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樹說:「我告訴你我喜歡你,並不是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只是希望今後的你在遭遇人生低谷的時候,不要灰心,之前曾經有人被你的美麗吸引,以前是,以後也是」---祝願那個被她告白的他。
2019的秋天,女孩向男孩告白了。
那一天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只是前一天晚上她突然做了一個夢:一條長長的的走道,忽明忽暗的燈光,她一直走,感覺沒有盡頭。然後他出現了,就一下子又消失了。她不停喊著他的名字,直到醒來 。
太深的夜有時候是可以抑制一些人的某種衝動的,因為它太過安靜,所以醒來時會不自覺地保持著睡姿,即使心情已經因為夢境而沸騰。等到天亮,整個世界開始喧鬧起來後,她打了電話給他。接通的那一刻,我想世界又恢復了夜晚的安靜,她只聽到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
兩人開始寒暄,好像並沒有隔著兩個城市的距離,也沒有隔著久長沒見過的時間,像從前一樣,聊著那麼自然。
然後她很平靜地說:「我想和你說件事,一直很想說的。」
「什麼事?」
「我喜歡你啊」
「我覺得你不是真的喜歡我,你可能只是習慣了什麼都和我說,大概只是一種錯覺。」
……
她好難過,她想像過他拒絕的方式,比如他可能會說「我還不考慮感情的問題」、「謝謝,但是我對你並沒有喜歡」、或者更可怕的是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抱歉」……可是他說「我覺得你不是真的喜歡我」,突如其來的否定像一把惡意縱起的火,要把她四年來的喜歡燒個乾淨,等所有的灰燼被吹走,結果就成了他說的--並不是真的喜歡。
原來有四年了。
2015的秋天,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他喜歡的時候,見到他心跳真的跳亂了節奏。總是很想要和他說些什麼,卻羞澀到不敢開口。是否男孩子都缺少看懂女孩心思的天賦,他從不懂她害羞的心情,每次都只會呆呆地問一句「你怎麼了」。
沒怎麼啊,她只是開始喜歡你了,不知道該如何掩飾,只能小心翼翼地躲開你。
她開始喜歡下雨天。因為好像總能在雨裡遇見他。
第一次是一個冬天的晚上,雨是冰冷的。她快走到教學樓的樓梯前,傘簷一抬起,剛好就看到他走下樓梯。明明她把自己都要裹成一隻熊了,還是無法抵禦冬天的寒冷,可是只是和他打個招呼,心裡便歡喜得暖意叢生。
第二場遇見他的雨是一場夏天的太陽雨。他撐著傘走在前面,她跟在後面,一直看著他側頭和同行的男生說話,心裡默念著慢點走吧。即使沒有走上前去和他說話,她依然覺得那場他不知道的與她的「同行」,已經夠她歡喜好多天了。
還有一次是個初春的清晨,他們在一條鋪滿樹葉的校道拐角處相遇了,飄飄灑灑的雨在她遇見他的那一刻忽而停了,她感到很可惜,因為他沒帶傘,如果雨繼續,也許就能和他並肩在一把傘下了。但是她還是很高興的,因為和他走完了那條長長的校道。即使彼此沉默,僅僅偶爾一兩句交談。
她開始愛上《青花瓷》,因為那是她唯一聽他唱過的歌;饅頭成了她最喜歡的食物,因為他第一次幫她買的早餐是甜甜的饅頭;喝白開水再也不是寡淡無味,因為想到他要給自己帶保溫杯就覺得水裡好像加了糖……
因為他,她開始對生活裡雜七雜八的東西有了新的感受,任何讓她討厭的只要和他產生了聯繫,都會變得可愛起來,讓她喜歡起來。
每天她都期待會不會遇見他,只要他出現在視線裡,世界便變成了黑白,所有耀眼的顏色都活在了他的身上,緊緊吸引住她的目光。
可是啊,暗戀往往只是一個人的一廂情願,從來與對方無關。
當她聽到他在電話裡的回答後,一切想要訴說的話語如同入喉的烈酒,猛然倒入喉,嗆得她眼淚直流,再無力說起回憶當中的所有暗戀。
她想要保持最後一點點驕傲,控制著說話平靜的語氣、急湧上鼻頭的酸意。
「你以後一定要遇到一個適合你、你也很喜歡的女孩」
「你會遇到一個比我好的男孩的」
「也許吧」
掛掉電話後,她開著吹風機號啕大哭,她想,再也不會期待雨天了。
其實她很想說:如果連漫漫餘生都想要和你度過的這種心情都算不上真的喜歡你,那麼也許我大概真的不懂什麼才是喜歡。
可是,對一個不喜歡自己、並且否定自己對他的喜歡,這樣的他,需要解釋嗎?他並不需要。
女孩啊,年少的喜歡總是格外動人的,因為單純美好,而它也格外傷人,因為你還不會給自己的心披上鎧甲。
《可不可以》裡唱:愛上了你沒什麼道理,只是剛好情竇初開遇到你。
所以,學會遺忘吧,不要悲傷到難以自拔,他只是剛好出現在你情竇初開的年紀,教會你喜歡而已,往後的時光,一定會出現一個陪你地老天荒的人。
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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