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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當山攬勝
遊韶關雲髻山喜見新豐江之源，每次遠足都有意外的收穫，這次前往江西龍南獵景也不例外。我們從新豐縣出發，按百度而來的群峰簇擁美圖的指示前往龍南九連山風景區，尋找這如畫的九連山美景。進入龍南山區，雖然水泥公路一直向前延伸，但少見村莊，有的是鬱鬱蒼蒼的樹木，連綿不斷的群山。偶爾出現的度假村也車馬稀少，有點欣慰的是能見到成片的薄膜大棚種植菜蔬的基地。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可是百度裡九連山主峰旅遊區配圖的風景卻未遇見，導航中顯示的位於黃牛石依然遙不可及。難道「度娘」也有錯，誤導了我們？
不到長城非好漢。我們一路向前，滿眼青山之中開始出現一些零散的破舊土瓦房，間或有三兩間新建的兩三層小洋房，但人煙稀少，一兩隻黃牛在村前屋後的田野閒適吃草，小狗在村巷無聊地散步。蕭疏落寞的景象與山外現代化城鎮的熱鬧喧譁真是天壤之別。彎曲蜿蜒的山路，運水泥、沙石等建材的卡車尾巴吐著濃煙吃力地爬坡，可想而知山裡邊雖然林木茂盛、空氣清新，但要大規模開發建設是多麼的不容易啊。不知不覺終於來到路邊的九連山派出所黃牛石警務室，「自然保護」四個綠色大字就架在兩層樓的天台之上。原來這是江西九連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局黃牛石保護管理站，前面路標顯示再行1公裡就是贛粵省界，根本看不見群峰競秀的美景。
至此，我們知道真的被誤導了，不禁自我解嘲說：神仙打鼓有時也會出錯，更何況是人人可以編輯詞條內容的百度呢。只得掉頭返回走出連綿不斷的群山，前後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來到105國道大路口，已是夕陽西下，忽見一座上書「武當山」的門亭牌坊在夕陽照射下像鍍金一樣赫然入目，在後面突兀的幾座光禿禿的突兀山峰襯託下，更顯得分外美麗。這不就是百度裡九連山主峰風景區詞條中顯示的群峰嗎？越看越像。本想購票參觀，可已過下午5時，工作人員說：「明天再來吧。」為了不枉此行，我們回龍南縣城下榻休息，準備明天再來。
翌日，我們早早就來光臨小武當山，成為第一組購票進入景區的遊客。長長的登山臺階瀰漫著晨霧，兩邊的樹木小鳥啁啾，就像夾道歡迎著早早到來的我們。景區擺賣旅遊紀念品、土特產、小吃飲品的攤擋還未揭開彩色的遮陽布。一幅「小武當山風景區簡介」的全景圖，證實「度娘」將九連山與小武當山的風景張冠李戴。我們一口氣蹬著以百計級的階梯，登上功德亭。前路雖然還是石級臺階，但已變得狹小而平緩，適宜悠遊賞景。「金龜出山」引導我們走向深入，來到「聽雀臺」，鑽過「鞠躬巖」，前行的臺階在奇山異石之中延伸。登上巨巖空曠處，回頭一望，山下霧紗繚繞，雲海壯闊；遠處群山逶迤，若隱若現，猶如海市蜃樓，美不勝收。穿過「一線天」，進入「空中走廊」環山而行，一邊是光禿禿的礫巖山牆，一邊是空洞洞的懸崖峭壁。這走廊狀似棧道卻非棧道，是沿著山牆進行開鑿，再築上水泥護欄而成的。算是2000年景區開發的較大工程，全長約900米，距峰底約400米。
我第一次在如此之高的山腰行走賞景，腳踏鑿痕斑斑的廊道，手扶厚實堅固的欄杆，眼看陡峭光禿的山壁，雖不算嚴重恐高，戰戰兢兢，但起初還是有點心虛。好得有同行不斷壯膽，我的步伐才越邁越大在高高的棧道巨上行走著。時而憑欄眺望，看雲海消失阡陌交通村舍畢現；時而取景拍照，賞陽光朗照奇峰突兀直指蒼穹。亦步亦趨，途中突現一個「天然洞穴」，形如蛤蟆張開的大嘴想吞天，故稱「吞天洞」。在這裡觀賞群峰簇擁，如紡錘狀高聳向天，真是別有一番景象。小武當山形成於古生代，大約在二億年前地殼頻繁運動，形成該處的礫巖群峰典型丹霞地貌，主峰海拔864米，九十九座奇峰平地突兀而起，綿延十數公裡，猶如一幅美妙的畫卷，沿105國道方向徐徐展開。居高臨下，一覽眾山小。「疊翠霞谷」、「五女拜壽」、「神龜攀巖」等變幻無窮的自然奇觀，爭相競秀，讓人進入物我兩忘的審美境地，感受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神奇威力，內心無不受到巨大的震撼。
沿棧道環山而行，路過「寒谷飛虹」，是一座跨越武當峰與將軍峰之間深谷的鋼架天橋，因維護暫停使用而少了一番體驗空中行走驚心動魄的感受。遊至「棲霞半島」，走過「文華庵」，近觀隔空山峰，峰頂茂林修竹猶為突出，就像長在人頭之上的短髮，挺拔向上。伴隨著燦爛的陽光我們的心情變得更加愉悅，踏著輕鬆的腳步逐級向下，與陸續上山的遊客打個照面，接受他們讚許的眼光，相視而笑。途中小攤開始擺賣竹筒、竹壺、玩偶、香菇，就連松蕾、小松鼠也有人擺賣。偶遇肩挑沉甸甸礦泉水、汗流浹背、舉步維艱的挑山工，心裡又多了一番莫名的滋味，既佩服挑山工堅韌的毅力，又感嘆人們生存的不易。
奇怪的是，在山上遊了大半天，只有人見人愛的美景，肅穆莊嚴的小寺廟，還有奇峰怪石，茂林修竹，就是沒有發現什麼可供練武之地。難道這與練武毫無關係？
說來真有趣。明朝進士王陽明當南贛巡撫時，有一次班師回城途經龍南風景秀麗的群峰，便決定攀爬上去賞美景。到了山頂，王陽明有感而發寫下了「武力不如法力，力修力行力作善；當仁何必讓仁，仁心仁德仁為宗」的楹聯，表達了他不希望武力討伐而希望施德仁政的心願。後人便取聯首二字「武當」，作為該山的名字，龍南武當山因此而得名，為了區別湖北武當山，人們習慣稱為小武當山。
我們能到蓬萊仙境般的小武當山遊玩，雖然多走了彎路，但最終還是如願以償。既驚嘆大自然神來之筆繪就的奇觀妙境，又竊喜因為執著才有緣到此一遊，眼洞大開。雖然百度上的九連山主峰錯套上小武當山風景照片，使我們尋向所至而未果；卻讓我們飽覽了沿途綿延起伏鬱鬱蒼蒼的群山，呼吸著深山茂林修竹散發出來的清新空氣，認識了九連山山區鄉村的概貌以及贛粵省界的標誌。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能夠這麼想，人生無論什麼時候，就都有快樂的理由。
陳耀賢 文/圖
作者簡介
陳耀賢，廣東澄海人。汕頭市作家協會會員、潮汕歷史文化研究中心青年委員會委員。曾多年任汕頭經濟特區報社特約記者，現為《羊城晚報》特約通訊員，新華社籤約攝影師。出版20萬字的《百姓故事》一書，獲第七屆潮學獎優秀獎、第三屆澄海文藝獎二等獎。《南風涼哩哩》獲汕頭市首屆創文新童謠創作大賽一等獎。在各級報刊發表散文近百篇，有多幅攝影作品及若干徵文獲獎。
《思與遠方》：靈魂的詩和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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