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86年,宋太宗趙光義為收復失去控制的燕雲十六州而發動了所謂的雍熙北伐戰爭。可惜的是,這場搭載了北宋君臣希望的戰爭,最終因北宋帝國的全面失敗而破滅。
與此同時,東北亞地區的大格局也隨著雍熙北伐的失敗、以及宋遼攻守身份之間的轉換而出現了較大的變動。
那麼這場以北宋帝國完敗的戰爭,對宋遼關係、乃至整個東北亞地區的國際局勢曾產生了哪些影響呢?
一、雍熙北伐前至北伐結束時期的東北亞地區格局
在金國崛起之前,東北亞的國際關係格局一直維持著宋遼兩雄對立的局面。而在雍熙北伐開始之前,北宋帝國的影響力和對國際關係的主導力量顯然要略勝遼國一些,原因在於北宋帝國在南方取得了較大政治和軍事成果。
公元986年,宋廷抓住這一有利的時機,起大軍攻向遼國並意圖一戰收復燕雲十六州。遼國匆忙迎戰,但卻在戰爭初期連連失利。直到宋軍曹彬一路出現重大失誤之後,才得以扭轉戰局並向宋軍發起全面反攻。對此,《遼史·本紀》中曾經有過相關記載:
五月庚午,遼師與曹彬、米信戰於歧溝關,大敗之,追至拒馬河,溺死者不可勝紀。餘眾奔高陽……死者數萬,棄戈甲若丘陵。
實際上在宋遼攻守身份發生轉換的同時,東北亞地區的格局就也出現了輕微的變動。隨著宋軍敗績的增多以及遼軍攻勢的加劇,北宋帝國的敗亡幾乎已經成為了意料之中的是。當時無論是遼國人還是宋國人、甚至是遠在東北的高麗人和女真人,都認為宋廷已無力回天。從這一刻開始,遼國逐漸掌握了東北亞地區的主導權。
二、北宋帝國失去東北地區各部族的支持
在雍熙北伐戰爭爆發之前,北宋帝國曾秘密派遣特使前往東北地區,嘗試與高麗人和女真人建立起同盟關係。希望二者能夠在宋軍主力北伐的過程中襲擊遼國背後,以求達成兩面夾擊遼國並策應正面戰場的目的。對此,上海師範大學歷史系的黃純豔教授在《雍熙戰爭與東北亞政治格局的演變》一文中曾經提到:
雍熙北伐前夕,宋朝遣韓國華出使高麗,令其聯合滅遼,在賜高麗的詔書也說到:"華夏蠻貊,罔不率俾,蠢茲北裔,侵敗王略。"
宋廷聯合女真及高麗,進而圍攻遼國的戰略計劃實際上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也是符合當時的客觀條件的。重要的是,北宋帝國也擁有實現這一目的的能力。當時的高麗和女真雖然很難與北宋建立起更加緊密的關係,但二者與北宋帝國之間的宗藩關係卻已經隨著多次朝貢活動的進行而確立了下來。但是在北宋要求二者出兵支援時,二者都採取了消極態度並在旁觀望。
雍熙北伐結束後,北宋與高麗、女真之間的宗藩關係就出現了明顯的鬆動。毋庸置疑的是,雍熙北伐的失敗沉重地打擊了北宋帝國在東北亞地區的影響和影響力,讓女真和高麗以及其他少數民族認為北宋帝國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強大和可靠。
與此同時,宋廷為躲避遼國鋒芒,採取了消極的對外政策。面對女真和高麗的"質疑",宋廷同樣以消極態度對待之,這對宗藩關係的瓦解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在這種情況下,女真和高麗開始傾向於倒向遼國一方,這就讓北宋帝國在東北亞地區的影響力進一步降低了。
三、遼國獲得進一步擴張的良機
在戰爭結束後不久,遼國就開始頻頻試探宋廷的態度。當意識到宋廷的對外政策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之後,遼國便抓住了這一有利時機開始對外擴張。這種擴張不僅僅是遼國為了確立自己主導地位的擴張,也是對女真、高麗等親近北宋帝國的少數民族的"懲戒",並取得了相當"可觀"的戰果。對此,《遼史·本紀》中曾經有過相關記載:
……彰德軍節度使蕭闥覽上東徵俘獲,賜詔獎諭。丙子,樞密使耶律斜軫、林牙勤德等上討女直所獲生口十餘萬、馬二十餘萬及諸物……樞密使斜軫、林牙勤德、謀魯姑、節度使闥覽、統軍使室羅、侍中抹只、奚王府監軍迪烈與安吉等克女直還軍,遣近侍泥裡吉詔旌其功,仍執手撫諭,賜酒果勞之。
面對遼國的進攻,女真等少數民族自然無法抵抗,只能在付出慘痛的代價之後遠遁避難。同時,這些少數民族唯一的希望,就是雄踞南部的北宋帝國。可惜的是,當這些少數民族期待北宋帝國能夠給予支援時,宋廷卻對遼國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初北宋帝國在掀起北伐戰爭時,這些少數民族就未曾出兵援救。按理來說,宋廷自然也不必出兵援救被遼國圍攻的少數民族。但事實是,宋廷的消極態度進一步削弱了這些少數民族對北宋帝國的向心力,從而導致北宋帝國在東北亞地區的影響力再度降低了。
四、結語
簡單來說,雍熙北伐事件發生之前,宋遼兩國的地位和實力基本上算得上是相差不遠。這一點,從宋廷還能夠發動大規模的北伐戰爭這一事件就能夠看得出來。同時,早期遼國也一直處於較為被動的局面當中,對北宋帝國並不具備絕對優勢。
但是當北宋帝國戰敗之後,東北亞地區的格局就發生了劇烈的變動。宋廷在這一段時間內所採取的消極抵抗和不聞不問的政策及態度,更是使這一變動得以加速。很快,北宋帝國就失去了原本的國際地位,並且在宋遼關係中也一直處於劣勢。
不僅如此,即便此後北宋帝國想要仿先例再度發動北伐,也無法再得到東北地區各少數民族的支持。這也就意味著,北宋帝國想要重新奪回燕雲十六州將會變得越來越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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