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關係從句從屬從句，除了前面介紹過的名詞從句與副詞從句之外，還有最後一種就是形容詞從句。所有的形容詞從句，一定都是用關係詞充當連接詞。所以，凡是當作形容詞使用的從句，從構造上來說一定都是關係從句。反過來說，除非經過省略，不然的話所有的關係從句也都是當作形容詞使用、都是形容詞從句。亦即：關係從句與形容詞從句是同一個東西的兩種名稱。從構造上認定：因為用到關係詞充當連接詞，所以叫作關係從句。從功能上認定：因為這種從句都是當形容詞使用，所以都叫作形容詞從句。關係從句的構造名詞從句和副詞從句的連接詞都是外加的：直述句改造成名詞從句要外加一個沒有意義的連接詞that，副詞從句則要外加一個有意義、表達邏輯關係的連接詞如because之類。關係從句的構造和這兩種從句都有很大的不同：關係從句並沒有外加連接詞，而是將一個內含的重複元素改寫為關係詞。要製造關係從句有一個前提：這個從句和主要從句之間必須要「有關係」，也就是兩個從句之間必須要有一個重複的元素產生關係、在這個重複點上改寫為關係詞，才能夠製造出關係從句。兩個句子之間如果沒有任何交集、沒有關係，就無法寫成關係從句。這個交集點，在主要從句中稱為先行詞（antecedent）。在關係從句中則可能是代名詞改寫為關係代名詞、也可能是副詞改寫為關係副詞。主要從句中的先行詞一定是名詞類。而在從屬從句中，不論用的是關係代名詞還是關係副詞，它所引導的關係從句一定是形容詞從句、用來修飾先行詞。先看一個例子：I know something which nobody else knows.S V O 關係從句這個複句中，關係從句which nobody else knows並沒有外加連接詞，而是由「內含」的重複元素改寫而來。可以拆開為下面這兩個單句來理解：前後兩個句子因為先行詞something與代名詞it產生交集而建立關係，符合了關係從句「必須有關係」的前提，可以製造關係從句。做法是將句2的交集點那個代名詞it改寫為關係代名詞which，再將which移到句首扮演連接詞的角色、成為which nobody else knows這個關係從句。把這個關係從句放在先行詞something後面當形容詞從句來修飾它，結果就是前面那個複句。關係代名詞主要從句中的先行詞如果是「人」，那麼從屬從句中與其重複而建立關係的元素應該是同樣的名詞、或者是代名詞he, she, they之類，這些代名詞改寫為關係代名詞就是who（單複數拼法相同，另外還有受格whom、所有格whose）。反之，主要從句中的先行詞如果是「事、物」，那麼關係從句中與其重複而建立關係的元素應該是同樣的名詞、或者是代名詞it, they之類，這些代名詞改寫為關係代名詞就是which（單複數拼法相同，受格仍是which、所有格借用whose）。另外，不論先行詞是人還是物，關係從句只要具有「指示」功能（指出「哪一個、哪一些」），那麼關係代名詞（who, whom或which）都可以採用由指示代名詞衍生出來的that來取代。以下分別說明。Who的用法（包括whom, whose, that）如果主要從句中的先行詞是「人」，那麼從屬從句中的交集點改寫為關係詞時應該採用who這一類。以下依表示「人」的關係代名詞在關係從句中出現的幾種位置分別說明。主詞位置People who live in glass houses shouldn’t throw stones.這個複句是一句英文諺語，畫底線部分（who從句）就是關係從句，修飾先行詞people。可以拆開為以下兩句來了解：1. People shouldn’t throw stones.2. They live in glass houses.第2句中的主詞they就是第1句中的people，由此產生交集而建立關係，可以把代名詞they改寫為關係代名詞who，製造出關係從句who live in glass houses成為一個形容詞從句、放在先行詞people後面修飾它，結果就是前面那個複句。關係詞是和先行詞重複的元素。如果從修辭的角度來考慮，只要是重複都有可能是累贅，應該儘量精簡。所以，關係詞經常會被省略掉以避免重複。以關係代名詞而言，能不能省略要看省略之後的句子是否夠清楚而定。如果會造成不清楚，就不能省略關係代名詞。拿上面那個例子來說，關係代名詞who在關係從句中扮演主詞的角色，如果省略掉它，結果如下：People live in glass houses shouldn’t throw stones.（誤）這個句子，讀者看不出來有省略掉關係詞who，看到的印象是people是主詞、live是動詞，後面又有第二個動詞shouldn’t throw，因而是個錯誤的句子。所以：關係代名詞在關係從句中當主詞使用時不能省略。另外，在People who live in glass houses shouldn’t throw stones這個複句中，關係從句who live in glass houses具有指示功能（指出是「哪一種」人），所以關係代名詞who也可以改寫為來自指示代名詞的that（表示「那種」），如下：People that live in glass houses shouldn’t throw stones.受詞（賓語）位置代表「人」的關係代名詞，主格是who、受格是whom。但是大部分情況下都可以選擇忽略主格受格的差別、一律採用who來表示。只有在關係代名詞直接放在介系詞後面的時候（如to whom, with whom之類）才必須採用受格whom，因為這個位置是非常明顯的受詞（賓語）位置，這一點在下文將有進一步的分析。現在先來看看關係代名詞的省略問題。文法書列出規則：關係代名詞當受詞（賓語）使用時可以省略。這條規則一般說來是沒錯。但是，這是否表示關係代名詞「只有」當受詞（賓語）使用時才可以省略、扮演其他角色時都不能省略？還有，關係代名詞當受詞（賓語）時為什麼就可以省略？我們來設法理解一下。關係代名詞在關係從句中如果扮演受詞（賓語）的角色，必須先移到句首讓它發揮連接詞的功能。這時候，雖然它仍是受詞（賓語），但是已經脫離了原來的受詞（賓語）位置，可以自由選擇拼成who或whom。亦即：關係代名詞雖然是在關係從句中當受詞（賓語）使用，但是拼成主格的who與受格的whom都正確。只有一種情況必須拼成受格的whom：整個介系詞詞組（如with whom, to whom等）一起移到句首時。關係代名詞whom直接置於介系詞後面當受詞（賓語），整個介系詞詞組移到句首之後關係詞還是放在受詞（賓語）位置，這時候就必須採用受格whom。反之，如果把介系詞詞組拆開，只移動關係代名詞到句首、介系詞留在句尾，這時候拼成主格的who與受格的whom都可以。例如：2. I trust the man completely.這兩個句子在名詞man產生交集而建立關係。第2句中的the man是動詞trust的受詞（賓語），如果改成普通代名詞的話應該是受格的him，再改成關係代名詞就是whom。接下來必須把whom移到句首成為關係從句whom I trust completely、放在第1句的先行詞a man後面當形容詞從句來修飾它，結果就成為這個複句：(A) Jack is a man [whom I trust completely].中括號內是關係從句，請注意關係代名詞的部分。它雖然是受詞（賓語），但是脫離受詞（賓語）位置、移到句首之後，就可以選擇忽略受格、拼成who，所以也可以這樣說：Jack is a man who I trust completely.另外，這個關係從句具有指示功能、指出先行詞是「哪一種」人，所以關係代名詞也可以用來自指示代名詞的that來取代，如下：Jack is a man that I trust completely.最後，關係代名詞who、whom或that在關係從句內扮演受詞（賓語）的角色，如果選擇把它省略掉以避免重複，句子仍然夠清楚，如下：Jack is a man I trust completely.讀者仍然看得出來Jack is a man是主要從句、後面的I trust completely是關係從句，所以這仍然是個正確的句子。因此，關係代名詞在關係從句中扮演受詞（賓語）角色時可以選擇省略（前提是這個關係從句不能放在括號式的逗點內，這點將在下文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