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荷蘭大麻買賣合法,很多外國年輕人到這裡來購買大麻。
荷蘭邊境小城馬斯垂克風景如畫,不過,大部分湧入該市的遊客並不是為了欣賞風景,而是因為他們在這裡的咖啡店裡可以合法買到大麻。「大麻旅遊業」的興起導致小城交通擁堵、犯罪率上升。最近,小城的政府決心推動修改法律,禁止向外國人出售大麻,但此舉未必是解決這個問題的良方。
大麻合法招來遊客無數
夏天的夜晚,荷蘭小城馬斯垂克,一家名為「逍遙」的咖啡店擠滿了人。不過,這裡出售的並非傳統的咖啡和點心,而是大麻等軟性毒品。在馬斯垂克,這樣的「咖啡店」一共有13家。
在荷蘭,大麻等軟性毒品被稱為「消遣型毒品」,可以合法銷售和使用。這種在歐洲獨一無二的毒品政策造就了一個龐大的「大麻旅遊業」,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大麻遊客」湧入荷蘭的各個邊境城市。
荷蘭的禁毒哲學認為,適當地放開軟性毒品反而會使人們遠離毒品,會使青年人更有活力。然而馬斯垂克市的官員如今很恐懼地發現,情況正在朝著完全不同的方向發展。從馬斯垂克可以很便利地開車往返於比利時、法國、德國等歐洲國家。這樣的地理位置和寬容的毒品政策,使馬斯垂克等荷蘭邊境城市變成了地區毒品供應的中心。
成群遊客引來黑幫毒梟
馬斯垂克市的官員稱,僅該市每年就吸引超過200萬「大麻遊客」造訪。然而,這樣的吸引力,馬斯垂克和其他荷蘭邊境城市並不願意擁有。
大量「大麻遊客」的湧入不僅造成了交通擁堵,還導致馬斯垂克的犯罪率持續上升。
目前,與規模差不多的荷蘭非邊境城市相比,馬斯垂克市的犯罪率要高2倍。最近幾年,毒品販子僱用殺手互相暗殺這類嚴重罪案也開始出現。
過去8年來一直擔任馬斯垂克市長的格爾德·裡爾說:「"大麻遊客"們開著車來,引發噪音等問題,而最糟的是,這個龐大的群體吸引那些兜售海洛因等硬性毒品的毒販也來到這兒了。」
由於大麻旅遊業帶動了毒品銷售,荷蘭國內也出現了大麻等毒品種植的非法產業。據估計,這個地下大麻種植產業每年生產的毒品價值近20億美元。與此相關的黑幫犯罪和洗錢活動也隨之猖獗。
欲立新規實施內外有別
「大麻旅遊」讓小城居民們不堪其苦,同時令他們不滿的是,比利時、法國、德國等鄰國禁止出售毒品,卻對其國民使用軟性毒品十分寬容。
為此,馬斯垂克市正在推動修改法律禁止向外國人出售大麻,將合法使用大麻的權利只保留給荷蘭本國人。
不過,修法之舉引來了爭議。
逍遙咖啡店的店主、同時也是馬斯垂克咖啡店協會的主席馬克·喬斯曼斯將這一爭議提交到荷蘭國務會議(荷蘭議會的諮詢機構)。他聲稱,禁止向外國人出售軟性毒品違反了歐盟有關內部自由貿易和自由往來的法律。荷蘭國務會議隨即要求歐盟法院就相關法律給出司法解釋。
眼下,歐盟法院的總法務官伊夫·博特已表示,包括大麻在內的毒品和其他商品不同,這些毒品的買賣不會有益於歐盟法律所保護的自由貿易往來。馬斯垂克將「大麻旅遊業」視為「對公共秩序的嚴重威脅」,這是對的,因此,限制外國人在該市購買毒品「是保護該市居民的必要措施」。
但是,歐盟法院的最終裁決要到今年底才能作出。
修法決定招來商家批評
市長裡爾認為博特的表態「非常令人鼓舞」,但馬斯垂克市的毒品咖啡店則不這麼認為。
馬斯垂克市咖啡店業主協會發言人約翰·德克爾斯認為,禁止向非荷蘭公民出售軟性毒品將是「對歐盟其他國家公民的歧視」。
大麻咖啡店的業主們還強調,他們這個產業每年要上繳4.5億歐元的稅,提供數千就業機會,也堪稱是重要的經濟產業。如果馬斯垂克市禁止向外國人出售軟性毒品,可能會有更多荷蘭城市效仿。
可以合法化但必須嚴管
對於減少「大麻旅遊」引發的問題,市長裡爾也有自己的看法。
裡爾最近在他的博客中指出,荷蘭是目前唯一在咖啡店中合法銷售軟性毒品的國家,荷蘭的年輕人中有13%吸食大麻,然而根據聯合國的數據,在那些嚴格禁止大麻的國家,年輕人中吸食大麻的比例反而更高:比利時、愛爾蘭和美國是17%,英國是20%,法國是22%。
裡爾分析認為,大麻銷售合法化對荷蘭年輕人的影響並不大,之所以犯罪率攀升,問題在於荷蘭的毒品法存在漏洞:能合法出售這類毒品的咖啡店卻無法合法地補充貨源。
「這就像是告訴一個麵包師,他可以賣麵包,但卻不準買麵粉一樣,」裡爾說,這為犯罪提供了滋生的空間。黑幫組織輕易地滲透到了軟性毒品的黑市中,一些硬性毒品和其他犯罪活動不可避免地摻雜了進來。
因此,裡爾認為要對軟性毒品進行更多的規範,把大麻從生產到銷售全部合法化,徹底根除地下毒品行業。
現行荷蘭法律規定,銷售軟性毒品不能作廣告宣傳,不能出售硬性毒品,不能向未成年人出售毒品,合法銷售軟性毒品的量也有限制,咖啡店如果違反就可能被關停或取消執照。
而近年來,由於執法更加嚴格,荷蘭的大麻咖啡店從大約1500家減少到700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