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文嚼字》是讓中國從事文字編輯、校對的從業者又怕又愛的一本刊物,它的創始人郝銘鑑先生是我國著名的語言學家、出版人,由他主持的這本薄薄的刊物,在中國幾代編輯、作家、語文老師眼裡舉足輕重,在規範、精準使用並推廣漢語上功不可沒。今天郝先生走了。上海另一位八十高齡的著名出版人雷群明先生與郝銘鑑有50多年的交情,他寫下這篇《痛別小郝》,經雷先生授權,提供照片文,全文發布如下。
從1968年我們認識開始,我就叫郝銘鑑為「小郝」。今年,他76歲了,我仍然叫他「小郝」。50多年了,沒有改過口。
沒想到,他今天竟然走了。雖然在得知他癌症手術不成功之後,這一天遲早會來,但心裡一直在祈禱:希望它慢點來,最好慢到不可思議,讓我看不到它來!
他手術後,我和龍娣多次上他家看他。他身體虛弱,但是人仍然很堅強,與我們談笑風生。
作者和郝銘鑑(中)
今年1月7日,我與房延軍去靜安中心醫院看望他。他住的是自費900元一天的單間,吊完針,但精神還可以。他說,剛寫完一篇回憶聶紺弩的文章,接下來還想寫寫周揚等的回憶文章。我還是勸他先把《性風俗》事件的真實情況寫出來,不管能否發表,要給歷史留下一份真實的記錄。他答應考慮。
春節他回家過,還與我微信聯繫,給我發了好多篇抗疫的消息和文字。2月25日後,再也沒有消息,我就預感不好。3月12日,打電話到他家,他女兒接的,說是郝已經去醫院,只說病情嚴重,但是不肯講具體情況,並說她是前兩天剛從日本來的。我就估計郝情況不好,甚是擔心。由於可惡的疫情,又不能去看他,心情更惡。3月23日,我向孫歡問小郝情況,她說郝「非常不好。整天睡覺,乏力,精神極差,已看不動手機」。
這之後,我每天關注疫情時,看到銀屏上忘我奮戰搶救病人的醫護人員,不知怎的,眼前總是浮現出搶救小郝的畫面,希望能夠有奇蹟發生。
然而,奇蹟沒有發生,他還是走了!
作者和郝銘鑑(中青年時代)
小郝,想起我們50多年的交往,我將慢慢地回放和咀嚼,希望以後有機會展示給人們。今天,我先發幾張照片 來給你送行,希望你一路走好!
雷群明,1940年出生於湖南耒陽,復旦大學元明清文學史專業研究生,著名學者、作家、資深出版人,鄒韜奮研究專家,前學林出版社社長、總編輯、上海韜奮紀念館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