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學上有個著名的墨菲定律(Murphy’s law):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麼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墨菲定理是心理學上的一種反應,例如:假如你兜裡裝著一枚金幣,生怕別人知道也生怕丟失,所以你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用手摸兜,去查看金幣是不是還在,於是你的規律性動作引起了小偷的注意,最終被小偷偷走了。
這一定律與帕金森定律(行政人員會不斷膨脹,每個人都很忙,但組織效率越來越低下)和彼德原理(在一個等級制度中,每個職工趨向於上升到他所不能勝任的地位)並稱為二十世紀西方文化三大發現。
墨菲定律在現實世界中的案例很多,看一個最近的案例:
• 前不久烏克蘭客機在伊朗墜毀,一開始大家心理會想:該不會是被飛彈打下來的吧.結果,不幸言中!因為伊朗軍方高度緊張提防美國飛彈——手發抖,就易出錯。伊朗軍方緊張的理由不難理解:美國斬首伊朗悍將蘇萊曼尼,伊朗隨後飛彈襲擊伊拉克的美軍駐地,所以伊朗完全有理由擔心美軍再次報復。
眼下,又一個大家很擔心的事情很可能成為現實:川普在 2020 年 11 月成功連任。原因如下:
• 川普連續從「通俄門」、「烏克蘭電話門」、國會彈劾中「虎口脫險」。
• 美國經濟給力:美國經濟增長的速度超出了預期,失業率創歷史新低,道瓊指數一度突破 29000 點新高;美國 50% 的貧困人口擁有財富總量的 1.6% ,這個數據是歐巴馬任期結束以來的最高值。
• 川普淨支持率首度「轉正」:最新蓋洛普民調結果顯示,川普支持率為 49% ,反對率為 48% 。哥倫比亞廣播公司新聞部 23 日公布的民調結果顯示,65% 的美國民眾認為川普有望連任。
• 民主黨初選長期膠著,缺乏「槍挑川普」的「狠角色」。
此外,在選舉中,候選人比拼的絕不是理性和責任,千萬不要高估選民「明辨是非的能力」。川普的「煽動力+無底線」往往會令對手不知所措。馬丁·沃爾夫說:
漢密爾頓(Alexander Hamilton)在《聯邦黨人文集》(Federalist Papers)的第一篇中寫道:「在顛覆共和自由的那幫人當中,大多數人是靠討好人民發家的,他們以煽動人心發家,以專制統治收場。」柏拉圖曾寫道,作為人民的守護者獲得權力的人可能變成「一隻狼——一個暴君」。喬治·華盛頓(George Washington) 1796年在其告別演說中表示,「(黨派之爭)導致的混亂和痛苦,會逐漸使人們傾向於尋求個人絕對權力下的安全和平靜。」
雖然「國師」班農已經離開白宮,但川普依然是一個「煽動高手」。川普所炮製的「另類事實」(alternative facts)依然對很多底層民眾具有強大的蠱惑力:
• 少數社交媒體平臺正在獲得巨大的能量控制我們能看到的內容和我們被允許表達的內容(評:這是「賊喊捉賊」)。一個永久的政治階級公開蔑視、輕視和挑釁人民的意志。一個道貌岸然的官僚系統暗箱操作,削弱了民主制度。媒體和學術機構對我們的歷史、傳統和價值觀進行公然的攻擊。
• 我們國家的建國者認識到,總是有人認為自己有權行使權力控制他人。暴政有許多名稱和理論,但最終都可以歸結為對控制的渴望(評:川普從不掩飾他對控制的渴望)。
• 我們的建國者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抑制這種危險衝動的體制。他們選擇了將美國的力量交給那些與我們國家的命運最息息相關的人:自豪和高度獨立的人民。
之所以說川普連任是一件值得擔心的事情,是因為川普連任對世界不利、對美國也不利。
▐ 對世界而言
川普高舉「美國優先」的大旗,在聯合國大會上令人驚愕地聲稱,「未來不屬於全球化主義者。未來屬於愛國者」。鑑於當前國際秩序是二戰後美國領銜建立的,美國率先退群,無疑將令全球陷入無人負責的「金德爾伯格陷阱」(Kindleberger Trap)。
▐ 對美國而言
1)雖然川普的當選具有相當的民意基礎,但其民粹主義、民族主義的政策主張,不僅嚴重撕裂美國社會(如今美國社會撕裂程度僅次於南北戰爭時期),也不利於美國的軟實力(「我是流氓我怕誰」的作風不會贏得世界尊重),甚至損害美國的核心競爭力(例如移民政策從長期看會破壞美國作為「人才高地」的特殊地位);
2)至於經濟和股市表現,也非川普一人之功。美國經濟復甦從歐巴馬任內就開始了,而且川普威逼利誘美聯儲將息的做法,是典型的「我連任之後管它洪水滔天」;
3)川普玩弄黨派政治,綁架共和黨,嚴重損害美國的法治基石。馬丁·沃爾夫痛心疾首地說,「赤裸裸的黨派之爭在意料之中,參議院共和黨人(除了羅姆尼(Mitt Romney))放棄了憲法賦予他們作為法官審判川普涉嫌濫用權力的職責……川普認為,他在任時所做的一切都凌駕於對法律或者國會的責任之上。他認為自己只對選民負責(或者說,只對他的選民負責)。他還認為,他的政府的任命成員、公務員以及他所在政黨的民選官員都應該忠於他本人,而不是任何更高的事業」。
一言以蔽之,正如歐巴馬所言:
換言之,川普當選正是「利用了」美國存在的問題,但他卻沒有能力解決這些問題,相反,他的政策只會「火上澆油」。
英國金融時報首席評論員馬丁·沃爾夫撰文深刻警告:
何出此言?沃爾夫解釋道:
如果川普連任,那麼這次勝利很可能比他的第一次勝利更加重要。美國人民兩次選擇一名典型的煽動者不能被當作一場意外。這將是一個決定性的時刻。
這一解釋很有見地:就像英國脫歐一樣,人投票時可能會有衝動。美國在 2016 年選擇了川普可能是一場「意外事故」,但經歷了川普這 4 年的「折騰」之後,如果他依然能夠連任,那就絕不能用「純屬意外,下不為例」來自我安慰了。
川普在聯合國大會上放言:
世界貿易組織需要徹底改變。全球化主義對過去的領導人施加了一種宗教吸引力,使他們忽視了本身的國家利益。
沃爾夫難掩憂心忡忡:
憑藉其重商主義和雙邊主義,川普將知識和道德飛彈瞄準了全球貿易體系。他甚至把自己的國家視為美國所塑造秩序的最大受害者。因此,問題不在於川普什麼都不相信,而在於他所相信的往往是錯誤的他的短期交易主義和動用所有美國權力工具的意願,不僅給各國政府,也給各個企業造成了一個不穩定和不可預測的世界。這種不確定性也可能在川普第二任期變得更糟。任何形式的國際法治能否繼續存在是一個未知數。敵視這些事業和全球合作理念的新一屆川普政府,將使必要的行動變得不可能。很多時候,本屆政府似乎甚至不承認公共產品是一類值得關注的挑戰。
△川普乘總統專屬直升機抵達達沃斯論壇會場
假如川普連任,他將更加「任我行」,反正沒有第三個任期了,過把癮再說:
• 美國社會將進一步撕裂
• 美國的民主與法治底線將不斷被「川普主義」侵蝕
• 「交易的藝術」將被發揮到極致
• 貿易戰很可能重燃戰火
• 美國股市泡沫被不斷吹大,然後爆炸
• 美伊衝突很可能加劇
……
誰也無法預測他會有多少「驚人之舉」。唯一確定的事情就是,川普這個「穩定的天才」(stable genius)猶如一個不穩定的火山。準備好迎接一個「黑天鵝齊飛」的世界。
如果你相信墨菲定律,還是買點黃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