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拍杆是風靡世界的自拍神器,它能夠在20釐米到120釐米或更長長度間任意伸縮,使用者只需將手機或者傻瓜相機固定在伸縮杆上,通過遙控器就能實現多角度自拍。
在世界範圍內,「自拍神器」擁有很多粉絲,包括美國總統歐巴馬和韓國總統樸槿惠。這兩年,自拍杆在世界範圍內迅速躥紅,甚至演變出「自拍文化」。牛津大學出版社2013年曾將「自拍」評為年度詞彙。
起源
自拍杆的起源很早,早在手機都還沒有攝像頭之前,自拍杆就已經存在了。
起源一
第一臺自拍杆由上田宏(Hiroshi Ueda)和美馬有二郎(Yujiro Mima)發明,起名為「袖珍相機支撐式伸縮擴展器」
起源二
1988年Donald N. Horn和Bern Levy提交了一個可攜式攝像機/顯示器支撐杆專利申請,專利描述的是一個可攜式攝像機長杆,能從上方拍攝,而導演可以在下面的顯示器看到畫面。
起源三
2005年,加拿大發明家Fromm發明了一個可支撐相機的裝置,並為此在申請了專利(美國專利#7,684,694)。而支撐相機的裝置和使用方法,2005年由Wayne G. Fromm提交。
起源四
另一種說法,自拍杆的起源自於極限運動圈。
頻遭禁用
2015年3月,故宮博物院表示,在故宮博物院使用自拍杆拍照存在安全隱患。如果距離玻璃展櫃較近,可能會對藏品本身和觀眾參觀帶來不安全因素。工作人員在空間狹窄區域發現類似現象,也會視情況及時予以制止,保證觀眾正常參觀和文物安全。
韓國政府宣布對這種「自拍神器」加強規範,必須經過測試才能銷售。另外,多國出於安全考慮,在人員密集場所禁用自拍杆。包括法國凡爾賽宮、義大利羅馬鬥獸場、英國國家美術館等歐洲景點以及美國史密森學會下屬博物館、紐約MOMA現代藝術博物館等很多博物館都發布了禁止使用自拍杆的規定。
英超也下禁令,禁止攜帶自拍杆進入球賽現場。因為球隊擔心,一旦出現騷亂或球迷太興奮,會帶來隱患。
2015年4月,蘋果在新頒布 的2015 開發者大會 (WWDC) 的入場規定中,第一次明確加進了一條自拍杆禁止入內的規定,目的是為了不影響其他到場的觀眾以及不影響蘋果公司對活動現場的錄製直播。而且,蘋果還強調說,違者將會被驅逐出場。
2017年3月1日下午的全國政協十二屆五次會議記者通氣會上,全國政協辦公廳新聞局局長張敬安強調今年兩會,記者在會場內禁止使用自拍杆。
危險事故
2015年7月5日,英國威爾斯中部布雷肯 比肯斯山發生雷擊事件,導致兩死兩傷。其中一名死者或因手持金屬自拍杆而不幸引來雷電。
救援人員表示,當時雷電天氣來得非常迅速,登山者們根本來不及躲閃。兩名不幸喪生者中的一人是愛丁堡公爵金獎評審員,50多歲的他當時正站在山頂等待他所帶領的15名兒童。另一名男性死者事發時正爬向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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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讀自拍文化
自拍,英文名為self-timer,網絡自拍近年來隨著新媒體的發展而繁榮並成為時尚,成為人們舒緩壓力、展現自我的方式,也成為人們追名逐利的渠道。天涯社區的網絡自拍欄目「天涯真我」自創立兩年時間以來,帖子已經超過50萬,貓撲的貼吧、網易相冊也有著驚人的點擊率。QQ空間相冊、人人網,還有各大婚戀交友網站,網民也都樂此不疲地上傳自己的自拍照,網絡自拍圖片以女性為主,其中不乏一些性感挑逗的自拍照。網絡自拍帶來了巨大的點擊率和商業利益,越來越多的網站開始經營網絡自拍。
一、私人領域和公共領域的滲透
網絡自拍既是私人行為,又是公共行為。新媒體的發展使個人空間和公共空間相互交織,並模糊了私人和公共的界限,出現了公共空間私有化和私人空間個人化的特徵,梅洛維茨將其稱之為私人情境併入公共情境,自媒體的發展使人們的後臺行為前臺化,使人們積極地進行自我呈現,建構虛擬空間的自我身份認同。網絡自拍是網民自我展現的方式,博客等個人主頁雖然屬於私人領域,但是卻有公共領域的性質。批判學派的哈貝馬斯提出「公共領域」的概念,「公共領域」意指我們社會生活中的一個領域,某種接近於公共輿論的東西能夠在其中形成,向所有公民開放這一點得到了保證。網絡具有公共領域的特徵。
網絡自拍使私人領域不斷向公共領域滲透。傳統上,裸露身體的自拍照屬於個人隱私,然而隨著新媒體的發展,人們的思想觀念也發生了很大的轉變,網民開始敢於展示自己的身體和隱私,網絡的匿名性推動了網絡自拍的發展,眾多網絡美女以自拍的方式迅速躥紅,也刺激著人們通過個人化的隱私書寫成為新的文化精英,人們已經不滿足於把隱私鎖在自己心裡,而是開始尋求欣賞自己的觀眾以及和有著相同志趣的網民互動。他們只是把網絡自拍看作是一種展示自我和尋求認同的方式,由此導致私人空間和公共空間的界限日益模糊,這是新媒體時代互動、參與、分享精神的體現。儘管如此,我們也應該看到,私人領域向公共領域的入侵也帶來了一些社會問題,這也是豔照門等各類事件產生的原因。
二、文化解構與身份建構
網絡自拍其實是一種解構主義的後現代文化。它打破了傳統的精英壟斷文化的局面,網絡上不再僅僅是明星、政客們的面孔,草根和精英都是平等的網際網路用戶,社會資本不容易帶入,普通網民也可以通過網絡自拍展現自己,更有人藉此成為網絡紅人。網絡自拍是一種文化解構,以德希達為代表的解構主義的特徵是反傳統、反權威、反理性,追求多元化與差異,以無中心反中心,以解構消解結構,以互文代替模式,以遊戲攻擊精神,以讀者抗拒文本,網絡自拍文化即具有鮮明的解構主義特點。網絡自拍文化體現了草根文化對主流文化的解構和對身份平等的追求。
網絡自拍文化在解構主流文化的同時,也建構了自我身份認同,建構了青年亞文化。網絡自拍族勇敢、自我的風格詮釋了新媒體時代打破文化霸權的勇氣。傳播學者阿伯克隆比和朗斯特提出「觀展、表演」範式,描述了新媒介環境下的受眾變化,認為受眾不僅是信息的接收者和文本的闡釋者,而且他們也在利用媒介進行表演,並經由這種表演建構自我身份和尋求他人的認同,隨著數位技術的發展,手機、相機等越來越普及,降低了媒介的技術門檻,自媒體為用戶提供了自我展示的平臺,這種積極的自我呈現與表演體現了公民主體意識的增強,也體現了現代人的自戀文化,網絡自拍族不僅展示自己的自拍照,同時也表達自己的個性、理想、追求等,與志同道合的網友進行互動,建構虛擬社區中的自我身份認同,促進了虛擬社區的發展。麥克盧漢認為人類的發展歷程經歷了部落化—脫離部落化—重新部落化的進程,網絡自拍的社區化即是經歷了脫離部落化後重新部落化的階段,只是從傳統的聯繫緊密的、以血緣和地緣為紐帶的社區向跨越時空限制的、結構鬆散的、以趣緣為基礎的虛擬社區轉變。他們在積極的自我展示中收穫使用的滿足,建構自我身份認同。
三、隱私保護與自曝隱私
隱私是人類本身所固有的天性。我國法律也明確規定公民享有隱私權,禁止以窺視、竊聽、刺探、披露等方式侵害他人的隱私。然而網絡自拍的興起對隱私權的維護提出了新的挑戰。由於追逐功利,隱私自曝的尺度不斷增大,而網民的邊緣需求增多,更熱衷於緋聞、豔遇、色情信息,網絡自拍即迎合了這種需求。
人們依賴隱私保護自我、實現自我,同時也窺探他人隱私以追求快感體驗。網民有權利公開自己的隱私,但是公開的隱私還是隱私嗎?自曝隱私是為了與別人互動、分享,然而自我暴露應當緩慢到溫和的程度、緩慢到足以使雙方都不感到驚訝的速度。自曝隱私滿足了別人的偷窺欲,也滿足了自己渴望被接納、被欣賞的心理需求。大多數網民自曝隱私是為了吸引眼球,而有的人自曝隱私並不是漫無目的的宣洩,而是基於一定的目的,是經過精心策劃的炒作行為,其背後甚至是網絡推手的操作。網絡自拍也逐漸變成吸引國民目光的手段,網民的媒介素養仍有待提高,隱私的自曝與保護都需要有一定的限度,我們也應該注重培育網民積極健康的隱私文化,而不是刺激他們熱衷於消費隱私。把自由和責任統一起來,尊重別人的隱私,也珍惜自己的隱私,才能促進網絡自拍文化的良性發展。
四、網絡自拍文化中的女性主義
網絡自拍中,女性比例較高,這也體現了女性的覺醒,荷蘭女學者洪美恩對電視劇《達拉斯》的研究是現代女性主義研究的典範,體現了有關男人不再凌駕於女人之上的想像的政治。網絡自拍滿足了女性的虛榮心,也確實在某種程度上成為她們實現自己夢想的橋梁,如芙蓉姐姐本是一個失意者,而正是藉助於網絡自拍,她找回了自我,追求自己的理想,成了明星。
網絡自拍文化打破了傳統的男性主流文化,扭轉了現代由男性主導觀看女性的方式,取而代之的是女性操控他人來觀看自己,並藉由自拍創造更多的觀看方式,女性的身體,男性的目光。因此有人給網絡自拍貼上了性解放的標籤。然而,在潛移默化中,是男性規定了網絡自拍中女性的身體,男性通過符號權力在網絡中重構了他們在現實生活中的權力關係。面容姣好、身材性感的女性更容易得到男性網友的垂青。與其說網絡自拍的女性主動俘獲了男性,不如說這些女性主動迎合了男性。網絡自拍文化體現了女性的覺醒,但僅靠裸露自己的身體迎合男性的目光無法獲得心靈的滿足,女性更應該展示自己的內涵與修養、理想和追求,從而真正贏得男性的尊重和仰慕。
網絡自拍給予網民展示自我的新的方式。網絡自拍在解構主流文化的同時,也建構了虛擬空間中的自我身份認同,自曝隱私挑戰了傳統觀念,也體現了女性主義思潮的勃興,然而由於商業主義的侵蝕,網絡自拍文化正在被主流文化所收編,逐漸呈現出文化工業的特性。我們需要把握好私人空間和公共空間的界限,不斷提高網民的媒介素養,同時網絡媒體也要承擔起社會責任,加強把關,促進網絡自拍文化的良性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