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場趕集,對於華夏各地的農村人來說,是再普通不過的事了,但是作為農村人,你還記得你趕過最遠的場集有多遠嗎?
其實作為60後的我,小時候趕場集均是走路去的,就是後來成年後交通方便了乘車去,趕過最遠的場也不過四五十裡。而我的祖輩及父輩們,常常從重慶的最西邊渝西安陶走到重慶朝天門碼頭,而且還當天能夠返回。
上世紀七十年代初,那時我僅五六歲剛剛懂事,我的家在川鹽古道榮昌東十八裡新店子,我記得那有幾年的初春,家父及臨近的叔伯們,每隔一兩天就會挑兩百斤一挑的種姜去重慶賣,據說清朝時就有這個傳統,每年都會在春天去重慶一段時間,直到將種姜賣完為止,峰高藍口白姜的名聲就是這樣被先輩們挑出來的。
他們一般在凌晨兩點動身,而我的親大伯在西邊的安陶燒酒房,更是需要子夜一過就需動身,只不過他們跳的是罈罈罐罐,雖然輕但體積大也不好走,大伯們走到我們這兒就差不多凌晨兩點了,然後兩撥人一起沿川鹽古道向重慶進發。
趕場集大軍先過普濟橋經鹽井溝到剪刀鋪,此時挑姜的與挑壇罐罐的會互換挑擔繼續前進,過峰高鋪、永濟橋、石板鋪直到大足的高家店。翻過玉龍山就到永川的板橋。再過永川的馬坊、璧山的來鳳及九龍坡的白市驛,白市驛一到就離重慶朝天門不遠了。
一般一行人下午兩點左右不超過三點就會到達重慶朝天門碼頭,朝天門碼頭早就有等待著收貨的商販,只需成都到華陽現過現即可。單邊全程步行也不是太遠,安陶到朝天門還不到兩百裡,而我這兒到朝天門步行才150裡左右,但還需負重200斤前行簡直就是我輩無法攀越的高峰,就是打空手不需要挑什麼,我輩也從沒有人再敢挑戰這樣遠距離的趕場集記錄。
如果此時時間還較早,一行人就會在朝天門碼頭邊的茶館裡喝一大碗蓋碗茶休息一會,然後就打道回家,路過磁器口時一般都會買一大袋麻花邊走邊吃,那時的人出門從不用帶水瓶,川鹽古道旁隨處可見水井,水井基本都是滿的,只需用手捧著吃就可以了。
父輩們一般在傍晚時分,最遲八九點鐘就會回到家,而家在安陶的大伯們到家則需近子夜時分,他們到家後那麻花一般會還有半袋,有時還有大半袋,而這正是我們兒時最狂喜的等待。
那時的我們那知父輩的艱辛,隔一天,父輩們稍作休息後再出發……
上世紀七十年代未,隨著父輩們的逐漸老去體力越來越不支,公元1978年初春,再也沒了遠去趕場集的腳步,歸根結底我輩無能呀無法傳承……
始終有您福2019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