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書店都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奇妙空間。在書店裡,我們可以看到人類文明一步一步走來的足跡,也可以看到對於未來一點一滴的想像,書架之間,古往今來,無數的思想在這裡聚集,讓過去與未來的連接變得更加自然。透過一家家書店,能夠喚起我們對於未來的想像力。
從2016年開始,為了與更多對書店感興趣朋友一起探索書店的秘密,我們開啟了「加油!書店」這樣一趟看似熱鬧卻又充滿了孤獨的未知旅程,一年一季,風雨無阻,今年已是第四季。在今年的活動中,「加油!書店」活動主辦方廣西師大出版社將聯手澎湃新聞·湃客,共同邀約對實體書店發展這一議題較感興趣的作者、學者、讀者等,親身走進書店進行觀察、體驗與訪談,並用文字記錄當下實體書店最真實的一面。
文丨董寧寧題記:哈代說:「多記印象,少談主見」。手機代筆的年代,忽然偷得浮生半日閒,沉浸在與離河的小確幸裡,奢侈的幸福。此次寫作的過程之愉悅,讓我無法抵賴,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享樂主義者。
瀋陽,1905文創園二樓,有一處有態度有溫度的所在。她仿若絕世而獨立的北方佳人,卻又深情款款地愛著這個世界。她以她特立獨行的方式,靜默地吸引著和她內心小宇宙同頻的故知新友。
一進店門,就能看到懸掛在收銀臺前的大幅黑白噴墨條幅——「離河書店:讀書治癒世界(Reading heals the world)」。緊接著的是卡爾維諾的一句話,像一柄銳利的尖刀直插心臟:「基於某種內心的執著追求的事業,應當默默進行不引人注目。一個人如果稍微加以宣揚或誇耀,就會顯得很愚蠢,毫無頭腦甚至小氣」。但今兒我還是要破戒地「宣揚和誇耀」,看在這些文字是從心裡長出來、根本不受控制的份兒上,也許會抵消些愚蠢和小氣。
讀書治癒世界第一次走進書店,來不及反應,譯林出版社的《劍橋藝術史》(共八冊)便閃閃發光地出現在眼前,仿佛在向我召喚;同樣閃閃發光的,還有立即走上來的這位體型敦實、憨態可掬的男士,以及嵌在他圓圓臉上的小眼睛(後來知道他就是離河著名的高老闆)。那撲面而來的露骨的真誠,亦絕世而獨立,野性生猛,沒有套路,還怕擾著周圍讀書的人,又得「輕聲細語」地推薦。這種「反差萌」,瞬間將本能的防禦鎧甲擊得粉碎。真誠就是最好的營銷,也根本無需營銷,那是藏不住的他對所選的每本書一往而深的深情。
當我仔細逛下來,我發現,在離河裡,沒有討好的雞湯和速食精神鴉片,這裡面供奉的,都是文學、設計、生活、藝術、社科等各路大神和武功高手,夏目漱石、周作人、木心、太宰治、貢布裡希、庫布裡克、鮑勃·迪倫……他們都被精挑細選,極其用心地關照著,安放在每個恰切的位置。
有意思的是,書店裡很多擺放的區域都打破了傳統的禁忌,儘管空間不大,但動線的設計,仿佛有一步一景的中國園林的靈動秀美。其中某些陳列故意的跨界、混搭,想來這跨界背後也是一番精心的巧思,是想讓他們來此做一次穿越時空的對話吧。我好像都能聽到書籍背後這些優雅而偉大的靈魂們暗自竊喜,居然能有機緣在此相聚。
還有黑膠唱片音樂和離河小咖啡助陣,氤氳地混合著書香、咖啡香,瞬間復活了巴黎左岸咖啡館的雕刻時光……腦補一下就好了,平日別指望在離河展開任何與書籍相關的高談闊論,老闆和老闆娘也不行,大於80分貝自動認定為噪聲,自拍等網紅打卡行為更是恕不接受(當然,定期舉辦的各種沙龍活動除外)。這自有一番規矩和態度的離河,活生生的活成了一個博爾赫斯「天堂應該是圖書館的模樣」的迷你現場——如果說,一樓的空間布局「曲徑通幽」,移步換景;那麼通往二樓空間的階梯兩側密密麻麻地書籍排兵布陣,仿若「讀書治癒世界」的天梯,拾級而上,路自然在腳下延伸,通往自我療愈,自我救贖……
悅讀療愈自己讀書不僅治癒世界,更是療愈自我的路徑。這裡的閱讀,我用了「悅讀」,即強調過程要愉悅。這份愉悅裡,自有一份源自書籍本身的格調——雅致與韻味。能夠被請到離河的書,除了有治癒世界的見識、格局之外,更有老闆娘小迪兒對書品顏值極端挑剔的目光。
有著作家的身份、還當過出版社編輯的她,對於每一本書的字體、版式、印刷、裝幀,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不將就,只要講究,既要言值更要顏值。包括店裡銷售的非書文創,從書籤、本子到各種有趣的物件,都是美人坯子,悅讀更要悅目相伴。悅目方能賞心,養心。
當然,這一切的用心,只為更好地為讀者提供全方位的美的滋養,構築天堂模樣精神顏值的聖地。這是線上快捷便利的購書體驗完全無法取代的。在這個安靜的悅讀場中,找本聊得來的和你心相印的人說說話,串個門兒;在與書架上準備療愈我們的靈魂打個招呼的當兒,疲憊的身心便可得到舒展和安頓。將內心的焦灼,直接拖出來直面,不必驚擾任何人,或順便邀請你的小焦慮喝個下午茶,或把當日的心情沏進你的咖啡裡,和孤獨溫暖的相處。這也是我為什麼必須定期與離河幽會的重要原因。
離河奉上的,遠不止是有趣的高級的靈魂,治癒世界的方式,吸引同類的玩伴;它提供的,更是一個我們現實生活中療愈自我的解決方案,是詩和遠方的精神家園,是「吾心安處即吾鄉」的歸屬感。走進離河,靜下心來體會,獨與天地精神共往來,你會發現,根本無需費心再去找尋,世界就在你身邊。你,就是世界。
未來書店超能力今年由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發起的第四季「加油!書店」活動在離河書店舉行了全國啟動儀式。很榮幸被邀請作為嘉賓之一,參與了對書店的出路和未來的對話。感恩與離河的緣分,讓我與心儀的出版社,與「加油!書店」活動發起人迪斐有了聯結,也因此才有此篇文字生長的機緣。
離河經過兩年多的靜默紮根,在與尊重她的特立獨行的讀者朋友們共同守護下,倔強而頑強的生長著;「加油!書店」的活動,更是堅定了她的方向,加持了她的美好能量,更賦予了她蓬勃生長的超能力。未來她會長成什麼樣子?在全球化浪潮、萬物互聯的時代,在沉浸式體驗場景消費勢不可擋的當下,我想這次活動的緣分生長本身就是最好的註解。
我們不需要競爭,我們需要共生,我們不需要零和博弈;
我們需要勇敢地打開自己,認知升級,做一個連接器,一個重構者,一個新物種;
與我們心愛的讀者一起,彼此賦能,協同進化;
沒有一勞永逸,永遠都要重新進入激蕩,重新贏得歡喜;
相信時間的力量;
相信相信的力量。
……
如果你覺得這麼讀解超能力「好官方」,那我們看看離河的店員老王就能「管中窺豹」了。「哪有什麼歲月靜好,都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在讓讀者體驗歲月靜好的背後,是老王這樣的店員在負重前行。他的很多工作細碎又枯燥,還需要不斷重複,但他已經被離河滋養得擁有了某種超能力,他會自動消化所有的負重,百鍊鋼到繞指柔,不著半點兒痕跡,單單給你呈現歲月靜好。且面容清秀,頭髮也還茂密,大有逆生長的趨勢。有一天我去店裡,奇怪咋不見老王,小迪兒說,強迫給他放假了,機器還得保養呢,難得讓他休息下。話音未落,老王就神奇地冒出來了。咦?不是休息嘛。咋又來了呢?老王淡淡地說,對啊,今兒休息,所以我有權支配我的自由時間。瞧,離河就是有這樣的超能力。
寫到這裡,我想要附上三首小曲,《原來你也在這裡》《世間美好與你環環相扣》《沒離開過》分別送給我打心眼兒裡尊敬的離河的老闆高明,老闆娘小迪,店員老王。感恩你們,給了我一個閃閃發光的離河,一個治癒世界,療愈自己,更見自我超能力生長的地方。願與離河的有緣人一起,美美與共,愛與成長生生不息。
作者簡介:董寧寧,遼寧大學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