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 ‖陳世傑

待班裡所有的學生安全離校後，爹才放心地走出村小的校門。學校與村子西南的田地接壤，出校門左拐是一條四五米寬的平整小徑，此時鋪滿了夕陽橙黃色的眷戀。瘦削的爹沿著這條不知走了多少遍的黃土小徑，踩著金光散落的竊語回家。小徑西邊，是工工整整的田疇，曬乾的玉米杆基本已被清理完畢，樸實的鄉親們正等著一場及時雨以播種小麥。小徑東邊，是高高低低的柵欄守護的菜園，倭瓜的蔓莖還在有力地匍匐，青翠的蘿蔔憧憬正濃。細風掠過，泥土的清香幽幽微微，沁入肺腑，瞬間讓爹的步伐歡快起來。拐入村道，爹一路經過講著歲月故事的小石橋，層層疊疊的瓦房，樣式大同小異的豬圈，還有形態多樣的玉米杆垛，也一路穿越身姿曼妙的炊煙，院落中飛出的歡笑，還有從村子某個方向輾轉而來的牛「哞」羊「咩」。黃澄澄的光，又薄又柔，漫過流雲的思緒，越過婉約的長風，痴纏著爹的腳步，潤著爹的腳跟，情趣十足。幾個年齡不一、心醇氣和的鄉鄰聚集在村路邊的一棵大槐樹下，或倚樹而立，或坐於樹旁的石盤，或乾脆蹲到樹根處放置的石磙上。他們有說有笑無所顧忌地談論著，許是家長裡短，許是奇聞軼事，許是地墒收成。滄桑的大槐樹也在認認真真地聽著，一些話題一些故事可能勾醒了它沉封的記憶，於是就有幾片略黃的槐葉悄悄落下。看到他們，笑容滿面的爹主動上前打招呼，給每人遞上一支煙，在越來越矮近乎遁逃的光裡與他們東拉西扯幾句。那濃厚淳樸的鄉語，歡歡悠悠升騰到半空，鮮活了小村的意境。天漸漸暗下來，小村的熱鬧也跌跌撞撞地趕來了。知名或不知名的昆蟲，開始搭夥合奏毫無章節的樂曲；此起彼伏的犬吠，是向不明聲動的示威，更是向主人討好的炫耀。有時還能聽能嗞嗞啦啦翻炒菜的聲音，與村中河溝裡流水的低唱一樣醉人。父母扯著喉嚨的呼喚悠遠嘹亮，孩子或遠或近的應答慌亂膽怯，待焦急奔跑的腳步停止，父母那關切的訓斥便斷續響起，間或，有孩子委屈或害怕的哭叫傳出，豐富了小村的記憶。爹剛走到家門口，臥在院子眯眼養神的黃毛小狗，早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它躍身而起，衝出木香綿綿的家門，上前親暱地噙住爹的褲腳兒撒嬌。爹笑著拍拍它的頭，又捋捋它夕陽色的毛，它便肆無忌憚起來，以兩條後腿支撐，兩條前腿很自然地搭在爹的腹部。爹伸出雙手抓住它的雙爪，上下移動著做出握手的動作，「噝噝噝」吐著舌頭的小狗搖頭晃腦，尾巴甩得比炎夏時媽手中的蒲扇還歡。媽看爹入了院子，歡喜地叫一聲「回來了」就轉身進了灶火。爹「嗯」一應，取了盆，舀了水，洗了臉，安暖便在心底熠熠生輝。當爹也踏入灶火時，媽已將飯菜盛好擺在了小木桌上。四溢的食香溫情脈脈，灶臺上的油燈曖昧之極。爹和媽坐在桌邊的木凳上，四目深情相對，那芬芳的笑容開得比最嫵媚的夕陽還美……

【作者簡介】陳世傑，只是歌者，只是文者，只是過去的記錄者，只是現在的表述者，只是夢想的耕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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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許昌」微信公眾平臺簡介】

 

無論身在何方，終歸老家許昌！

離家或遠或近，累了倦了時，我們是不是特別想念家鄉的歷史文化、風土人情、遊戲趣事……或是當年「狗蛋兒」、「小屁猴兒」這略顯低俗的外號？——叫一聲我的家鄉呀，心裡已經淚水流淌！

為此，鍾愛許昌文化的我們，於2016年1月申請成立了志在宣傳許昌文化的微信公眾平臺——「老家許昌」：「老家」隨身攜帶，情感永不落下。截止到2019年8月31日，「老家許昌」微信公眾平臺已刊發原創文章2000餘篇，訂閱人數數萬人。

2018年4月，著名作家、第九屆茅盾文學獎獲得者李佩甫老師為「老家許昌」題字。

2018年10月，著名作家、河南省文聯主席、河南省作協主席邵麗老師為「老家許昌」題字。

2018年10月，藝術學博士，中國現代文學館副研究員，入選第七屆魯迅文學獎提名前十、「未來大家」TOP20的計文君老師為「老家許昌」題字。

此時此刻，能表達我們心情的，唯有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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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許昌」微信號：zgljxc）

【著名作家、第九屆茅盾文學獎獲得者李佩甫先生為「老家許昌」微信公眾平臺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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