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我們全家從紐約搬至南加州的洛杉磯。
在媒體頻頻報導紐約房地產創下十六年來最不景氣的時候,朋友們都說房子難賣,少說幾個月、多至一年半載能賣掉算幸運了。我們卻很幸運的一個多月就賣掉了。
接著我們又決定,從紐約開車到加州,家具則由搬家公司搬運。朋友們直呼「瘋狂」,但我們覺得,如果這次不做,恐怕一輩子很難再有機會。從美東到美西三千多英裡,天時、地利缺一都不可能完成,首先至少要具備健康和時間。
我們曾從紐約開車至德州,也曾開車至佛羅裡達州,這次要「長徵」加州,路途更遙遠,但一想到能橫跨東西岸這種「壯舉」,就覺得此時不做更待何時。更何況,我們安排好途中停俄克拉何馬州,赴先生的一位工作夥伴、一家公司總裁的商業飯局,再途中停德州小妹家住一晚;再加上,可將母親為小妹畫的油畫,及她自釀的葡萄酒帶給小妹(搭飛機不太方便,尤其「液體類」仍在管制中),這些瑣事加起來,就成了必行的旅途了。
我們的行程:紐約-新澤西州-賓州-維吉尼亞州-田納西州-阿肯薩斯州-俄克拉何馬州-德州-新墨西哥州-亞利桑納州-加州。橫跨九個州,需五天四夜,共三千一百英裡。途中除了在小妹家住一晚,還要入住旅館三個晚上。
我們一路沿著州際公路往前開,白天青山、白雲、青草地,還不時看到三五成群的馬匹、牛犢在牧場上,晚霞西下後,月亮、星星上場了,當一片燈火在眼前爭輝時,我們知道又進入了一個新城市。
旅途中偶爾也遇上陣雨,車速前進時,常常半邊雨半邊晴。穿梭在晴雨中,和穿梭在暴風雪中,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經歷。每到一處休憩站,我們總會買杯咖啡,或買點當地的小紀念品。越是遠離紐約越是少見東方人,我們一家三口不時成為白人眼中好奇的過客,但他們都比紐約人更友善。
在奧州的商業飯局中,聽他們說,奧州土地又直又平坦,有笑話說:「一隻狗從這裡跑開,你可以一直看著牠跑到地平線的盡頭。」其中一位經理還警告我們:「到亞利桑那州時要格外小心,因人煙稀少,幾百裡路見不到一家加油站,最好早早加滿油,而且不太平安。」我們果然見識到奧州土地平坦得好像地球是四方的。黃昏時候我們到了德州小妹家,因只相聚一晚,大家都很依依不捨。
進入新墨西哥州時,有警察在關口盤問我們是否是美國公民,我們點頭,他就讓車順利通過。原來新墨西哥州土地遼闊,開了許久還在境內,但非法移民特別猖獗。進入亞利桑那州後我們就一路提著心,除了一家加油站真是很簡陋外,其它還算可以,想必是那經理無端嚇唬我們(後來到了加州後問人,才知不太平安的是另一條公路)。
漸漸地公路旁的棕櫚樹和椰子樹多了起來,我們終於抵達遍灑金色陽光有「天使之城」之稱的加州洛杉磯。從美東到美西,我知道往後我的生命裡只會多了一個城市,而不是少一個。(摘自美國《世界日報》;黃芝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