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近聞15歲男孩遭親爹活活打死 涉事父親已被刑事拘留一事,感概萬千,唏噓不已。2018年8月9日,濟南市公安局章丘分局在官方微博發布警情通報稱,2018年8月7日19時許,村民陳某厚因其子陳某濤未按自己要求在屋後花生地拔草,隨即對其踢打並用木棍擊打,後未及時送醫致死。目前,嫌疑人已被刑事拘留,案件正進一步調查。這讓我想起我曾經去北京市崇文區人民法院刑庭採訪的一起同樣的悲情案件。我在刑庭採訪了王豔秋法官之後,又去該院研究室採訪了王京媛法官。因看守所不讓採訪當事人,我又到當事人的老家懷柔區北宅民俗旅遊村了解情況(本文前三部分的內容都是我深度挖掘的獨家報導,最後一部分也有80%的內容與網絡媒體上不重複)。
●警鐘長鳴:父母離異埋禍根,10歲男孩被親生父親活活打死(圖)
採寫/紀廣洋
這是一起駭人聽聞、令人肝腸寸斷的家庭暴力案件。一個可憐的男孩,在他出生還不到一個月的時候,父母離異,母親一走無音信。單親父親望子成龍,尊崇「不打不成器」的古訓,將自己三代單傳的10歲兒子活活打死。慘案警醒天下人,為所有父母敲響警鐘。
北京市崇文區人民法院以故意傷害罪判處毆打親生兒子致死的阮福巖有期徒刑11年,剝奪政治權利兩年。
▲未滿月的嬰兒就沒了媽
園園出生於北京市懷柔區的一家醫院,他是家族中三代單傳的男孩,他的出生給這個家庭帶來了無限的喜悅和希望。
他的父親阮福巖,1972年出生於北京市懷柔區橋梓鎮北宅村(即如今的北宅民俗旅遊村)一個普通的京郊農民家庭,中學畢業後,在家務農、種菜,1993夏天,經人介紹,他與鄰村的姑娘李春花開始處對象,並於1994年春節後與李春花結婚。結婚後的最初日子裡,夫妻二人感情融洽、恩恩愛愛,生活上互相照顧,情感上相互依賴。
北宅村位於懷柔水庫上遊,三面環山,一面傍水,清澈美麗的懷九河從村旁緩緩流過,是北京城郊的自然生態示範村之一。前幾年的北宅村還沒建造明星公園、世紀公園、水上公園、龍泉公園等旅遊點,還沒打出民俗旅遊村的牌子。那時的北宅村,還是地道的種植之鄉、養殖之鄉,村民們以種植蔬菜、販賣蔬菜為主。
阮福巖和李春花結婚之後,夫妻二人不僅「你挑水來我澆園」,辛辛苦苦地種植蔬菜,還經常一起到10公裡以外的懷柔城區去賣菜。那時的小兩口簡直是情投意合、形影不離。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生活中的一些不和諧因素漸漸暴露出來,二人性格上的差異也越來越明顯了。再加上阮福巖的家庭生活有些拮据,操辦婚事時又欠下一些債務。夫妻倆在柴米油鹽的庸常生活中漸漸產生了各種各樣的隔閡,難免產生一些磕磕碰碰、爭爭吵吵,家中的二位老人也跟著煩亂。
為了不惹二位老人生氣,也為了換個生活環境,更想著在城裡做生意發財、有所作為。1994年6月,阮福巖和李春花雙雙來到懷柔城區,在一個蔬菜批發市場內租了間門面,做起了蔬菜批發生意。
1994年8月,李春花懷孕了,阮福巖非常高興,他對李春花溫存有加、言聽計從,伺候得非常周到,二人的關係一度和好如初。誰知,在之後的幾個月的時間裡,也許是妊辰反應,也許是其他原因,李春花的脾氣越來越暴躁,稍有不順心的事,她就吵鬧、就賭氣,有時一連三、四天不搭理阮福巖,甚至還摔摔打打的砸東西,折騰得阮福巖無可奈何、一籌莫展。
1995年的春節剛過,因為雞毛蒜皮的丁點小事兒,夫妻二人又大吵大鬧了一次,吵鬧中,李春花提出離婚,並且又蹦又跳的,想把肚子裡的孩子折騰流產。蹦跳了一陣之後,看沒動靜,就又獨自一人去了春節前剛去過的一家小醫院的婦產科,要求醫生給她作人工流產。就在阮福巖追到這家小醫院時,他聽一個中年女醫生正勸說著李春花,勸她回家好好過日子,不要再鬧彆扭了,並告訴她,她懷的是個男孩,春節前看病做B超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阮福巖聽到這些喜出望外,趕緊推門走進醫療室,一邊感謝那位女醫生,一邊央求李春花別流產,為他生下這個對他家來說「特別重要」的小男孩。看李春花依然堅持流產,阮福巖竟當著醫生的面給她跪下了,並求爺爺告奶奶地把她拉回租賃的家中。
原打算在生孩子的時候回北宅村的父母身邊,以便有個照應,可是,李春花習慣了城區的生活,她不樂意回去了,阮福巖也只好依著她。
誰知,也許是因為懷孕期間經常生氣的原因,李春花產後嚴重缺奶,孩子一半都吃不飽。聽人家說煮雞湯能發奶,奶兒心切的李春花就讓阮福巖去買只雞來。誰知,手頭拮据的阮福巖到集市上轉了一圈,只買回一隻雞架(大部分肉都被剔除的一種整雞的骨骼),這下可把李春花惹惱了,正在坐月子的她,一氣之下把孩子丟下回了娘家,並再次提出離婚,說什麼也不再回心轉意了。一看和好無望了,阮福巖也只好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但他爭取把孩子判給了自己。
尚未滿月的小園園,從此失去了母愛,再也見不到自己的親生母親。
▲三四歲的孩子流落街頭
李春花賭氣離婚後,再也沒有回來看望自己的親生兒子,她有她的苦楚和難處。
在孩子剛出生的節骨眼上遭受婚變的阮福巖,精神和心靈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他感到身心疲憊、心灰意懶,而且覺著很沒面子,再無臉面回到自己的村莊。又由於父母對他的婚事多有異議和怨言,他也不想再把襁褓中的兒子送給父母去撫養。他決心親手把孩子撫養大、撫養成人。
拿到離婚證的當天夜裡,伴隨著小園園的哭鬧聲,阮福巖淚水恣肆地痛哭了一場。可是,事已至此、覆水難收,他也只能一人獨擋、風雨一肩挑了。第二天上午,他擦乾眼淚,到街上買來奶瓶、訂了鮮奶……之後的日子裡,阮福巖真是又當爹又當媽,一邊辛辛苦苦地餵養嗷嗷待哺的小園園,一邊還得忙忙碌碌地繼續打點自己的生意。
再苦的日子也得過,時間如流水慢過人世間的角角落落;再苦的孩子也要成長,生命之樹在歲月的風雨裡膨脹著年輪。
轉眼間,小園園就長到一周歲了,並蹣跚著會走路了。他從小就沒吃過幾天的母乳,全靠牛奶餵大的,長到半歲的時候,就跟著父親吃麵飯了。可是,他發育的很好,腦子也特別的聰明,慢圓的小臉上,一雙機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剛滿周歲就會喊爸爸了,在大人身邊轉來轉去的,非常可愛。阮福巖暗下決心,自己吃再多的苦,受再大的磨難,也得把孩子撫養成人,並讓他好好上學,長大後有所作為。
1997年3月,阮福巖因為生意的需要,也為了給孩子換個更好的成長環境,他帶著不到兩周歲的小園園來到北京市崇文區,在滙豐果品蔬菜批發市場租賃了一間門面,繼續他的蔬菜批發生意。
平時,阮福巖忙於生意,就讓小園園在門面裡自個玩。有時,他還不得不把小園園用一條帶子拴起來,怕他亂跑。等到小園園再大些時,阮福巖與批發市場裡的鄰居們也都混熟了,他需要到外面進貨時,有時也把小園園暫時託付給對門或左右側的鄰居們。
由於忙裡忙外就阮福巖一個人,還得拉扯著一個年幼的孩子,阮福巖的生意並不是很順當,一個月下來,除了房租和花銷,所剩無幾了。爺倆的生活也就可想而知了,來崇文區的兩年時間裡,小園園能夠吃上包簡裝的方便麵,就算享口福了。每當看到別人家的孩子吃這吃那時,小園園就饞得流口水,可他知道爸爸掙個錢不容易,從來不向爸爸張口要吃的。
就這樣,小園園在爸爸的貨棧裡,在商賈雲集的批發市場裡,漸漸長大了。在他剛滿三歲的時候,他就知道幫爸爸幹些事情了,搬搬輕巧的貨物,掃掃房間什麼的,儼然成了小大人。
這個時候,阮福巖再不能把小園園用帶子拴上了,他畢竟是個三、四歲的懂事的孩子了。再託付給鄰居也不太好,因為鄰居家也大多都有他們自己的孩子,人家的孩子吃東西時,總不能讓小園園看著吧,跟人家吃吧,又不是長法。後來,阮福巖再出去提貨、發貨時,就只得帶著小園園,這樣一來也不少耽誤事,有一次光顧孩子了,還把貨物給整丟了。把小園園一個人留在家裡吧,阮福巖又不大放心,他家裡的貨物怕別人拿不說,還有幾個帶電的插頭,萬一小園園用鐵絲、鐵釘什麼的去戳,可不是小事。想來想去,就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把小園園留在家門口,既不讓他進家,也不讓他跑的太遠。當阮福巖把這個想法說給小園園聽時,小園園滿口答應,他還安慰爸爸說:「你放心吧,我就在咱家的門口玩,絕對不走遠。」
可是,有一天,當心掛兩頭的阮福巖提完貨匆忙趕回家時,遠近都不見小園園的蹤影了,找了好長時間,才在一個垃圾堆上找到他。原來,他去那裡撿拾別人家的孩子丟棄的舊玩具了。
更令阮福巖意想不到的是,有一次他剛回到家裡,一個鄰居的孩子就找上門來,說小園園偷拿了他家的水果,還想偷他家的錢。
▲七八歲的學童淘氣頑劣
針對鄰居家孩子對小園園的指控,阮福巖持半信半疑的態度,要說小園園偷拿了鄰居家的水果,還是有可能的,他畢竟是個孩子啊!誰家的孩子不嘴饞呢?要說小園園想偷鄰居家的錢,阮福巖是萬萬不願相信的,他覺著自己的孩子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不過,阮福巖還是多了個心眼,為了探明小園園在他外出期間的真實狀況,2000年9月的一天下午,他對小園園說:「我去進貨,傍晚才能回來,你在家門口轉悠著玩,別走遠了,看著點兒家門。」小園園說:「爸爸放心吧,我不會走遠的,就在家門口玩。」
其實,這一天阮福巖根本就沒去進貨,而是悄悄的躲到一邊,專門觀察小園園的動靜的。可是,小園園並不知道這是爸爸的一個圈套。當阮福巖「走」後不久,小園園就遛了,他在批發市場裡轉悠了一圈之後,又遛到了市場的大門外,在街道旁邊的一個門市部的門外轉悠了一圈之後,順手拿走了該門市部門外的一個塑料臉盆,接著一遛小跑來到一個廢品收購站,把臉盆賣了之後,他又馬不停蹄地來到一個賣冷飲的攤位前,用賣臉盆的錢買了兩塊雪糕。
就在小園園滿心歡喜地吃著雪糕的時候,阮福巖一個箭步衝上前來,抓住小園園就打。他太失望太傷心了,他辛辛苦苦撫養大的孩子怎麼就變成了這麼個德行啊?
這次親眼目睹自己的兒子偷盆買雪糕的一幕,對阮福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當天夜裡,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著這麼多年來的歷歷往事,想著下一步如何教育孩子。他覺著,即使沒有條件送孩子上幼兒園,也該為孩子找個後媽了。再這樣下去,這個家就不像個家了,這個孩子也不像個孩子了。
2001年3月10日,阮福巖與一個叫趙玫的女子舉行了婚禮。再婚後的阮福巖終於可以滕出手腳來跑生意了,有趙玫在家看櫃檯,照顧小園園,他再沒有了後顧之憂。生意也漸漸紅火起來。
趙玫是位溫順賢惠的女子,她對小園園也特別的疼愛,在空閒時間,她還教小園園認字、識數、背古詩,小園園終於有了家的溫暖。
2001年9月,為了讓已經懷孕的趙玫有個安身的地方,阮福巖在崇文區綠景馨園11樓7單元52號租了一套住房。小園園跟著趙玫搬進新家時,高興的手舞足蹈的。
2002的春天,趙玫又為阮福巖生下一個女孩,阮福巖曾經破碎的家又成了一個溫馨的四口之家。這年的夏天,已經年滿7周歲的小園園也到了上學的年齡。在趙玫的催促下,阮福巖在馨園小區附近為小園園聯繫上一家小學,可是,由於小園園不是當地的戶口,必須交7000元的入學費。當時的阮福巖家裡總共才有10000萬的積蓄。就在阮福巖猶豫不定時,趙玫說:「孩子上學是大事,別說交7000元了,就是交70000元,我們也得交,沒有去借也得交,可不能誤了孩子的學業!」
就這樣,在爸爸和後媽的關懷和期望裡,小園園成了一名小學生。
可是,由於小園園沒有上過幼兒園,再加上他平日裡缺乏父母的管教,而養成的淘氣頑劣的性格。他入學之後,不僅學習成績一塌糊塗,還經常違反課堂紀律,上課不認真聽講,課後不完成作業,動不動就和同學們打架。更可氣是,小園園在批發市場時養成的壞習慣居然帶進了學校裡,他經常偷拿同學們的鉛筆或橡皮,抓住後,還死不認帳。因為這,阮福巖多次被班主任叫到學校裡談話,希望家長配合學校對小園園加強管束和教育。
剛開始,阮福巖以為小園園還是小、不懂事,想著他再大大就好了,每次都是採取耐心細緻的說服教育,把他說教一下也就完了,就沒大往心上放。可是,到小園園上到小學三、四年級的時候,他的臭毛病一點也沒改,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勢。
直到有一天,在課餘時間裡,膽大妄為的小園園,居然跑到校門口的小賣部裡偷拿了人家的東西,被人家逮住,送進了校長辦公室……阮福巖再也存不住氣了,他第一次動手狠狠地教訓了不讓人省心的兒子。儘管如此,小園園依然頑劣不化、我行我素,該怎麼作滕怎麼作滕。為了讓孩子回心轉意、儘快改掉這些壞毛病,阮福巖也橫下心來,遵循「子不教父之過」、「不打不成器」的古訓,由一上來的巴掌拳頭,改成了皮帶、木棒和鐵管。進入四年級之後,小園園經常是傷痕累累、一瘸一拐去上學。
可是,小園園這孩子的頑劣性已是根深蒂固了,打來打去,他的壞毛病居然一點兒也不見收斂,直到意外慘案的發生。
▲10歲男孩被父親打死
這天是星期六,晚上11點多鐘才忙完生意回到家的阮福巖,直接走進小園園的臥室。他白天在批發部裡忙生意時,就接到了小園園班主任的電話,說小園園近幾天特別的不聽話,不安心上課,也不寫作業,還又偷拿了同學的東西。
本來定好,趁明天的星期天,一家四口去北京動物園去玩的,可是,忙了一天,渾身疲勞的阮福巖還是對小園園放心不下,看到已經躺在床上的小園園,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問道:「今天的作業寫了嗎?」
「寫了。」小園園隨口答道。
阮福巖又問:「真寫了嗎?」
「真寫了。」小園園再次答道。
於是,阮福巖開始檢查小園園的作業,結果,他發現小園園的作業一點還沒寫呢。想到自己早晨出去之前讓他好好寫作業的叮囑,想到白天老師打來的電話。阮福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揪起小園園就是幾巴掌。
可是,小園園是個脾氣倔強的孩子,他不僅不向爸爸認錯,還橫橫的不服氣,說一些讓大人無法接受的話。就在阮福巖舉手打他之後,他還大聲地嚎叫著:「別管我!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好,你好怎麼把我媽氣走的?!」
已經摟著女兒入睡的趙玫,聽到隔壁爺倆的吵鬧,又趕緊起來了,她一邊責怪著阮福巖不該動手打孩子,一邊替小園園說情,她謊說白天小園園照看小妹妹耽誤了寫作業,明天補上就行了。誰知,小園園不買帳,他咋呼道:「我沒看小妹妹!我就是不寫作業!我看你們怎麼著!」
聽到這裡,阮福巖氣得火冒三丈,他一把把趙玫推出門外,接著插上門,順手抄起一根晾衣服用的空心鐵管,把小園園摁到床上,猛烈地擊打他的屁股。由於小園園掙扎著撲騰,有幾下也擊打在他的腿上和胳膊上。
生性頑劣的小園園實在是太倔強了,任憑爸爸如何的暴打和責罵,他一聲不吭,一滴眼淚也不掉,更不服氣和求饒。阮福巖越打越來氣,不知打了多長時間,趙玫終於把房門給抗開了,插銷也抗壞了。她趕緊護住小園園,讓他去衛生間去洗澡,然後好睡覺。
誰知,剛走進衛生間的小園園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中碰翻了一個放在高處的水盆,摔地的聲音特別大。餘怒未消的阮福巖又推開拉架的趙玫,氣勢洶洶地衝進衛生間,並再次反鎖上門。他順手抄起一根拖把杆,接著抽打小園園,直到把塑料的拖把杆打彎了,他才住手。
然後,阮福巖氣得鼻青臉腫地走出衛生間,坐到客廳的椅子上去大口大口地抽菸。趙玫則趕緊去照看再沒聲息的小園園。當她看到臉色蠟黃小園園已經歪倒在地時,她一邊心疼地喊叫,一邊檢查孩子的傷勢。她發現小園園的屁股上、腿上、胳膊上有大片大片的淤血,青一塊紫一塊的,令人慘不忍睹。而且,小園園還一陣陣地抽搐著、哆嗦著。她感到情況不妙,趕緊出來求阮福巖去為孩子看病。
抽了一顆煙,終於有些消氣的阮福巖,在趙玫的推拉下回到衛生間,一看兒子的狀況確實不好,就趕緊抱起他趕往附近的醫院。可是,由於孩子的傷勢過重,來到醫院時已是奄奄一息了。醫生檢查發現,這個孩子全身廣泛性皮下淤血,入院的時候血壓就沒有了,呼吸心跳也停止了,心電圖成直線。雖然當即採取人工呼吸、心臟按壓、氣管插管等一系列搶救措施,經過半個多小時的緊急搶救,最終也沒能挽救這個孩子的生命。
10歲,剛剛10歲的小園園,在失去親媽之後的畸形成長中,溘然倒在了親生父親的棍棒之下,一聲不吭地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阮福巖怎麼也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竭斯底裡地呼喊著兒子的名字,他一一向在場的醫生和護士跪下,請求他們救活自己的獨生兒子!可是,已經晚了,令人痛心疾首的家庭悲劇就這樣發生了。
隨後趕來的趙玫,趴在小園園身上哭成了淚人兒,哭了一陣之後,她想起一個問題,馬上與阮福巖商量,並通過阮福巖的同意,她向警方報了警。
警方介入之後,經刑事技術鑑定,小園園是被條形鈍器多次擊打雙上臂、雙臀部、雙大腿等部位,導致創傷失血性休剋死亡。並經DNA醫學鑑定,阮福巖確實是死者小園園的親生父親。(文中人物除阮福巖之外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