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那個「大眼睛姑娘」蘇明娟嗎?她曾受助於希望工程,如今,她拿出自己的家庭儲蓄設立助學基金,為更多貧困學子傳遞「希望」。
在1991年中國希望工程宣傳照上的這雙渴望讀書的「大眼睛」,無疑是幸運的。從被記者拍下著名的大眼睛照片開始,她的命運便被改寫。在她的自述中,那個曾經的山村貧困生已然破繭成蝶……
『大眼睛姑娘』成為希望工程的標誌性人物,從她那渴望的目光中,人們似乎聽到數以百萬計的失學兒童的心聲。
——《希望工程:苦澀的輝煌》作者、海軍政治部創作室主任黃傳會
我生在安徽省金寨縣桃嶺鄉張灣村一個普通農家。山區地薄糧少,我們一家人過著辛勞拮据的生活。上小學時,我每天從家到學校要走40分鐘的山路。
那時候,學校的教室低矮破舊,學校沒錢裝玻璃,即便在冬天,窗洞也是空蕩蕩的,寒風呼嘯而進,我們這些小朋友都凍得縮成一團。可是,我們堅持讀書的念頭卻像火一樣熱烈。
1991年5月,當時還是北京崇文區文化館攝影幹事的解海龍叔叔到我縣採訪、拍攝希望工程,這個在我日後的生活中像父親一樣的叔叔跑了十幾個村莊,拍了很多照片,我的只是其中一張。
對於當初拍攝的情景,我已經沒有印象。但是,這張題為《我要讀書》的照片發表後,被全國各大媒體轉載,並被選為希望工程的宣傳標誌。幾乎一夜之間,「大眼睛姑娘」「走」遍大江南北。
據《建國50周年攝影在我們記憶中》調查顯示,希望工程的「大眼睛姑娘」名列榜首,被認為是50年來最震撼人們心靈的一張照片。在為希望工程捐款的人中,不少人的捐款就是衝著「大眼睛姑娘」來的。
然而,山區消息閉塞,當時我並不知道這張照片。1993年,縣裡熱賣「愛心券」彩票,為當地募集教育經費,彩票上印著的正是「大眼睛姑娘」的照片。村裡有人買回來,覺得「大眼睛姑娘」像我,爸爸看了也覺得像。
相似的事兒接下來一再發生:我到鄉衛生所看病,醫生從抽屜裡拿出一份報紙,指著上面的照片問,「這不就是你嗎?」有人把報紙帶到了學校,老師們也覺得「大眼睛姑娘」就是我。為了證明,老師還要我回家讓媽媽找找有沒有跟照片上一樣的花格布衣裳,結果媽媽果真從舊柜子裡找到了那件小花襖。「大眼睛姑娘」毫無疑問就是我了。
又過了兩年,中國青年報社舉行45周年社慶,此時已是報社攝影記者的解叔叔,邀請我到京參加社慶活動。我一下火車便吃了一驚,一位叔叔舉著「大眼睛姑娘」照片來接站:「忘記了吧,五年前就是我給你拍的這張照片。我叫解海龍!」
三個月後,我又一次到北京,在央視《正大綜藝》節目中與解叔叔一起講述「在希望中成長」的故事。隨後,寶潔公司捐款20萬元,將我的母校張家灣小學改建成一所希望小學。金寨縣也在短短幾年內建起了60多所希望小學,一萬多名貧困學生受到了資助。
面對這麼多關注的目光,這麼多援助之手,爸爸一直告訴我在收穫愛心的同時要懷有一顆感恩的心,回報別人,幫助更困難的人,將這種無私的愛傳承下去。
上小學時,我把富餘的捐贈物品轉贈給其他困難的同學。上初中時,在徵得資助人的同意後,我將累計幾千元的資助金通過青基會轉贈給其他更需要幫助的孩子。看到他們高興,我也會很開心。一直在關愛中長大的我,更要努力用愛心去照亮別人的世界。
2002年,我如願考上安徽大學職業技術學院金融專業。進入大學後,我覺得我們希望工程的孩子並不比別人差,我們擁有同樣的智慧和才幹。所以,經過慎重考慮,我請求退出希望工程對自己的捐助計劃,想憑自己的能力去完成學業。
在大學期間,我從沒向家裡要過一分錢,靠勤工儉學賺來的生活費養活自己,並資助他人。
大學畢業後,我進入安徽省工商銀行工作。但是,這並不等於捨棄了希望工程這項事業,相反,希望工程一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希望工程改變了我的人生,更改變了千千萬萬貧困孩子的人生。對此,我有太多的感激。希望工程給我的幫助不僅僅是物質上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
幫助別人是一種美德,回報社會是一種義務。這些年來,我積極參加各種公益活動,接受過上千次記者採訪,盡我所能宣傳希望工程,呼籲更多的人奉獻愛心,使更多的貧困地區的孩子改變命運。
對「大眼睛姑娘」的照片,有人說「那一雙渴望讀書的大眼睛,不知使多少人潸然淚下,然後慷慨投入到希望工程的行列」。我希望人們記住的不是我一個人,而是承載偉大使命的希望工程。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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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有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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