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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紅樓夢》中,寧國府的珍大奶奶是尤氏。不過,這位尤氏並非是賈珍的元配。
賈珍的元配在《紅樓夢》中並未正式出場,她為賈珍生下了兒子賈蓉之後,就早早夭亡了。尤氏是作為賈珍的續弦,存在與寧國府之中。
可想而知,以寧國府的富貴和權勢,賈珍的元配,也就是賈蓉的生母,也必定是豪門大族的女兒,有著非常顯赫的出身和背景。只不過,因為《紅樓夢》中沒有透露太多信息,我們對這位女子究竟是何出身,已經不可能找到答案了。可是,這位女子究竟為什麼會早早夭亡,我們倒是可以在《紅樓夢》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紅樓夢》第七十九回,賈府中迎來了一樁喜事——二小姐迎春出嫁了。迎春的夫家,是她的父親賈赦親自為她選擇的,姓孫,「乃是大同府人氏,祖上系軍官出身,乃當日寧榮府中之門生,算來亦系世交。
如今孫家只有一人在京,現襲指揮之職,此人名喚孫紹祖,生得相貌魁偉,體格健壯,弓馬嫻熟,應酬權變,年紀未滿三十,且又家資富饒」。
從這段文字看,迎春嫁到孫家,也算得上門當戶對。然而,當出嫁後的迎春,再次回到娘家的時候,卻絲毫沒有新婚的喜悅和滿足,而是在王夫人房裡哭成了淚人,她悲悲切切地告訴王夫人,「孫紹祖一味好色、好賭、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婦、丫頭,將及淫遍,略勸過兩三次,便罵我是醋汁子老婆擰出來的……」
嫁了一個這樣的老公,即便是逆來順受的迎春,也忍受不了,發出了人生中最悲憤的呼聲:「我不信我的命就這麼不好,從小兒沒了娘,幸而過嬸子這邊,過了幾年心靜日子,偏又是這麼個結果!」
當王夫人為她安排住處的時候,她說:「我還記掛著我的屋子,還得在園子裡舊房子,住的三五天,死了也甘心了。不知下次還可能住得住不得了呢。」一語成讖,這位懦弱的二小姐迎春,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回過賈府,短短一年時間,就被孫紹祖折磨而死。
在我們為迎春的命運感嘆的時候,不僅會想起寧國府中那位早夭的賈蓉之母。其實,寧國府的賈珍,又何嘗不是另一個孫紹祖?
寧國府在賈珍的帶領下,早就是一副烏煙瘴氣的樣子了。賈珍曾經染指兒媳婦秦可卿,在秦可卿的葬禮上哭得如喪考批,氣得尤氏大病一場。不久之後,他又瞄上了尤氏的兩個妹妹,這一次,尤氏倒是學乖了,任由賈珍胡作非為,只當自己看不見。
而且,賈珍和孫紹祖一樣,也是一個很霸道的人。這一點,從他管教兒子賈蓉的手段就可以看出來。在清虛觀打醮的時候,因為賈蓉在鐘樓下乘了一會兒涼,他就讓小廝啐在賈蓉臉上。賴嬤嬤曾經評價賈珍,「管教兒子倒像是老祖宗的規矩,就是管得倒三不著兩。」賈府的老祖宗怎麼管家兒子,「說聲惱了,什麼兒子,竟是審賊!」可見,賈珍的若是惱了,像孫紹祖一樣指著老婆的鼻子破口大罵,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尤氏出身貧寒,在丈夫面前沒有底氣,只能任由賈珍胡來。但是,賈蓉的母親很顯然出身很高貴,她大概率是忍受不了賈珍這樣的行止的。管又管不住,忍又忍不了,賈蓉的母親,就是在這樣的狀況下生了重病,以至於像迎春一樣,婚後沒有多久,在生下了賈蓉之後,便一病而亡了。
所以,賈蓉之母早亡的原因,大致上和迎春非常相似。迎春的一番話,不僅僅道出了自己的悲涼處境,更是那個時代女子「嫁錯郎」的普遍狀況。這不僅僅是迎春的命運,還是賈蓉之母當年的命運。
所以,賈蓉的母親在賈珍的摧殘之下,年紀輕輕就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