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大道榮升 原載:榮升社科 今天
(一)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很多人知道這句話,它是出自《孟子》的《盡心章句下》。
孟子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是故得乎丘民而為天子,得乎天子為諸侯,得乎諸侯為大夫。諸侯危社稷,則變置。犧牲(祭品)既成,粢(zī,古代供祭祀的穀物)盛既潔,祭祖以時,然而旱乾水溢,則變置社稷(「社」指土神,「稷」指穀神,後「社稷」演化為即國家)。
用現代話翻譯出來是:
孟子說:「百姓最為重要,國家其次,國君為輕。所以得到民心的做天子,得到天子應允的做國君,得到國君應允的做大夫。國君危害到土神穀神(指國家),就改立國君。祭品豐盛,祭品潔淨,祭掃按時舉行,但仍然遭受旱災水災,那就改立土神穀神。」
「民貴君輕」,成為後世廣泛流傳的名言,被很多文人寫文章時引用,津津樂道。在網絡時代還有網友戲稱為:民眾最重要,國家次之,君王是個P(意為太輕了,跟屁一樣)。
春秋戰國時代,言論相對寬鬆自由。即便如此,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也需要一定膽量。所以孟子被人稱為是個「敢於說話的人」。說孟子膽大敢說話,不止是因為上面這段話,而且還有更大膽的話。因為這段話沒有針對具體對象,說得冠冕堂皇很在理,誰也無法反駁,即使那些君主們看到了雖心裡不舒服也沒辦法治他個「非議朝政」之罪。
下面的這段話,則是有具體對象的,而且是直接說給一國之君的。
(二)
鄒國(一般指邾國)是個蕞爾小國,常被鄰居大國魯國欺負。
一次魯國又攻打鄒國,鄒穆公親自領軍抗拒。然而鄒軍毫無戰鬥力,一觸即潰。軍士戰敗還在其次,且鄒國的老百姓們非但不同情,還幸災樂禍地看熱鬧「起鬨」直噓噓。
割地議和後,鄒穆公一肚子怒氣轉到百姓身上,他對孟子說:這些刁民實在可恨,國家危難之時,他們不願幫忙還坐山觀虎鬥。看來我要殺他一批,以示懲戒了!
孟子趕緊制止他:這也怨不得老百姓們。你想想,在糧食豐收時,你巧立名目橫徵暴斂;到了災年,你卻守著滿倉糧食,滿庫金銀,讓百姓忍飢挨餓,流離失所,使其餓殍遍地。而你不但不救濟百姓,相反還要求他們唱歌讚美你;百姓心裡會舒服嗎?既然這個國家是你一個人的,又對百姓只是搜括,毫無益處,百姓怎麼會對它的生死存亡關心呢? 如果你以後實行「仁政」,百姓就會親近你,也會為你效命了。
這個典故說的就是成語「出爾反爾」,形容鄒穆公失道寡助。
出爾反爾,原指你怎樣對付人家,人家就會怎樣對待你。現在的意思有所變化,多指自己說了或做了的事情,稍後又反悔。比喻言行自相矛盾,反覆無常,說話不算數。
(三)
孟子(約公元前372年—公元前289年,距孔丘之死大約百年左右),姬姓孟氏,名軻,鄒國(今山東鄒城)人,他是魯國貴族孟孫氏的後裔。
孟孫氏衰微後,有一支從魯遷居到鄒,即是孟子的祖先。孟軻是戰國時期的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學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地位僅次於孔子,與孔子並稱「孔孟」。孟軻身後留下《孟子》一書,是其言論彙編,由其弟子共同編寫而成,主題倡導「以仁為本」。
書中有些名篇如《魚我所欲也》、《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和《富貴不能淫》等為後人稱道,還被編入教科書中。
孟軻的主要言論和思想,在人性方面主張性善論,即「人之初,性本善」;以為人生來就具備仁、義、禮、智四種品德。人可以通過內省去保持和擴充它,否則將會喪失這些善的品質。
在政治觀點方面,他突出仁政、王道的理論。仁政就是對人民「省刑罰,薄稅斂。」他還總結出「暴其民甚,則以身弒國亡,」 又說三代得天下都因為仁,由於不仁而失天下。還強調要發展農業,體恤民眾,關注民生。
這些思想,得罪了後來的很多統治者,傳說明朝朱元璋當上皇帝後,就因不滿孟子的民本思想,命人刪去《孟子》中的有關內容。
所以,在歷史上他的地位始終處於孔丘之下,被稱為「亞聖」,次聖,第二聖人。現代人在對孟軻的評價中,將他「民貴君輕」的論述,稱為體現了孟子的民本思想。
有人還引申說,兩千年之前的孟子,其觀念與現代民主觀念不謀而合,是中華文明的精華。
孟軻的思想雖然有一定積極意義,但其主要特點只是停留在對君或民的說教上,跟其他華人思想家一樣,沒有找出解決社會問題的方法和途徑。而且,也談不上與現代社會治理理念中的社會契約論、自然法學等觀點相結合,引入社會治理系統,實現憲法政制與珉主政治。
一個非常「嚴酷」的現實是,你說得再有道理,再好聽,如果沒辦法實施、落實,使之成為現實,都是沒有用的;即使有點用,也只是「心靈按摩,心靈撫慰」的作用。
說直接點都是「耍花拳繡腿,沒有實戰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