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湖南是不是「南蠻」,得由寧鄉人回答
■ 7000年前,寧鄉人種水稻了,建「村莊」了,村子面積達2.3萬平方米
■ 4500年前、傳說中的堯舜禹時代,寧鄉人織布、養豬了,是湘江流域史前文化的重要代表
■ 3000年前,寧鄉貴族住宮殿,樂隊奏樂,飲酒作樂,建起湖南「第一都城」
遠眺罘罳峰,雄奇挺拔,幾多朦朧。
罘罳峰信史,地老天荒
湖南日報記者 聶廷芳 通訊員 彭文華
【引言】
常言「有眼不識泰山」。罘罳峰際遇,便是一證[罘罳fúsī,音浮思]。
湖南省寧鄉縣流沙河鎮,有寶山罘罳峰。其名也古,其史也悠,前承數億年滄海桑田,後啟七千年發達文化,見證南中國青銅輝煌,「龍鳳之姿,天日之表」,世人卻肉眼凡胎,等閒視之,屐旅探幽不入法眼,近世以來罕有遊蹤。罘罳峰,落得默默無聞。
2017年初,一條油黑的景區公路,盤旋駛入罘罳峰。1月以來,罘罳峰車馬列隊,人影綽綽,遊人醉覽山中美景,商家窺伺開發良機,罘罳峰俟望「超落塵封、王者歸來」。
1、湖南海洋變陸地,罘罳峰「萬歲萬萬歲」
罘罳峰,天下無重名,盤古開天地,身世爍古今。
各種文獻、資料、新聞報導,均把罘罳峰歸於南嶽山系、「南嶽七十二峰」,或歸於「雪峰山東麓」、雪峰山系,或歸於兩山的餘脈,都是率性、無從稽考,長久以來以訛傳訛。
地質學上,罘罳峰是「老朽」的雪峰山,遭「年輕」的南嶽衡山侵犯,「野合」而來的「孤兒」。大約在白堊紀,衡山餘脈挺進西北,與雪峰山餘脈碰撞,隆起為地質上獨立的山系——「大溈山系」,時間在距今1.455億年~6550萬年。
罘罳峰屬於大溈山系,矗立於數十平方公裡田疇、盆地之中央,孤零零貌似被山系遺棄,顯得獨立人寰。罘罳峰「出生日期」,是6500萬年以前的白堊紀。
罘罳峰頂,亂石當空。
罘罳峰、大溈山的西邊,是地質學上赫赫有名的雪峰山脈。桃源冷家溪、益陽板溪的地層證實,雪峰山是湖南從海洋出露最古老的地層,處於「前震旦系」地質年代,距今16~12億年。寒武紀、奧陶紀、志留紀、泥盆紀(距今5.420~3.592億年),雪峰山都留下了出露足跡。所以雪峰山的陸地歷史,非常之早。
距今4.437億年的志留紀開始,湖南東部、西部、北部為大陸,中部、南部是大海灣;湘江、資江流域,均為海洋,罘罳峰居海洋邊緣。
寒武、奧陶、志留紀,發生「加裡東運動」(距今約5.7~4億年),形成了雪峰山褶皺造山帶。所以雪峰山成山的歷史,至少4億年了。
之後在三疊紀,發生「印支運動(距今2.57~2.05億年)」,中國「南海北陸」大變局,長江中下遊、華南地區,大部分由海轉陸,南北陸地連為一體;武陵山所在的雲貴高原,從海灣抬升成形。
與此同期和延後,又發生「燕山運動」(距今2.1億年~6500萬年),深刻改變中國地形。
距今1.996~1.455億年的侏羅紀,「燕山運動」爆發第一幕,亞洲地面掀起,湖南中、南部成為陸地,自此不再受海水侵蝕。此時期,流沙河、罘罳峰陸地定局(或為山地)。
尤其是距今1.455億年~6550萬年的白堊紀,「燕山運動」第二幕登臺,奠定今天我國地勢起伏的大體輪廓。
受「燕山運動」等因素影響,約1.5萬平方千米花崗巖,侵入衡山一帶。衡山的前身誕生,巍然橫跨湘江兩岸,湘江那時尚不存在。衡山餘脈、雪峰山餘脈碰撞,極可能發生於此期。因此,罘罳峰、大溈山擠壓、褶皺成山,至少在6500萬年以上、至上億年。
衡山「逆襲」雪峰山,「撞」出了罘罳峰,是地層研究的科學結論。論「出生」年代,罘罳峰可謂地老天荒。但與雪峰山4億年「褶皺資歷」比,衡山、罘罳峰是「無比年輕」的小哥哥。
2、史前文化「有震撼」,罘罳峰如月之恆
大溈山系、罘罳峰「出世」後幾千萬年,地形進一步發育,「長」出了完整水系、兩個盆地。罘罳峰站在兩條河、兩個盆地中間,「兩河文明」濃墨重彩,彪炳史冊,震驚世界。
第四紀(258.8萬年起),人類已經存在,舊石器時代(約300萬年~約1萬年)已經到來。考古發現,罘罳峰周圍開始了人類活動,存在「連續演化」「無縫演進」的文明。
罘罳峰北面,是黃材盆地。罘罳峰自東至西南,是老糧倉盆地及平原、低矮丘陵。盆地各自流淌著黃材河、流沙河,兩河小支流繁多,並於上遊分別擁有著名的黃材水庫、田坪大水庫。
黃材河、流沙河一北一南,夾繞罘罳峰,於不遠處的橫市鎮匯合,變身湘江一級支流溈江。
罘罳峰地處兩河口,周圍田疇萬頃,水源充足,成為人類繁衍生息的理想家園。
登山如攀巖,山是原生態。
發現30萬年石核——罘罳峰北邊,文物考古隊員2001年在黃材鎮炭河磚廠,發現兩個石核,一件長20釐米,一件長4釐米,是舊石器時代直立人使用的打制工具。
這一發現,將寧鄉地區的史前文明,向前推進了30萬年,可「仰視」著名的北京猿人(距今約71萬年~23萬年)。
石核有助於廓清人類起源。結合湖南道縣8萬年~12萬年前人類牙齒等大量考古發現,我國學術界一批學者質疑人類「非洲起源說」,並提出黃材直立人是「土生土長的寧鄉人」。
發現7000年前遺址——罘罳峰東邊,在唐市發現新石器時代人類聚居的花草坪遺址。遺址面積達2.3萬平方米。
經國家文物局批准,2014年11月至12月,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聯合湖南大學、山東大學等單位,對遺址進行發掘,出土631件陶器、石器、玉器,鑑定為距今7000年前的人類使用。
花草坪遺址還發現碳化稻穀、魚骨,確定已有農業和捕魚。考古學家推測,現今罘罳峰周圍的流沙河、唐市、老糧倉等當地居民,極有可能是距今7000年前的祖先繁衍下來。
發現中國最早的青銅器——罘罳峰南邊、西南邊,考古隊員沿流沙河所流經的流沙河鎮、青山橋鎮勘察,發現了羅家衝、石家灣、月形山、景德觀、上流寺等多處遺址。其中,流沙河上遊青山橋鎮橋北村羅家衝遺址,遺存面積達2.5萬平方米,距今4500年。
考古單位於2017年1月公布,經國家文物局批准,對羅家衝遺址發掘,發現一處高規格的大型迴廊式建築,出土青銅器、玉器、陶器、石器等1000餘件。
遺址處於新石器時代向青銅時代發展演變的關鍵環節,距今約4500年(相當於堯舜禹傳說時代,確切年代上限無法推斷)。中國青銅器歷史距今5000~4000年,羅家衝青銅器逼近中國青銅器年代上限。羅家坪遺址考古,獲評「湖南省十年(2006—2015年)重要考古發現」。
原故宮博物院院長、原中國考古學會會長張忠培認為「是具有典型意義的新石器時代遺址」「有震撼力」「應向社會及時公布最新研究成果,重構歷史,譜寫史前文化史。」
發現4500年前陶豬首——羅家衝遺址發現了陶豬首,表明4500年以前的寧鄉,豬已作為一種重要家養動物。歷代典籍記載,罘罳峰西南向山腳下的草衝鄉(併入流沙河鎮),恰好是中國三大著名豬種之一花豬的發源地。
遺址還發現了陶紡輪,說明當時紡織業的發達。紡輪上裝飾的八角星紋,在湖南最早見於距今7000年左右的洪江高廟遺址,也說明羅家衝遺址的年代上限,可能不止於4500年。
湘江流域史前文明重要依據——張忠培等專家判定,羅家衝遺址「發現的早期大型迴廊式房址,其面積之大、功能之完備、結構之先進、保存之完整,在同時代的南方地區十分罕見,具有非常重要的歷史文化價值」「應早於炭河裡遺址,兩處遺址相距不遠」。
文物考古專家稱,湘江流域史前至商周時期的文化譜系,尚未建立;羅家衝遺址是建立這一譜系的重要依據。寧鄉炭河裡遺址,反映商周時期的方國文明,羅家衝遺址則可能揭示炭河裡文明之前的文化及生活面貌,並揭開「寧鄉青銅器」之謎。
3、商朝移民入湘中,罘罳峰首逢盛世
3000年前,商朝一些貴族、平民,從中原,經湖北越長江、過洞庭、入湘江,於望城區溯溈江而上百餘裡,到達黃材河、流沙河兩河口,一部分進入黃材盆地,一部分進入老糧倉盆地和今流沙河鎮、青山橋鎮的平原、丘陵,在罘罳峰的四周圍定居。
他們與本地三苗人融合,構築城市,修建宮殿,鑄造青銅器,青銅器鑄有文字「大禾」方國。貴族們衣著華麗,編鐃樂隊奏樂,方鼎煮肉,爵觚[gū]飲酒,過著鐘鳴鼎食的生活。
考古發現,1938年至2001年,罘罳峰南北的黃材盆地、老糧倉盆地及附近,出土青銅器3000多件,造型優美雄奇、裝飾華麗、工藝精湛,為中原和其他地區所不見或少見,考古界稱為「寧鄉青銅器群」,譽為「南中國青銅文化中心」。
其中,出土的商朝晚期四羊方尊,被史學界稱為「臻於極致的青銅典範」,為中國國家博物館鎮館之寶。人面紋鼎、象紋大銅鐃、提梁卣[yǒu](內貯玉器1117件)、獸面銅瓿[bù](內藏精美銅斧224件)等文物舉世無雙;青銅罍[léi]為國內最大、最重的商周罍王。出土的各種紋飾大銅鐃,佔全國銅鐃出土數量一半以上,重達221.5公斤的鐃王更是傲視群雄。
高度發達的青銅文明,來自何方?
北京大學考古專家李伯謙教授認為,「寧鄉銅器群」以出土牛、羊、豕[shǐ]、馬、虎、象等動物象生形銅器和大型銅鐃為特色,而中原殷墟青銅器則基本不見,由此不能排除寧鄉銅器就是土著的冶鑄技術,寧鄉就是商周時期的青銅器製造中心之一,既能製造出國寶級的青銅器,也能製造出「王者級」青銅器,足見3000多年前的寧鄉先民,有著超強的智慧基因。
國家文物局原副局長黃景略,故宮博物院原院長、原中國考古學會會長張忠培,國內著名青銅器和考古專家向桃初、熊傳薪、高至喜等認為,這裡出土的青銅器「既有中原地區特色,又有南方本地青銅器特色」。
峭壁苔蘚,代表古老地址歲月。
青銅器的主人,到底是誰呢?
考古團隊在黃材盆地的炭河裡,發現一座大型城市遺址,原面積約為23萬平方米,由於河流不斷改道、衝刷,現僅存原城西北部約2.1萬平方米。城址為圓形,四圍高牆深溝,城外有大量墓葬,城內房子大都坐北朝南,四周帶有迴廊。
古城有規模宏大的宮殿建築,最大的宮殿720平方米,基座長36米,基礎柱坑直徑110釐米。城內挖掘出大量精美的陶器、玉器、青銅器,足以證明炭河裡確確實實為西周時期方國都城所在地,是湖南第一座都城、我國南方已知最早的西周城址、最重要的商周古文化遺址,也是中國少有的西周城址之一,始建於商末周初(2970±50年)。
炭河裡文化震驚中外,專家認為與「寧鄉青銅器群」屬於同一文化,古城就是寧鄉溈水流域青銅器主人生活的地方。古城遺址的發現,具有本地鑄造特色的青銅器的出土,打破了「青銅文明不過長江」之說,顛覆了「湖南是蠻荒之地」的論點,並已形成了新的考古學文化——炭河裡文化。
值得注意的是,炭河裡文化很自然地把社會的注意力,吸引到了罘罳峰以北的黃材盆地,而對於罘罳峰以東、以南、西南的古老文化,則無意間淡視了。
罘罳峰以東、老糧倉盆地東緣,相繼出土了商代虎紋大鐃、編鐃、編鐘及青銅鼎,僅師古寨山頂出土商周銅鐃,即達15件之多。其中,編鐃是目前國內出土、可供演奏的唯一一套最大、最完整的銅鐃,為國內乃至世界考古界所震驚。臥虎獸面紋銅鐃,重109公斤,鼓旁兩側各飾一立虎,內側鑄四臥虎,不同部位能發出不同的聲音,是「王者級」青銅器。這些青銅器,與黃材盆地同年代。
罘罳峰南邊、西南邊,流沙河鎮、青山橋鎮一帶,發現眾多遺址和4500年前的青銅器,比黃材盆地青銅器、炭河裡遺址,早了1500年,逼近中國青銅器年代上限。張忠培等文物考古權威論斷,羅家衝遺址「重構歷史,譜寫湘江流域史前文化史」;羅家衝遺址可以揭開「寧鄉青銅器」之謎,揭示炭河裡之前的文化。疑問是,「寧鄉青銅器群」,能否涵蓋相距1500年的兩地青銅文化?
罘罳峰東邊,唐市花草坪人類聚落遺址,距今7000年,比炭河裡文化早了4000年。花草坪遺址人類,可能是罘罳峰東、南、西南的當地人祖先,推測罘罳峰以北炭河裡居民亦可能同源,但炭河裡於4000年以後,迎來了商朝移民。
這說明一個問題。罘罳峰東、南、西南,考古發現比炭河裡文化早1500年至4000年;以罘罳峰為中心,兩河、兩盆地有燦爛的古代文明、史前文化;離罘罳峰越近,商周以前文化越有分量。罘罳峰,是一個地理上的文化中心。
4、人文山水皆絕唱,罘罳峰八面來朝
罘罳峰非凡履歷,似一部驚世史書,借用魯迅名句「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不為過也。
罘罳,古漢語是「網、屏風」之意。罘罳峰海拔400多米(嶽麓山海拔300.8米),於平疇拔地而起,孤峰聳立,直插蒼穹,淨高達300米,十分威武、氣派,如一道通天屏風,豎立兩河、兩盆地中間。罘罳又有「網狀屏風防鳥」之意,佐見當地農業發達、鳥盛糧豐。唐代於罘罳峰東面設置官倉,老糧倉地名由此而來。
漢字山,是象形字。罘罳峰「長相」特別,很像甲骨文和金文字形,象山峰並立的形狀。名山何其多,古人獨取罘罳峰,既名其狀橫空出世、述其用保土安民,又喻其風骨滄海桑田獨立人寰。清代學者王文清作遊覽詩:「高嶺浮絲何處來,漢宮晴卷度天台。」
觀罘罳峰之美,在於「胸有萬卷,筆無點塵。其闊大處,不在能作豪放語,而在其襟懷有涵蓋一切氣象」(著名詞學家蔡嵩雲評東坡詞)。就是說,罘罳峰不光有霸王之氣度,更富於柔韌細膩、清麗紆徐、嫵媚婉轉,剛柔一體,具「鴿子的溫文」(林語堂語)。這種風骨,與黃材盆地出土的頂級青銅國寶四羊方尊造型簡潔、雄奇挺拔、端莊典雅、俊秀華麗、寓動於靜,有異曲同工之妙。
罘罳峰頂,風化的巨石接天。
湖南著名詩人陳惠芳說,小時候走親戚迷路了,望一眼罘罳峰找方向,罘罳峰是路標,是茫茫大海裡的航標燈。當地鄉賢戴凱勳說,無論哪個方位進入流沙河,第一眼都能看到罘罳峰。寧鄉七中老師彭凱旋作過千字《罘罳賦》,摘句如下:
「巍峨兮罘罳,八面來朝。孤峰突兀,拔起於平疇丘陵之上;怪石嶙峋,直刺向蒼穹白雲間。峽谷幽深處,流水潺潺;懸崖峭壁間,朝雲暮霧。罘罳灣水庫,高懸山腰數百米,好似蓮花綻放,宛若寶鏡新開。芒峰絕頂兮,群山跪伏;藍天白雲下,鷺鳥翩翩。過目立生畫意,蕩胸頓湧詩情。一朝登上金鳳頂,不負一生逐夢痴……」
1917年,毛澤東偕同學肖子升「遊學」,在何叔衡家住了三晚,何叔衡「殺雞洗魚」招待。中共元老何叔衡故居,於乾隆五十年,建於罘罳峰西麓沙田鄉杓子衝。何叔衡投身革命事業,1935年長汀突圍壯烈犧牲,時年59歲。故居共有平房23間,懸掛著胡耀邦題寫的「何叔衡同志故居」橫匾,遊人不絕。
罘罳峰山體及周圍數十裡,地質奇異,表土層扒開30釐米,全是沙。沙子可能由白堊紀(距今1.455億年~6550萬年)以前的古老海沙、白堊紀以後的山體花崗巖風化組成。30年來,流沙河的河沙滿足了婁底、漣源等城市以及周邊廠礦、公路、鐵路等建設的需要。全域旅遊、美麗鄉村建設中,流沙河鎮關閉了一切沙場、礦山,引進湖南西施生態科技有限公司,啟動山、水、林、田、湖、礦山修復和溼地保護。
沙地加上河流衝積土壤,宜於農牧業。流沙河鎮有「千年花豬、千年砂鍋、千年米酒、千年禪院」四大獨特資源。其中千年禪院位於罘罳峰頂,始建於隋末唐初,距今1400年,與南嶽同期,為佛道並存寺院。
《寧鄉縣誌》、寧鄉黃氏族譜等記載,順治十二年(1655年),寧鄉全縣劃為十都,其中有「罘罳九都」,轄今流沙河、青山橋、田坪、心田、大田方、瓦子坪、草衝、花園、沙田西南部(長衝村一帶)。新中國成立後,罘罳峰周圍環繞著青山橋、瓦子坪、大田方、楓木橋、流沙河、草衝、沙田、毛公橋、黃材、井衝、橫市、老糧倉、唐市等10多個鄉鎮。
罘罳峰所在流沙河鎮,歷來是寧鄉縣西部經濟、文化、商貿中心,湘中地區重要的貨物集散地,商貿輻射面積達500平方公裡,為寧鄉國土面積1/6。S209線、婁邵衡高速、洛湛鐵路橫貫境內,是湘中漣源、婁底進入省會長沙的咽喉之地。2013年,流沙河鎮被確定為長沙市重點建設的5個中心鎮之一,2015年再次確定為「現代農業強鎮、工貿物流重鎮」。2016年末,流沙河鎮居民儲蓄13.7億元,連續多年居全縣前茅(僅次於玉潭鎮)。
譜寫史前文化,構築青銅文明。詩云:「高嶺浮絲何處來,漢宮晴卷度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