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本文所寫案例過於慘烈，可能引起不適，請謹慎閱讀。
文/於凡諾
一
朋友圈傳來一則消息，
不久前，南京郵電大學一名研究生在自己的實驗室點火自焚，
對，
是點火自焚？
一開始我以為看錯了，
細細一看再次確認後，不禁脊背發涼。
這究竟是遭遇了什麼？
讓一個正處青春無限美好年華的研究生學子，甘願走向了這麼慘烈的絕路？！
二
在網傳的信息中，我注意到點火自焚中的兩個細節，
第一，等實驗室最後兩個師姐走後，該研究生才點火。
第二，沒找到屍體，以為是跑了。
第一個細節，表明該研究生不願意傷及無辜。
第二個細節，我很無語。倘若沒找到，死後還會被揣度冤枉。
三
點火自焚？
為什麼？
一個前程無限美好的研究生，選擇了這樣一條路？
僅僅是讀一讀，都覺得慘不忍睹？
最可憐他的母親，
事發後第十天，
他的母親戰戰巍巍站在該校某圓樓樓頂，
一邊喊著「我的兒子」，一邊向樓頂外延移動……
幸好最終被大家救下，但是這一幕就像燒紅的烙印，已經烙在靈魂上，疼且難以消除。
大家都在追問，為什麼？
目前，學校通告該生導師已被取消研究生導師資格，且後續調查正在進行中。
不過，
根據死者生前筆記和網傳自殺研究生室友聊天記錄，以及知情人消息顯示，
主要原因或有以下幾點：
1、該生讀研三年來，長期被導師訓斥謾罵，遭受人格侮辱，導致重度抑鬱。
2、該生經常遭「扣錢」壓榨，和「自動走人」威脅。如需賠償3200元氮氣實驗費用等。
3、不許該生參加英語六級考試。
4、拒絕為該生修改論文。
5、要求該生籤訂延遲畢業承諾書。
6、要求學生為其所經營的公司配送材料。
……
如果上述都是真的，那麼不禁令人生疑，這究竟是研究生院的導師，還是黑工廠的工頭？
四
這個悲劇，令人久久唏噓不已。
回想從前，我第一次聽說，導師們被自己的研究生叫做老闆的時候，還不習慣。
還曾感慨，導師就是導師，為什麼成了老闆呢？
後來，經歷了很多事情，見的多了，也就慢慢習慣了。
畢竟研究生不僅要跟導師學習，有機會還是要跟在導師下做事，在導師下工作的。
只不過有些導師處理很好，有些導師不近人情罷了。
看了這個案例，我在想，
也許很多事情正是日積月累不加注意的結果，
因為人是有慣性的，
哪怕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一旦做的人多了，或者做的久了，人們就會漸漸適應，接著熟視無睹，最終習以為常了。
這時候，如果有人再提出異議，表達抗議，對於這些早已經習以為常的人來說，只不過小事一件，根本不值得一提。甚至嚴重的，他們還會反感，這些異議者就是在挑戰他們的權威，就是在侵犯他們的領地和權力，簡直十惡不赦。
具體到導師和研究生關係來說，
今天很多人的師生關係，似乎一代不如一代，似乎不少人已經越來越淡漠。
我就曾經聽過某些剛畢業的研究生坦言，
「我的老闆，一心撲在自己的企業上，一年就見過兩三回。」
「我的老闆，就是一個財迷。」
「嗨，終於畢業了，終於再也不用見我那老闆了。」
每次聽到，
我心裡總是一種莫名的失落，一種悲涼。
因為在我們那一代人的心裡，也許很多人，內心深處都有一種濃鬱的師長情節。我也一樣，我內心非常羨慕且崇敬那些品格高尚，學識淵博，為人處事堪為楷模的人。
而我一直以為，導師就應該是這樣的人。
否則，他們教出來的學生，又怎麼會在人格高尚，在為人處事當為楷模這一點上做到位呢？
更嚴重的是，
我擔心，
好的東西，尤其是精神氣質上的東西，是需要花費很大的精力，甚至需要幾代人需要很多年，大家兢兢業業，不斷相互鼓勁鞭策，小心翼翼地呵護孵育和維護，才能保留和繼承下去。而壞的東西很快就會彼此感染，然後泛濫成災。
五
沉思良久之後，
我在想，一個人只有多麼絕望，才會這麼決絕地點火自焚。
但願，因為導師不稱職，繼而在讀研究生點火自焚的慘劇不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