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聽「呼蘭大俠」這四個字,是由兩個詞組成。呼蘭和大俠。一般看過金庸小說的人都知道郭靖別人叫他郭大俠,楊過叫他楊大俠,令狐衝叫他令狐大俠。
但呼蘭大俠中的呼蘭兩字卻不是人名,而是地名。那麼這個地方在哪裡呢?呼蘭就是指現在的黑龍江哈爾濱市呼蘭區,呼蘭以前是縣,後來2004年撤縣設區。呼蘭這個地方,自古出響馬,也就是土匪。在解放前東北土匪遍地,直到解放後才逐步被肅清。作家蕭紅曾經寫過《呼蘭河傳》,來描寫這座小城。
而大俠兩個字含義可就複雜了。比如在金庸小說裡,郭靖認為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當然,還有很多其他的特點,什麼扶危救困,仗義疏財,行俠仗義等等。
但實際上,在史書當中,俠並不都是正面形象。比如西漢時期的大俠郭解就因為違反法律而被漢武帝誅殺。因此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大俠兩個字遠不是武俠小說中那麼清楚明了,很多大俠也是地方豪族,甚至帶有黑社會性質。
而民間關於呼蘭大俠的傳說,有一句民謠,叫「呼蘭大俠,走遍天涯;為民除害,專殺警察!」
一共十六個字,前十二個字沒什麼,但後四個字可就非常恐怖,「專殺警察」,這簡直就是恐怖行為了,哪裡是什麼大俠!
那麼這位所謂的「呼蘭大俠」到底做了哪些事情呢?在網上有很多版本。
版本一:(也是流傳最廣的版本,帶刀版呼蘭大俠)
1986年3月28日夜,黑龍江省 呼蘭縣公檢法家屬樓。當晚,有52人慘死家中,均一刀致命。其中,27人為公檢法的工作人員,其餘25人是其家屬(包括老人、婦女和兒童)。兇手,用匕首,在死者家的牆上,留下名號——「呼蘭大俠」。此案至今未破,無法確認該人的真實姓名。下面是網絡上的案件後續描述:
一個平靜的小縣城,這起案件的引起的轟動效果可想而知。縣公安局,迅速勘察、封鎖現場,並立即向上級通報。
同年,4月2日,328專案組正式成立,共計672人(其中包括,北京派來的專家組,省廳的骨幹力量,以及全國各地的精英)。
經過兩年多(確切地說,是兩年六個月二十三天)的調查、取證、研究、分析、排查、走訪,專案組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案情毫無進展。此後,該案永久封存,停止一切調查。
1986年4月6日夜(也就是專案組成立的第4天),北京方面派來的痕跡鑑定專家趙某、王某,在呼蘭縣公安局招待所被殺。縣公安局副局長鄭某及其刑警隊的3個刑警,慘死家中,連帶家屬4人。另,兩個專案組成員(職務不詳),在住所被殺。案發現場,牆壁上,四個字——「呼蘭大俠」。(與328案件相同,兇手為一人作案。刀法純熟,一刀致命。)
同年4月7日至9月15日期間,呼蘭、哈爾濱、阿城三地,先後有人遇害。其中,民警37人、刑警12人、及其家屬56人。與前次案件不同,部分死者並非死於家中,而是在下班回家的途中,被兇手從身後偷襲,一刀刺穿頸部,而後,兇手持刀在死者的背部留下名號。經刀痕比對、鑑定,多次兇案的兇器為同一把匕首,也就是說呼蘭大俠再次出現。
一時間,整個黑龍江省的警察,沒人敢穿警服上班。在這段危險時期,公安幹警給老百姓一種很「休閒」的感覺(都穿便裝)。
呼蘭縣公安局某退休領導,曾揚言,「別說抓到兇手。誰能提供兇器(那把匕首)的線索,我個人,懸賞10萬元!」同年9月26日,這位領導慘死家中。兇手,用匕首,在牆上留下一行字,然後,將匕首扎進牆裡,「楊局長,你太令我失望了。這把刀,還是留給你們作紀念吧!」 從此以後,呼蘭大俠就銷聲匿跡,棄刀歸隱。
該版本有非常多的漏洞,比如說「該案永久封存,停止一切調查」,但如此大案,不可能不繼續調查。專案組可以撤,但不代表以後不會偵查,這和我國刑法條例不符合。
另外,「一刀刺穿頸部」,這種殺人手段並不高明,刀反而容易拔不出來。
版本二:(帶槍版呼蘭大俠)
關東自古出響馬,東北從來產豪傑。
黑龍江省呼蘭縣(現已劃為哈市的一個區),位於哈爾濱之北,呼蘭河畔。呼蘭是著名女作家蕭紅的故鄉,她的不朽名作《呼蘭河傳》,描寫的就是上世紀初的關東小城風物。呼蘭這座人傑地靈的古城,前些年又出了一位佐羅式的「恐怖分子「,人稱呼蘭大俠。
此人大約從八十年代中期開始舉義,用手槍暗殺作惡多端的公檢法分子,至九十年代中期,大約殺掉了十幾個。據說,20年前的呼蘭很亂,尤其是警察,欺男霸女,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要不老百姓也不會稱兇手為「呼蘭大俠」。死的多數是派出所當官的,據說兇手可能也是警察,反偵察能力很強。
據說這位大俠殺人要精挑細選,想除掉的都是民憤極大的敗類。他晝伏夜出,耐心跟蹤暗殺目標,等到僻靜之處,果斷出手,一槍斃命。
殺第一個警察的時候,他在屍體上留了一張紙條,上寫「呼蘭大俠」。以後一連幾年,他每年都要殺上幾個,從未失手。當地流傳著民謠:「呼蘭大俠,走遍天涯;為民除害,專殺警察!」
對於這樣一個民間俠客,當局極為重視,中央公安部一個專案組駐紮呼蘭多年,專門偵破此案。可小城十幾萬人口,差不多逐個過了篩子,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呼蘭大俠作案多起,按說不可能沒有一點蛛絲馬跡。當局破不了案,首先說明大俠本人特別精明,把活兒幹的乾淨利落;其次說明廣大人民群眾包庇袒護大俠,不願向官方提供破案的線索。還有人猜測呼蘭大俠本人便是警察,所以他的反偵察能力極強。
據說呼蘭大俠的最後一次行動,是在九十年代中期的一天夜裡。他跟蹤一個敗類刑警,等該刑警騎車到家門前下車的時候,他在背後開槍行刺。這名刑警經驗豐富,聽到身後有動靜,沒回頭立即拔槍,朝響槍的方向還擊。兩個人同時負傷,警察倒地,大俠遁去。
案發後,當局動用警犬沿血跡追蹤,連人帶狗一通折騰,竟然還是一無所獲。但從此以後,大俠未再出現過。至今接近二十年,呼蘭大俠銷聲匿跡。(經過我查證,這一版本的部分情節是真的,比如警犬追蹤,再比如曾經和警察對射,但這個警察並不是敗類)
第三個版本(春秋筆法版本):
我曾經在呼蘭呆過一段時間。20年前,呼蘭出現了連環殺人案,間隔時間很長,約一年半載才殺一個人,累計死了二十餘人,都是警察!從八幾年開始,九四年左右消失,據說是最後一次殺錯人了。查不出兇手,都是逢年過節的晚上,槍殺的。(持續時間遠沒有這麼長,殺死的人數也沒有這麼多)
版本四
別亂說我就是呼蘭人,大俠當年沒殺過老百姓,也沒像你們說的那麼誇張。聽上一輩人說。當年大俠只殺了7個或者8個警察我記不清楚了。此事驚動了公安部,中央都下來人調查,結果到現在也成了懸案。當時所有警車全部在警局待命不準單獨出去,一律不準著裝。通過刑偵手段描述此人身高約180CM左右,身材魁梧。此人反偵察能力極強,傳說可能本人就是警察內部人員。當時百姓無不拍手叫好,後來編成順口溜「呼蘭大俠專殺警察」等等。我就記得這些了。那個時候我才幾歲而已。(這個版本比較接近實際情況)
版本五
「呼蘭大俠,專殺警察,呼蘭不夠,巴彥湊。」這句話是當地流傳的一句話,因為呼蘭大俠不只在呼蘭縣作案,還殺了巴彥縣一名警察。本來「呼蘭大俠」確有其事,只是時間久了,讓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簒改了,演繹了,神化了。無非是始發於1987年至90年代初數起沒有偵破的殺害JC的積案,當年本人就在呼蘭就讀,親屬參與了專案組,就相關內容略知一二:10月27日殺害看守所管教一家三口,稱為「1027」案件,數十專家數月未破,後陸續作案殺害JC數人,至92年左右就消聲匿跡了。當年年滿十五以上男人都提取了指紋,街頭巷尾均設舉報箱,實施宵禁數月,JC均不著裝。至於是否留言所謂「大俠」無從考證,但當年傳言甚囂,切實弄得人心荒荒,據說外電曾稱呼蘭為"恐怖之城"。法網恢恢,想必總有一天能將其繩之以法,還人們以真相、以公理。
1.張福貴(1950.10.22 -1987.6.6)男,1950年10月22日出生,黑龍江省呼蘭縣人,漢族,中專文化,中共黨員,1969年1月20日參加工作,1985年3月29日參加公安工作,生前系黑龍江省呼蘭縣公安局許堡派出所民警。1987年6月6日晚,張福貴同志及其家人在家睡覺時,被一歹徒用刀刺傷,張福貴同志當場犧牲。 註: 這個應該就是《中國刑事警察》裡提及的案例,逃出了一個小女孩。
賀瑞忱(1951.10.2-1987.10.12)男,1951年10月2日出生,黑龍江省巴彥縣人,漢族,高中文化,中共黨員,1969年12月參加工作,1983年8月1日參加公安工作,生前系黑龍江省巴彥縣公安局萬發派出所所長。1987年10月12日,賀瑞忱同志下班回家途中被一犯罪嫌疑人跟蹤,他發現後,與犯罪嫌疑人進行搏鬥,光榮犧牲。
從巴彥縣萬發鎮到呼蘭縣呼蘭鎮開車需要1個半小時,距離85公裡。 案發後很快封鎖了所有路口,但始終沒有抓到人。
3.馬福林(1934.8.15-1987.10.27)男,1934年8月15日出生,黑龍江省呼蘭縣人,漢族,初中文化,中共黨員,1951年6月24日參加工作,1979年12月15日參加公安工作,生前系黑龍江省呼蘭縣公安局民警。1987年10月27日夜間,馬福林同志一家三口在家中被犯罪嫌疑人用刀砍死,不幸犧牲。
4.朱 海(1954.4.23-1987.12.23)男,1954年4月23日出生,黑龍江省呼蘭縣人,漢族,高中文化,中共黨員,1971年10月9日參加工作,1985年4月9日參加公安工作,生前系黑龍江省呼蘭縣公安局建國派出所民警。1987年12月23日16時,朱海同志去局長家匯報工作,在局長家門口被犯罪嫌疑人用五四式手槍擊中兩槍,經搶救無效犧牲 註:這個死亡地點很敏感......
疑似:
一、韓延臣(1965.5.3-1985.12.5)男,1965年5月3日出生,黑龍江省尚志市人,漢族,高中文化,中共黨員,1981年9月1日參加工作,1984年5月1日參加公安工作,生前系黑龍江省尚志市公安局預審科民警。1987年12月5日,韓延臣同志為保護佩戴的五四式手槍,在與搶槍歹徒搏鬥中,被歹徒殺害,光榮犧牲。
二、李長順(1951.9.20-1986.7.11)男,1951年9月20日出生,黑龍江省阿城市人,漢族,高中文化,中共黨員,1969年12月5日參加工作,1985年11月20日參加公安工作,生前系黑龍江省阿城市公安局站前派出所民警。1986年7月11日,李長順同志在值班期間,一名歹徒竄至派出所欲搶槍,在與歹徒搏鬥中被殺害,光榮犧牲。
尚志市和阿城市和呼蘭一樣,都屬於哈爾濱管轄。我推想該罪犯在1987年槍殺幹警,之前還應該搶槍,但6.6和10.27案件中沒有提到是否有槍枝被搶,所以不知道12.23案件的槍從哪裡來的。
從1987年6月到1988年2月,呼蘭縣連續發生4起歹徒槍殺民警及其家屬的特大惡性案件,4名民警5名家屬被殺,1名家屬重傷,搶去兩支手槍。
至此,已經可以初步看出來「呼蘭大俠」犯下罪案的大體時間和所殺人數。那麼這些案件中,第一起是那一起呢?
在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施愛東所撰寫的《呼蘭大俠:被謠言神話的變態殺手》一文中,施愛東研究員找到了1987年到1988年在呼蘭縣武警中隊服役的潘濤戰士,從他口中得知當時的一些情節:「兇手總共大概殺了十來個人,有兩三家都是一家幾口全殺,手段非常殘忍。第一家本來有五口人,有個小女孩跑出來了,小女孩大概六七歲的樣子,一口氣就跑到老師家去,報告老師了,聽說小女孩後來得到組織照顧,現在呼蘭分局工作;第二家是個辦公室主任,也是一家三口全殺,那時他們住的是平房,家裡有口大水缸,兇手把自來水龍頭打開,把家裡的鵝鴨放出來,把現場也破壞了。後來我們也進行過案情分析,從各方面線索來看,兇手應該是個35 歲左右的人,年紀太大體力不行,年紀太小吧,考慮問題沒這麼成熟。」
從這兩個警察家庭的悲慘遭遇可以看出,張福貴一家人是「呼蘭大俠」殘殺的第一個家庭。
張福貴(1950.10.22 -1987.6.6)男,1950年10月22日出生,黑龍江省呼蘭縣人,漢族,中專文化,中共黨員,1969年1月20日參加工作,1985年3月29日參加公安工作,生前系黑龍江省呼蘭縣公安局許堡派出所民警。1987年6月6日晚,張福貴同志及其家人在家睡覺時,被一歹徒用刀刺傷,張福貴同志當場犧牲。後來,筆者從一位收集連環殺手大案要案的研究者口中得知,他在《中國刑事警察》裡看到張福貴是第一個受害者,他的二女兒後來逃出來了,被呼蘭縣公安局撫養長大。
張福貴的妻子孟繁傑的老師曾經寫過一篇《晚到的悼念》,詳細介紹了這一家人的情況,特別肯定了受害者夫婦「很純樸」、「很本分」:
孟繁傑和張福貴結婚後,生活還是很幸福的。她有了三個孩子,老大和老二是女兒,老三是兒子。她家就在公路邊,開了個小飯館,經營也不錯。正當他們一家和和美美幸福生活的時候,災禍卻從天而降。那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大概是後半夜,一個蒙面歹徒悄悄溜進了張福貴的小院,撬開門,溜進了房間,用尖刀對熟睡中的張福貴一家下了毒手。受了重傷的二女兒(也就八九歲),一步一步地爬到了離她家不遠的姥姥家,鮮血灑了一道。
經過筆者調查,這個情節是基本真實的,而這各小女孩也就是圖2中提到的那個重傷的警察家屬。
那第二個案件的被害者是誰呢?潘濤又講述了另一個細節:
「兇手最先殺掉的那個派出所民警,用的是斧子。到底是刀還是斧子,我不大記得了。兇手從民警身上取下了一支槍,後來就用這支槍去殺其他人,但槍後來被繳獲了。怎麼繳獲的呢?有一次他去殺一個派出所長,那個所長正在屋裡跟一位教師聊天,兇手進來,一槍把派出所長殺了,開第二槍的時候,槍不知怎麼卡了一下,那個教師很機警,馬上抓起東西扔過去,剛好打在兇手手上,把槍打掉地上了,兇手就跑,那個老師撿起來開了幾槍,沒打著,讓他跑了。」
不過據潘先生介紹,他在案發時還只是一個普通戰士,對具體案情不是很了解。由於政府從來都沒有公布過具體的案情,這些消息也是當時聽其他戰友傳的。而這個情節和呼蘭縣被殺的三名警察的死法都對不上,後來一個論壇上類似民謠的一句話提醒了筆者,這句話是:「呼蘭大俠,專殺警察,呼蘭不夠,巴彥湊。」
查了一下巴彥縣,它就在呼蘭縣旁邊,也是哈爾濱市轄區內的。而通過多方查閱各種零散的資料,進行梳理和拼湊,筆者大體得出如下的「呼蘭大俠」第二起血案的犯罪過程:
賀瑞忱(1951.10.2-1987.10.12)男,1951年10月2日出生,黑龍江省巴彥縣人,漢族,高中文化,中共黨員,1969年12月參加工作,1983年8月1日參加公安工作,生前系黑龍江省巴彥縣公安局萬發派出所所長。1987年10月12日,賀瑞忱同志下班回家途中被一犯罪嫌疑人跟蹤,他發現後,與犯罪嫌疑人進行搏鬥,光榮犧牲。
「呼蘭大俠」在殺死張福貴搶到一支手槍後,來到了巴彥縣的萬發鎮,從巴彥縣萬發鎮到呼蘭縣的呼蘭鎮開車需要1個半小時,距離85公裡。
萬發鎮派出所所長賀瑞忱在家和自己女兒的老師聊天,突然他發現了什麼,離開座位到了院子裡,與前來殺他的「呼蘭大俠」對射了一槍,結果被打傷。但賀瑞忱的妻子和女兒的教師沒有馬上出來查看(估計是害怕加上對賀瑞忱的信任,因為據說賀瑞忱非常強壯,槍法也準),但「呼蘭大俠」的第二槍正好被一顆臭彈卡住了,沒法補槍,就衝上去用刀刺了賀瑞忱,並隱藏起來將臭彈退了下來,等到賀瑞忱的妻子和孩子的老師以及一名鄰居出屋救人後,在出來伺機作案。鄰居去打電話報警,「呼蘭大俠」立刻衝進屋槍殺了鄰居,並再次舉槍想要殺死賀瑞忱的妻子和孩子的老師時,槍再次卡殼,孩子的老師趁機用板凳打落了他的槍,他急忙逃走。案發後很快封鎖了所有路口,但始終沒有抓到人。但卻找到了他逃走時穿的衣服和蒙面用的毛線套。槍枝找到後證明是張福貴的。
從這點可以看出,「呼蘭大俠」也有被人擊落手槍的情況,只不過他反應迅速,逃之夭夭了。而這一情節也和版本二的一些情節可以對照起來,只不過賀瑞忱和他的鄰居最終還是不幸去世了。
第三起案件就是馬福林案件,他全家被殺,而他們家的鵝因為他的女兒報案時忘記關門溜進了第一現場,所以幾乎沒有採集到證據。但「呼蘭大俠」很可能騎走了馬福林家的自行車,而且還是兩輛,從這點看所謂的「呼蘭大俠」很可能是兩人作案,但也有可能是他故布疑陣,但後來找到車子後,還在上面找到了指紋,但呼蘭縣被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對比到這個人。但「呼蘭大俠」又得到了一支槍。從1987年10月12日到10月27日,「呼蘭大俠」在十五天後就再次殺人,看來他急切搞到一支槍。
而第四起案件,發生在呼蘭縣公安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家門口,朱海去匯報工作,結果被槍殺。用的就是馬福林的五四手槍。這起案件發生的位置非常敏感,專案組人員分析「呼蘭大俠」是奔著局長去的。
但這起並不是最後一起,之前的資料裡顯示呼蘭縣被殺死了四名警察,但這裡面不包括賀瑞忱,所以還有另一名警察遇害。
後來「作家天佑」一句話提醒了筆者,他是呼蘭縣本地人,曾經說過:「呼蘭大俠是真實存在的,不過他只殺了十多個人,都是在不同地點,其中有一死者是法院的法警,死前三天,我們還在一起喝酒,他喝了三瓶二兩裝的桂林三花。」
但可惜的是法警的資料沒有辦法找到,法警也不屬於公安民警序列,因此無法在因公犧牲的公安名單中找到他,但可以大約找到一些周邊資料,看得出來這起案件就發生在過年前後,法警在家門口被襲擊,最終傷重不治。
之後,從筆者掌握的資料來看,「呼蘭大俠」沒有在呼蘭附近犯案。
而根據潘濤回憶:「事發之後,省裡和中央都派了專案組到呼蘭,有好幾個月的時間,我們每天晚上6 點以後就要穿著便衣出來巡邏,防止再殺人。當時也懷疑過內部作案,我們所有人都按了指印,一個個排查過了,基本可以認定不是內部作案。兇手可能是個慣犯,以前就犯過什麼案子,受過公安處罰,對公安人員懷有刻骨仇恨,他後來還陸續做了幾次案,每次都是針對警察。大概到九十年代就沒再聽說了。」
根據筆者統計,「呼蘭大俠」確認殺死五名警察,五名警察家屬,一名警察鄰居,重傷一名警察家屬。從人數上來看和第一個版本相差甚遠,那為什麼社會傳言卻非常多呢?那是因為當時殺警搶槍的案件非常多,大量案件都發生在哈爾濱市或者周邊地區,這些案件絕大多數都已經偵破,但老百姓卻將這些案件都算在呼蘭大俠頭上。
但據潘濤回憶,呼蘭大俠也並不是次次都能得手,他也曾有多次失手:「一次是他去殺一個看守所的管教,姓賈。夜裡撬門,賈管教聽到外邊有聲,就把燈開了,兇手知道裡面有準備了,跑了。第二天賈管教發現門上有撬痕,知道兇手來過,後來北京方面的專家也來看過,判斷這個撬痕和前兩家受害人家的撬痕是同一個人幹的,估計是用斧子撬的。」這是潘濤的敘述,雖然沒有找到佐證,但不代表是捕風捉影。
隨著該案件在網際網路上的持續發酵,很多人為了讓「呼蘭大俠」 濫殺無辜的行為合理化,開始汙名化受害者,說受害者中的警察都是欺男霸女的人,親屬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潘濤對於網絡上把所有的受害者都說成「該死」這一點很生氣,他說:「兇手到底為什麼殺人我們搞不清楚,但他殺了公安局辦公室主任馬福林一家,那實在是太殘忍太不應該了,那個辦公室主任是個非常和氣的老頭,五十多歲,我們一起值過勤,那老頭為人可好可好了,兇手把他和他老婆、兒子全殺了。他還有個女兒,和她丈夫就在隔壁睡覺,壓根沒聽到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事。」
據潘濤回憶,當時為了悼念這位老公安,公安局特地舉行了一個盛大的出殯儀式,計劃將「呼蘭大俠」釣出來,儀式上安排了許多便衣的武警,身上都藏著槍,他也是其中一個,結果「呼蘭大俠」沒有出現,釣魚沒釣著。」
寫到這裡大體可以看出來,所謂的「呼蘭大俠」根本是濫殺無辜的一個變態殺人狂!雖然已經過去將近三十年,但他仍然可能或在世間。如果受害者泉下有知,知道這麼多人沒有搞清楚事實就胡亂評價「呼蘭大俠」的所作所為,相信他們會詛咒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