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亞斐是電競行業不多見的女老闆。受訪者供圖
姜亞斐（左一）成為粉絲團一員。
「這個夏天，我們的目標只有金鳳凰杯。」6月30日，成都AG超玩會在社交媒體上表示，戰隊目標是衝擊KPL（王者榮耀職業聯賽）世冠冠軍。從一度降級到通過競標再度殺回來，AG在競爭激烈的電競圈愈挫愈強，而俱樂部的創始人兼CEO姜亞斐，同樣是電競行業罕見的女老闆。
站在風口的女強人「菲菲」，用12年的堅持成就了現在的AG，俱樂部在2015年就實現了盈虧平衡。近日接受新京報記者專訪時，姜亞斐說閒暇時還會打上幾盤遊戲，「當初做戰隊時，沒想過要賺多少錢，能把愛好做成事業是一件幸福的事。」
1 組隊
一場比賽改變人生規劃
2008年，姜亞斐在成都的一家酒店擔任高管，工作之餘喜歡玩幾把CF（穿越火線）。那時候，遊戲只是她生活的調劑品。讓姜亞斐沒想到的是，一場穿越火線百城聯賽的線下賽改變了她的人生規劃。
那是成都第一個線下賽，現場觀眾的吶喊和助威，讓姜亞斐聽得熱血沸騰，她有了做戰隊的念頭。管理專業出身的她，自信在電競行業能有用武之地。很快，姜亞斐組建了一支叫FC的戰隊。
成都的一家網吧為戰隊提供免費的訓練場地，但姜亞斐每個月還是要拿出近3萬元給選手發工資、支付參賽的食宿費。當時，姜亞斐的月薪也就幾千元。面對如此高額花銷，朋友都勸她放棄做戰隊。
隨著戰隊成績越來越好，姜亞斐也漸漸分身乏術，她果斷辭職，拿出所有的積蓄維繫戰隊的經營。在隨後兩年中，FC戰隊拿到了多個冠軍，包括2009年WCG世界總決賽的CF冠軍。
2010年，姜亞斐遇到了中國第一個WCG世界總決賽冠軍馬天元，後者邀請菲菲攜隊加入VA俱樂部。一年後，VA俱樂部更名為All Gamers（AG），姜亞斐、馬天元與易冉成為俱樂部創始人。3人分工明確，一個負責賽訓，一個負責俱樂部管理，姜亞斐繼續帶隊。
2 經營
2015年實現盈虧平衡
2011年，電競俱樂部很難拉到贊助，AG的開銷只能由幾位創始人分擔，他們3人不僅沒有工資，還得不斷湊錢補貼俱樂部。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AG當時有4個項目，每個月的固定開銷很大，姜亞斐必須尋找投資人。她跑遍了成都的各大寫字樓「掃樓」。
「那時候成都很少有人知道遊戲，更別提電子競技。掃樓的時候，跟各大老闆介紹我們，希望他們贊助一下。發出去10份PPT，願意理你的有一個就很好了。就算有公司老闆對我們很讚賞，也都沒了下文。」姜亞斐回憶說。
2012年，CF有了職業聯賽，AG擁有頂尖的戰隊，在長期且穩定的賽事中，一些廠商也看好這家俱樂部。第一個給AG投資的是成都的迅遊網絡加速器，解決了俱樂部選手的工資問題。不過，當時的AG尚未盈利，創始人還得繼續投錢，但隨著贊助商多了起來，俱樂部逐漸走上正軌。
目前，很多電競俱樂部仍在虧損運營，AG卻從2015年起實現了盈虧平衡。也是在同一年，AG的兩位合伙人因家庭原因，退出了俱樂部。姜亞斐的擔子更重了，她必須考慮俱樂部的生存和規劃。
從業十多年來，姜亞斐帶領的團隊最初只有5人，此後一路發展壯大。「現在俱樂部有將近200人，要是沒有一個很好的模式或者沒有錢了，那我手下的人都會面臨失業。」她說。
現在，AG俱樂部有11個項目，選手與工作人員達到了一比一的配比。「2015年一年的支出只有三四百萬元，今年的支出達到了幾千萬元。」姜亞斐說，AG創建至今快十年了，股東們還沒有分過紅，大家默契地把所有的錢都放在俱樂部帳上，「我覺得現在不要去想盈利，而是要讓公司往更好的方向發展。」
在帶領公司向前走的同時，姜亞斐感受到了電競行業被接受度越來越高，「我們除了傳統網際網路和電競周邊品牌的贊助，像行李箱、招聘網站等可能跟電競沒有直接聯繫，但跟生活密切相關的贊助商也在今年加入了AG。」這是因為越來越多的品牌看到了電競的價值。
3 場外
為「家人」點300斤小龍蝦
姜亞斐從電競射擊類項目起家，她希望AG在MOBA類項目中也取得佳績。在王者榮耀興起後，姜亞斐組建AG超玩會戰隊，在經歷了與冠軍失之交臂、降級、衝擊預選賽失敗後，AG在2019年通過競標的方式回到了KPL。
對姜亞斐而言，AG超玩會戰隊剛剛起步，「我經常跟選手和管理團隊講，降級的那段經歷是刻骨銘心的，大家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才回到舞臺，那段經歷是會伴隨著AG團隊一生的。AG戰隊不求相比，但求超越自己。」
姜亞斐並不是一位高冷的老闆，她會經常跟選手聊天、談心，選手也樂意從老闆那裡尋求幫助。「我跟隊員們關係很好，但他們還是蠻怕我的。」姜亞斐笑著說，她覺得自己更像選手的姐姐和家人，平時也剛柔並濟地管理團隊。如果選手因為經驗不足，導致失誤輸掉比賽，姜亞斐不僅不會生氣，還會鼓勵選手，但同樣的錯誤再犯，就會有一定的懲罰措施。
今年春季賽，AG超玩會輸給TS戰隊屈居亞軍。賽後，姜亞斐還是點了300斤小龍蝦，犒勞戰隊。「我們盡全力比賽，把訓練中的狀態打出來，就沒有遺憾了。最近那麼累，要犒勞一下選手們。」姜亞斐完全沒有把比賽的遺憾帶到「慶功宴」中。
「我認可的選手必須具備天賦、努力和持之以恆的決心。」姜亞斐嚴格選拔AG超玩會的選手，但張宇辰（ID：老帥）是例外。2019年回歸KPL時，姜亞斐力排眾議將張宇辰帶回AG超玩會，「選手特質裡，雖然天賦上他可能不足，但他會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老帥想回來，我們也想讓他回來。去年秋季賽，老帥為我們奪冠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另一名選手肖閩輝（ID：夢之淚傷），不論AG起伏都堅守在俱樂部中，如今他的短視頻粉絲超過了2000萬。退役後，肖閩輝專心直播，收入不菲，但他沒有放棄職業之路，待版本適合時有望回歸。姜亞斐也支持愛將重回賽場，「我希望AG超玩會可以是選手們的家，就算退役了也可以一直待下去，在其他位置上發光發熱。」
採寫/新京報記者 劉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