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出道20年了,阿信42歲了。
可關於五月天,我的記憶似乎永久性的停留在了那個穿著校服坐在教室裡的夏天。
高考結束那天,班主任強行把一群已經準備好去瘋去鬧的我們召回班開了最後一次班會,我已記不清那天到底說了什麼內容,只記得班會是在廣播裡播出那首《笑忘歌》中結束的。
全班同學放開嗓子嘶喊著「傷心的都忘記了,只記得這首笑忘歌,那一年天空很高風很清澈,從頭到腳趾都快樂」,任眼淚肆意流過臉頰,和青春告別...
1
你就是我的天使
五月天像是有一股穿越時光的魔力,只要那些熟悉的旋律響起,那些塵封的記憶就像一幀幀電影一樣,在腦海裡被喚醒。
阿楠是我一位高中同學,身邊的所有朋友都知道他有一個怪癖,就是不能聽五月天的歌,直到畢業多年在一次同學聚會中,這個困擾了大家多年的問題才在眾人的追問下有了答案。
在阿楠所有的青春裡其實只有一個名字,蕾。
高中的時候,阿楠很普通,成績平平也從不惹是生非,在班上除了安靜的看看書,從不多言,而蕾卻是老師們寶貝的尖子生,原本兩個不相干的靈魂,不知從何時開始就有了交集,而這樣的交集,徹底改變了阿楠的命運。
「高中三年,我暗戀了她三年」。
暗戀的時候,阿楠的心裡沉得就像那杯底的茶。每天早晨,阿楠最喜歡的就是隔著人群,看蕾在黑板上寫字的樣子,黑板倒映著側臉,蕾揚起頭的素麵,蕩漾在發梢與時光中。
「每每想起這些,感覺世界好像永遠那麼靜謐,就像那保溫杯裡的茶一樣。」阿楠淺淺地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扯了扯有些勒脖子的領帶,慢慢的說著,像是進入了一場和回憶賽跑的遊戲中。
《天使》是阿楠學生時代最喜歡的一首歌,除了上課和吃飯,他都會帶著耳機,一直單曲循環播放著。
高一的一天中午,和往常一樣,阿楠吃過飯後就拿著本還沒看完的《挪威森林》走到了一間沒人的階梯教室裡,在最後一排靠窗的座位上坐下,準備享受片刻獨處的時光。
可是沒過一會,忽然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向自己傳來,放下書,抬頭一看,是蕾。
「看什麼呢,每天都能看到你吃完飯就往這教室裡鑽」,蕾素麵朝天笑盈盈的看著阿楠。事後想起來,阿楠說,好像就是那一天,他心臟漏跳了一拍,似乎找到了耳機裡一直重複著的那個天使。
「沒什麼,聽歌看書」,阿楠下意識的躲開了蕾的目光,「那我也休息一會,給我個耳機唄」,沒等阿楠同意,蕾就坐下了,阿楠更是鬼使神差,手不聽使喚的遞上一隻耳機。
「像孩子依賴著肩膀,像眼淚依賴著臉龐,你就像天使一樣,給我依賴給我力量」
「上課前10分鐘叫我,我睡一會」,同一股電流,同一首歌,聽過無數遍的《天使》,阿楠覺得那天阿信唱的卻是格外動聽。
2
青春,是卑微的想念
耳機事件過後,阿楠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平靜的生活不再,心裡就像是被丟入了一顆石子的湖面,不斷泛著漣漪。
蕾優秀的像一顆璀璨的明珠,光榮榜上抬眼就是她的名字,阿楠卻被淹沒在一群密密麻麻的名字中,心中剛湧起的一股情愫就被少年的自卑感深深的壓抑了。
而蕾卻在慢慢的熟絡之後,經常周末約阿楠去圖書館自習看書,在阿楠面前,蕾似乎能卸掉所有防備,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學霸,而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
時間過得很快,高三在不經意之間就到來了,當所有人都還在緊張的備考時,蕾就已經拿到了北大的保送資格。
大紅的喜報貼在學校的大門口,每天路過時阿楠都覺得像一道炫目的光扎向了自己,格外諷刺,「我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這個聲音越來越清晰,阿楠的心也漸漸變冷。
阿楠學會了刻意迴避,無數次和蕾在教室外走廊相遇,蕾有時會微笑著朝他點點頭,打個招呼,可他都把目光投向窗外的風景。
「蕾,原諒我的膽怯,是我不敢正視你的雙眸」,阿楠痛苦的咽下喉嚨裡的酒,把空酒杯倒扣在了桌上。
青春,是卑微的想念。
3
突然好想你
突然鋒利的回憶
突然模糊的眼睛
「很過故事都是只有開始和結束,至於中間的過程,真的記不清了」,阿楠抬起頭看著沉默的眾人,笑著說,「快十年沒見,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想不起來她長什麼樣了」。
遺忘真是一件可怕的事兒。
「我記得,那時她還把我畢業那天塞給她的紙條收藏了起來,但不知現在還會不會再打開來看看,會不會想起,在不長不短的中學時代,有我這樣一個人」。
在阿楠的錢包裡一直夾著一張已經有些泛黃的紙條,上面寫著:青春兵荒馬亂,人們奔走迷茫。
這是蕾夾在那本《挪威森林》裡送給阿楠的第一張紙條,至今都被保存的字跡清晰,完好無損。
「我驚慕於她的文採與見解,她是老師眼中的寵兒,我看著她,時而憂愁,時而活潑,很是羨慕與喜歡,只是當時分不出,我愛的是她,還是那美好的青春」,阿楠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該是知足了。
那張塞給蕾的紙條其實是阿楠臨時起意,雖然他在高考的前一天晚上,就為蕾寫下了一封情書,但在寫完後就一直被壓在了厚厚的模擬卷的底下,直到最後一次見面都沒拿出。
最後一次見面依然是在教室的走廊上,蕾向阿楠走來,而阿楠卻把目光投向窗外的風景,擦身而過的時候,阿楠忍不住偷偷地用餘光看了蕾一眼,而她也在看另一邊的風景。
忽然,阿楠心裡覺得有些委屈,想做點什麼,於是把作文紙撕下一角寫了些字,在蕾搬書下樓的時候,悄悄塞進了她的書包。
「我們都畢業快十年了,時間過得真是太快了」,阿楠忽然話風一轉,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
「別墨跡,後來呢?」可大家的眼神裡都冒著熊熊的八卦之火。
「哪有什麼後來,後來就是各奔東西的去上大學了」阿楠無奈的笑著。
即將離開家鄉去外地上大學的時候,阿楠在飛機離地的那一瞬間嚎啕大哭了一場,那些有關於蕾的青春回憶全部湧上心頭,像一匹野馬,駕馭著記憶與憂傷。
蕾曾在一個明媚的午後笑著和阿楠說「我將來要嫁的人一定是最帥的」,為此,阿楠還特意回去後照了十多分鐘的鏡子,還是搖了搖頭。
「蕾,以後在你的婚禮現場,那個新郎一定會很帥,而且他會比你要大幾歲,有涵養,有文採。你們笑起來的時候會很搭,而我也會在收到請柬的那一刻,將青春那特有的青澀的悲傷,全部收藏」,阿楠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說完這番話後,就默默走開了。
「新郎新娘入場了,快看」,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打破了這有些悲傷的氣氛,只見蕾穿著潔白的婚紗,挽著一個帥氣的男人,由遠及近的走來。
大家歡喜的鼓著掌,照著像,好不熱鬧,只有我聽見了身邊阿楠低聲喃喃了一句,「那張我留給她的紙條上寫著『你是我最美的風景』」。
「突然好想你,突然鋒利的回憶,突然模糊的眼睛」,那一天阿楠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好像大家都喝了很多的酒,誰也不記得誰了。
昨天,五月天在上海舉辦了演唱會,又逢阿信的生日,朋友圈被無數人刷著現場的小視頻,忽然發現阿楠也去了現場,正在疑惑時,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阿楠在我們幾個好友的群裡發了一條消息,「我看到蕾了,她懷孕了,人群中她像個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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