙這裡有兩層含義,第一,做功課時儘量看日文官網,其次是英文版。就算它有簡中版本,其內容也會簡化很多。好的翻譯軟體可以讓你猜個八九不離十,不要慌。第二,日本人不愛麻煩別人,所以向他們求助他們基本都會熱情伸出援手。日文完全不懂,英文也很差的我,鯰川港下船後找不到公交站和計程車,硬是靠比劃讓船員幫忙打電話給酒店開車來接我……多大事!住宿預訂Airbnb、Booking和jalan不妨混用,第一個適合多人省錢,第二個適合預算充足且追求更完善的服務,第三個適合尋找更有本土風味的旅館。提前預訂並不需要交訂金,全憑個人信用,請珍惜。

關於貓島的一切,就寫到這裡吧,謝謝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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