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寫網絡小說「死路一條」？平均訂閱近千的小寫手親身感觸

猶記得接觸網文最早開始是2008年，當時還在念初中，經常租賃書店的小說上課偷偷看小說，不止一次被老師發現，被班主任撕書罰站是家常便飯，甚至叫家長被父母當面訓斥打耳光也有好幾次了。

然而這非但沒有讓我浪子回頭，反而因為現實的種種不如意，更加沉迷於小說內自由自在享盡榮耀的虛幻世界，甚至從初二開始，我就開始偷偷動筆，自顧自地寫起小說來。結果很悲劇，寫小說的事被英語老師發現，然後草稿被班主任拿走……我記得異常清楚，當年班主任不屑冷笑的樣子，那眼神蔑視極了。

不是因為我寫的有多差，畢竟初中生的小說笑笑就好了；純粹是因為我不務正業，把課堂當成了私下寫作的場所，所以班主任才取笑我，撿芝麻丟西瓜，浪費了大好學業。

如今回頭來看，心中五味雜陳，老班在我印象中非常差勁，但卻又不得不承認，作為成年人的班主任，他早已經將人生經驗毫無保留地教授給你，只不過聽與不聽，是你的事。

後來的事情順理成章，中考我只考了不到300分，除非託關係花錢上私立高中，否則連上高中的機會都沒有。

家裡並不富裕，我也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讀書那塊料，反正料想高考也肯定考不上大學，直接放棄了花大錢讀私立高中的選擇，轉而進入中專學校，打算學門一技之長傍身，儘早進入社會就能擺脫家庭的束縛了。

直到真正上了中專之後，我才愕然發現，這是什麼鬼？渾然沒有學習氛圍，裡面的學生每天都在嬉笑打鬧，沒有人在認真聽課，老師也不怎麼管，而且隨著時代的變化，每個男生都在用老款諾基亞手機或是山寨機看小說，我反而成了異類。

你能想像，我這樣一個中考不到300分的渣滓，在中專裡面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學霸」？！

什麼委員課代表之類的班級職務都由我來擔任，其理由很簡單，我在這個班級算是成績好的人。

開玩笑呢……那個在初中幾乎被打入地獄的少年，在這裡竟然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那個時候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這個世界就是一個比爛的世界，不同的環境也造就了一群不同的人，從那起我就意識到了，整個班級的人都是一群無藥可救的人，包括我也是，只不過我比他們稍微好上那麼一丁點罷了。

為了避免班級職務帶來的麻煩，我故意上課裝睡，故意看小說被發現，但事與願違，這次的班主任相當寬宏大量，竟然跟我說，你隨便應付下課代表的職責就可以了，其他事隨便你自己定奪。

好吧，我認輸了。

畢竟放眼望去，幾乎整個班級都是爛番茄，從一堆爛番茄裡找出一個品相稍微好一點的，真的有點不太容易，我感覺自己被老班利用了，不過也看清了現實，想敷衍了事是不行的。

也得益於中專老班給我帶來的勉勵，我原本極度內向的性格漸漸變得開朗起來，先前私下寫小說變成公開寫小說，甚至回家折騰起老爸那臺破電腦，在電腦上寫了起來。

2011年是個轉折點，下半年即將中專畢業去社會實習，而我也在起點上發表了我的第一篇小說。

當時的班主任對我很不錯，託關係把我分配到了漢口的一家專業對口的小公司，比較有技術含量能夠學到很多東西，但當時我一心想要以執筆立錐，嫌棄薪水太低沒幹多久就回家開始繼續寫起小說來。

結果自然不如人意，我當時熱愛武俠小說，一連寫了數十萬字的武俠題材小說，放到起點中文網上發表，壓根沒人看，評論區除了廣告別無他物。

這是為什麼？當時我自認寫得不錯還沾沾自喜，然而怎麼會一個看的人也沒有呢？

抱著這股怨氣，我幾乎花了一個通宵的時間來查閱相關情報，從而得知想要用小說賺錢首先得與網站籤約上架分成，並且在當年2012年的時候，武俠小說早就不吃香了，網站推薦榜單上你根本看不到一本武俠小說。

原來如此……武俠題材落伍了。

我一氣之下，將原先發表的章節刪空了，然後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大幅度魔改，硬生生把一本武俠改成了仙俠，再換個書名繼續發表。

結果出乎我的意料，發表了不到六萬字，我忽然發現作者後臺彈出了窗口提醒，又驚又喜地發現自己竟然被編輯看中能夠與網站籤約了！

當時起點是盛大旗下，還未被閱文收購，圖用閱文的來代替

我的天，這是什麼怪事？！

明明套路相同，只是換了個題材，竟然就成功入圍了？

我堅信還是因為我平時看的小說很多，閱歷足夠深，並且寫得足夠精彩，所以才會被人看好，不然又有誰會跟毫無價值的人去籤約呢？

由於當時我還只有17歲，未成年不能跟網站籤約，便想盡辦法說服老爸，以老爸的名義列印合同將快遞寄了出去。

隨著書名下方的標籤從專屬駐站變成A級籤約，我心中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看著那些在各個論壇抱怨籤約門檻太高的人，我內心充滿了傲慢，一個未成年都能6萬字輕鬆籤約，而你們這些十幾萬字甚至幾十萬字都籤不了約的人，真的不適合寫小說。

驕傲使人自滿，這話說得真好。

我很快就嘗到了慘敗的滋味，隨著網站的第一個蚊子腿（文字推薦）過後，我的書數據依然慘澹無比，以收藏來說，根本達不到當時的上架標準，連1000塊錢的全勤獎都拿不到（當時盛大起點的全勤是日更1W字1000全勤，日更5K字500全勤）

接著，評論區出現了噴子，把我的書貶得一文不值，差點沒把我氣死，真是邊寫邊落淚，我每日熬夜苦苦構想的世界，就這樣被人輕而易舉撕了個粉碎。

完蛋了。

我的人生一片灰暗，難道我也不是寫小說那塊料嗎？

從這一刻開始，我的人生中出現了第一次斷更。

毫不意外，評論區沒有人抱怨為什麼不寫了？沒有人，畢竟從始至終或許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看。

時間又過了好幾天，突然有個讀者冒出來了，而且評論字數相當長，我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慌忙點開了評論。

時間太久，那位讀者的具體言論我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不過卻教會了我如何正確寫小說。

他說我的書寫得晦澀不夠通透，雖然開篇有點吸引力，但越看越看不懂，尤其是出場人物太多讓人記不住，建議我看一下別的熱門書，把這本書當成練筆就好。

正是這番話，讓我驚醒了。

是啊，明明成功的例子就在眼前，為什麼不好好分析別人為何能成功？而你卻跌落萬丈懸崖？一切歸根結底，還是你寫得不夠好。

由於當時的修仙小說數據都不太好看，所以我決心摒棄這個題材，開始研究熱門的都市小說。

好幾個月下來，我接連看了數十本都市小說，險些沉浸其中忘乎所以。

絕不能自甘墮落！我要寫出名氣！在網文界大賺特賺！成為萬人膜拜的人氣作者！

——抱著這樣的心態，我又開始動筆了（敲鍵盤）

既然修仙題材寫不出個立錐之地，那麼當下熱門的都市小說說不定就能分我一羹！

這個時候的我抱著必勝心態，並且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事後來看也算是摸到了正式踏入網文門檻的重要轉折；研究了當時非常多的都市小說套路，然後在腦海裡慢慢構想情節，只要一有靈感就立刻存為草稿。

就這樣，我又在起點上發表一篇都市小說，而且是擁有系統去做主線任務，包含重生，還是身世豪門的無敵類型。時值2014年，算是比較早寫系統流都市文的一批人。靠著主角用系統裝逼打臉的劇情，同樣幾萬字就籤了約，並且早期收穫了兩千個收藏，甚至上架前還榮幸登上分類強推。

我以為人生巔峰會來臨——

想多了。

上架前我就知道結局會很慘，因為讀者都在吐槽，怎麼這麼虐主？

為什麼會虐主？明明主角身世牛逼而且有外掛在手，來一個敵人死一群，這還能虐嗎？

其實不然，我寫小說特別喜歡著重寫感情戲，搞得男女主分分合合鬧脾氣，這才是真正的虐點和大毒點。

理所當然上架之後，章節訂閱只有寥寥幾十個，這點錢連買包煙都不夠。

但我依然沒有放棄，因為起點有全勤獎，當時只要保持日更1W能夠拿1000塊錢！我就琢磨著，就算失敗了，我也要把快遞費給賺回來，不然寫了這麼多字不是虧死了嗎！

原本打算第一個月拿了1000塊錢就放棄這本書，不過就在上架第二天，突然發現有一位用戶竟然接連打賞了我一萬起點幣，粉絲值直接飆升到了舵主！

我的天！竟然有人願意為了我花錢成為我的鐵桿粉絲？！要知道我的訂閱那麼慘，就證明書寫的不夠好，可還是有人打賞我賞識我……

我當時感動得一塌糊塗……這個人前前後後打賞了我足足500多塊錢。

既驚喜又惶恐，我何德何能讓你為我如此不值？

後來觀察他在評論區的寥寥留言，我才發現，他喜歡看感情戲。

被我視為巨大毒點視為書中大敗筆的情節，竟然成為了我收穫粉絲的制勝法寶……現實也太荒誕了吧？！

當然了，也許正是因為感情戲逼退了一大波人，留下來的小眾反而顯得格外獨特。

既有伯樂賞識我，那我自然拼了命也要把這本書寫完！

我開始廢寢忘食，整日熬夜甚至通宵寫小說，不僅要回報我這位粉絲，而且我要賺到1000塊錢的全勤獎！

在我的努力之下，上架第一個月之後，加上各種打賞和全勤獎，我拿到了稅後1500塊錢（稿稅800起徵）

錢雖然不多，但卻向父母證明了，我能夠用小說來賺錢，這也是一條途徑，能讓父母乖乖閉嘴。

就這樣，我半年下來，我總共寫了整整100萬字，每個月能拿到的錢很不穩定，500-1000左右不等，只有第一個月最高，這是因為越往後越沒人訂閱，只能靠全勤獎苦撐了。

完本之後，那位粉絲又打賞了我幾百塊錢，只差一點，他險些就成為我的盟主了，當時真的很遺憾，但也相當知足了。

要知道，當時不知道多少寫手沉淪苦海，而我能拿到錢並且收穫粉絲，已是不易。

這時的我，身體很疲憊，不僅是身體上的累，更是精神上的煎熬；寫小說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折磨身體，生活起居不規律，飲食也經常延誤，很多時候一倒頭就睡著了，卻又在半夜驚醒，唯恐字數不夠拿不到全勤獎。

為了這點微薄薪水這麼拼，事後來看，著實……不值。

但當時的我，並不這麼認為，總覺得比打工強。

沉寂了一個月之後，我又開始動筆構思下一本書。由於上本寫都市題材，我發現了自身的很多不足之處，由於沒有上過高中大學，我對股票還有數字之類的東西了解相當貧瘠，可寫都市又避免不了這些情節，所以我的內心其實是害怕寫都市的，唯恐被別人看穿自己的知識儲存量低下。

礙於這樣的心結，我放棄了都市題材，又重操舊業寫起了修仙小說，雖然順利籤約了，但那位賞識我的伯樂粉絲也就這樣離我而去。

他跟我說，他不喜歡仙俠類型，一章都沒看完。

但饒是如此，那位伯樂粉絲，依然在我的新書打賞了200塊錢，算是對我的最後一點支持吧。

我很慚愧，如今想來也是十分愧疚。

那位粉絲就這樣悄無聲息永遠離開了我的書評區，而新來的讀者也儘是挑毛病亦或是破口大罵的噴子，儘管數據勉勉強強，但我最終還是沒能堅持下去，放棄了這本新書，甚至——

我放棄了這個筆名。

勾起的傷心往事實在是太多，而且這個筆名綁定的是我父親的身份證，心裡也多少有點疙瘩。

那就改頭換面，再次重新開始吧。

我堅信，摸清了網文套路的我，籤約絕不在話下，上架也不難，而真正難的是賺大錢，根本賺不到。畢竟一個月幾百一千怎麼生活得下去？

想歸想，這段時間內的我，還是頹廢了好久。

尤其是我聽說跟我同期的寫手，甚至就是我的網上熟人，他寫小說月入破萬了。

要知道，連他的小說封面都是我幫他用PS做的，連他本人都是我帶入門檻的，教會了他很多東西，並且他見到我的小說有接近盟主級的粉絲，曾視我為大神……結果他發達了，我卻墮落了。

這讓我心裡愈發不是滋味了。

可我很清楚，他的知識儲存量很高，據說還是大二學生，只是業餘寫小說罷了，賺的錢也沒當回事。

而我一個中專生，又——何德何能？我，頭一次感到了深深的自卑和悲哀……

我為了鬥米而折騰半死也才一點點錢，而人家卻能翻雲覆雨成為榜單新秀，這就是差距。

頹廢過後，我不相信命，同時也堅信自己，雖然只是中專生，但我的眼界絕對不差，如果沒有我，他也沒有今天！

抱著這樣的心態，我開始正式動筆了。

這一次的題材可能會讓你們大吃一驚，因為我這次不僅沒寫都市也沒寫修仙，而是……

二次元！

沒錯，當時的我曾痴迷動漫遊戲很久，也觀察到一些同人小說在短時間內取得了非凡成績，這讓我意動不已。

寫同人小說有個好處，那就是主線好寫，畢竟是魔改原著，不管怎麼寫都很難遇到瓶頸。

一想就做！做了就直接發表！

這一次，我沒有留下半點存稿，直接寫了三章就發表了。

題材是二次元同人小說，無意間進入類似主神空間的地方，在主神島上穿越各個動漫世界來做任務。

憑藉著薄積厚發的優勢，我一躍三萬字籤約，然後連續上了好幾個不錯的推薦，並且在上架之前就取得了八千個收藏的良好數據。

儘管書評區也有不少噴子，但這一次我抱著決然毅然的心態，果斷刪除差評，只留好評，繼續寫下去。

上架當月，我拿到了接近2000塊錢！

平均訂閱差不多有300多，成績還算不錯！

我開始越更越快，每天至少要寫6000字以上，以至於我的收入也愈發變高。

從一開始的1900，再到2500，2800，甚至3100的月收入！

這個月收入已經比我老爸單位的月工資持平了，對於小縣城的我而言，這無疑是一筆不小的錢！

或許，看到這裡，你會覺得我還挺幸運的是不？

事實上，我愈發感到灰暗了，不僅是同期寫手的收入更高造成了對我的打擊，而且隨著字數越來越多，我愈發駕馭不住，導致後面越寫越糟糕，噴子也變得越來越多，訂閱也越來越少。

直到完本，我這本書總共收穫了2W+稿費（這是數年以來累計的錢，其實每個月很少的，多則上千少則幾百幾十）

我又絕望了，而且我又發現，跟我熟悉的同期同題材寫手，他每月收入高達1.5W。

不是我好高騖遠，而是現實寫小說的過程中，你不得不承受類似的打擊與轉瞬間的劇變。

這會直接磨平你的銳氣，也會嚴重損耗你堅持下去的信心。

現實生活中隨便找份工作，哪個沒有三四千的薪水？而且正常上班會讓你的生活變得更加規律，哪會像現在這樣整個人變得愈發消瘦，黑眼圈黑到嚇人？根本沒臉見人了。

然而寫了這麼久的書，同樣也耗光了你對現實生活的耐心，我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去正常工作了。

吃不了現實當中上下級的苦，吃不了現實呼之喝去的苦，一度認為自己已經廢了，根本打不了工了！

儼然，成了一個巨嬰，脾氣也變得愈發暴躁了。

我恨我自己！

但我只能繼續埋頭堅持……

我又重新開了新書。

這一次，我沒有抱著往日必勝決心，而是抱著萬念俱灰的心態，發表了新作。

利用寫作的技巧和套路，我駕輕就熟與網站籤約了。

新書仍然是二次元同人題材，穿越各個動漫世界來冒險。

聽起來很俗套對吧？

其實如果像上一本那樣按部就班去寫，成績或許會類似上一本，但這一次，我的心態完全崩潰了。

以崩潰與絕望的心態寫小說，會釀成什麼樣的後果？

我當時不知道，只知道書評區越來越多人瘋狂辱罵我，罵我太虐主了。

這一次，我笑了。

真的十分令人驚奇，明明寫得虐的死去活來，可書的收藏卻比上一本高；雖然收入僅僅只有可憐的幾十幾百塊錢，但書評區的熱度比上本高出太多！甚至取得了破萬收藏的成就！

很多人在罵我噴我！

可我一更新，還是有不少人在追看，罵最新情節。

然而訂閱沒漲。

我意識到了一點，我的書被盜版了，特別是盜版書APP裡的評論，成百上千的人瘋狂罵我。

這些人沒花錢，卻在看我寫出來的小說。

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被人白嫖了？還是覺得竟然有人願意看我的書？是，也不是，心裡百感交集。

就這樣，我將現實中遇到的負面情緒，統統宣洩到了小說中。其實越寫越脫離原著動漫的軌道，甚至已經沒有什麼同人小說的東西了，但偏偏直到寫到最後一刻，還是有不少人在看。

虐主虐到極致了，也能收穫到不少口味獨特的粉絲。

巔峰時期，我的書友群多達五六百人，其實正版用戶比例極少，你看這個收入就知道了，1W多的收藏，收入就這麼一點點。

好嘛，既然賺不到，那就賠本賺個吆喝唄。

我越發自暴自棄，完全不再去寫那些套路的東西，依照自己對現實和網文絕望的心態，直接往死裡虐主，怎麼毒怎麼來，反而真的贏得許多抖M的好評。

只是這樣寫並非長久之計，作者生活艱辛得不到半點保障，即使叫聲吆喝又有什麼用？

在罵聲中，我寫完了這本虐主之作，總計八十多萬字，不多，但也是極限了，畢竟我本人也承受不了書中的灰暗負能量。

這是這本書的最終成績，是我斷斷續續一年以來的心血，就只值7000塊錢。

去打個工不好嘛？隨便打個工，兩個月就不止這些了。

最終，我又頹廢了很久，雖然後來又開了幾個坑，但因為心態崩潰，還是沒能繼續寫下去。

我認為我的寫作之路已經到此為止了，想要取得上上本的短暫輝煌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如今我想要回歸現實，但運氣太差碰上疫情，又丟了工作，一賦閒下來，竟是在家待了大半年，收入零。

怎麼辦？又能怎麼辦呢？

只有出門打工，老老實實上班，再試著交女朋友，這才是出路。

而寫書，只有死路一條。

——索索咬豚豚，2020/5/24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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