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兩宋的著名詞人李清照,是我國文學史上難得的一位在文學上集大成的女詞人。李清照生在一個書香氣息濃厚的官宦之家,從小過著錦衣玉食的富足生活,飽受愛好詩詞的父母的薰陶。聰明伶俐她,很小就能寫出較高水平的詩詞。無憂無慮的生活,天真爛漫的童年,卓爾不凡的才華,讓她在這一時期創作了一系列描繪少女生活的詩詞。可以肯定地說,在中國古代,如此大量創作描繪少女題材的詩詞,李清照是第一人。
以南渡為界,李清照的詞分為前後兩個時期,從而形成了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描繪少女、少婦題材,具有清新明快風格的詞主要寫在南渡之前。
我們來看她的兩首《如夢令》。
如夢令
李清照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 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柳瘦。
在這兩首小詞中,一位活潑率真、熱愛生活的女主人公活靈活現地出現在我們面前。前一首,少女盡興遊玩,流連忘返,「日暮」、「誤入」都不能使她掃興,繼續陶醉在新發現的美景中,女孩子的調皮任性躍然紙上。後一首,一夜送春風雨,不待起床,女子便迫不及待地向侍女探問海棠的消息,刻畫出了年輕人的好奇心理和不穩重的神態。
描繪最原生態的少女的形象,莫過於這首《點絳唇》。
點絳唇
李清照
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縴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
見有人來,襪剗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獨自一個人時,毫無忌諱,自由自在地蕩著鞦韆,伸伸懶腰,揉揉小手。見到有人來,最初的反應是「羞」,所以連鞋都來不及穿,金釵滑落,趕快溜走;但到門口時,卻又停下來,「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通過這一連串的動作,使這個天真嬌憨、嫵媚多情的少女形象活現在我們面前。
寫女性之美,寫少女情懷,最具有代表性的,是李清照的一首《浣溪沙》。
浣溪沙
李清照
繡幕芙蓉一笑開,斜偎寶鴨襯香腮,眼波才動被人猜。
一面風情深有韻,半箋嬌恨寄幽懷,月移花影約重來。
這首詞的意思是:一個面容姣好的少女,她的笑容像荷花盛開,斜墜的雲鬢,雙手襯著雪白的香腮。她的眼波靈活可動就像能說話一樣。
一臉的溫情飽含著深韻,筆下的紙箋寫了一半,上面全是寄託自己嬌嗔和思念的話語。月上闌幹,花的影子不斷移動,正是情人約會重聚的好時光。
這首詞詞寫女子與心上人幽會,又寫信相約其再會的情景。上闋主要是對女子的外貌描寫,「眼波才動被人猜」一句,將少女眉目傳情,又恐被人識破的矜持心理表現得惟妙惟肖。下闋是對女主角的行為、心理活動進行深入剖析。全詞語言活潑自然,格調歡快。
可以說,李清照描繪少女的詞,每一首都是精品,每一首都刻畫出了少女的情態和天真爛漫,雖然數量不是很多,但已經在中國文學史上獨居鰲頭,這些詩詞也成為中國文學史上一筆寶貴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