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州島海女:平均年齡超50歲的海底獵手

2021-01-20 界面新聞
83歲的Wonja Kang。

濟州島是韓國最大的島嶼，位於韓國西南海域。濟州島據說是「海女」這一非比尋常職業的誕生地，其歷史可以追溯到幾個世紀之前。 在濟州島有名的黑沙灘上，這些海女的日常生活，便是潛入變幻莫測的海洋，捕撈海底的美味佳餚。其中讓人印象最深的是這些體魄強健的潛水者的年齡——這些女性大都在50歲以上，有些甚至有七八十歲了。攝影師阿蘭·施洛德（Alain Schroeder）便在他的黑白肖像攝影中記錄了她們的身姿。

Soon Hwa Kim來自延壽洞（Myeonsu-dong），如今已有71歲。她幹這行已經60年了，膝下育有一兒一女，但她並不希望女兒繼承自己的衣缽，因為海女的工作實在艱辛。圖中她剛剛帶上自製的配重腰帶準備冒著暴雨下水。

濟州島上海女的傳統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434年，但直到17世紀女性才開始逐漸成為潛水捕撈的主流，這也形成了濟州島半母系氏族的結構。島上的很多家庭都靠這種職業維持生計：男人操持家務，女人養家餬口。這種職業代代相傳，很多女性在年輕的時候就開始接受這種文化。數百年來對海洋生物知識的積累和捕撈手藝的傳承造就了這一職業——如今，海女已經被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Hyunsuk Oh來自城山（Seongson），如今已有65歲。圖中她正在展示今天早上的寶貴收穫——一隻巨大的鮑魚，她把鮑魚收在海女隨身攜帶的袋子裡。小鮑魚的數量豐富，在當地銷路也很好，相比之下，這種大鮑魚非常罕見。大鮑魚通常在吸附在水下10米深的巖石上，需要身體強健的海女潛水兩分鐘以上才能捕捉到。不過，這一努力會得到豐厚的回報，在首爾的高檔餐廳，食客願意花5萬韓元（約290人民幣）來品嘗一口這種珍貴的美食。

在生態環境持續惡化的今天，與大自然共生的海女在某種程度上啟發了我們如何與自然和諧共存。尊重海洋，與海洋生物和諧共生，才能可持續地捕撈。在沒有氧氣罐和高科技水肺設備的情況下潛水，海女在實踐中形成了自己的深水潛行方式，包括一種可以讓她們在水下憋氣長達兩分鐘呼吸方法。對體力要求高又危險的自由潛水不適合那些膽怯之人，因為這個職業往往常年伴隨著惡劣天氣下水捕撈海藻、鮑魚、海螺等。

Soon-ja Hong來自城山。圖中她抱著一隻章魚剛從水裡出來。她說，她和的同伴設置了陷阱來捕捉各種大小和形狀的章魚，今天她很走運，抓住了一個大傢伙。今年69歲的Soon-ja Hong是經驗豐富海女，多年的磨練讓她既有潛水的耐力，也有嫻熟的捕獵技巧。不過，即使是經驗最為豐富的海女也必須遵守漁業合作社的嚴格規定，包括海女在連續工作七天後應該休息八天，以恢復健康的潛水周期。

施洛德的照片記錄下了這些老嫗海女的身姿，她們身著橡膠潛水服，戴著舊式護目鏡，雖然已經儘是滿頭白髮，但依然英姿勃勃。但有一個不容迴避的事實是，海女這一職業正在逐漸消逝。「這一傳統正在慢慢消失，現在很少會有女性選擇這一危險的職業，」他說，「當今社會講求教育改變人生，這種艱辛的工作前途黯淡。不過，在政府和當地社會的保護和推動下，這種生態可持續的生活方式吸引了不少年輕人的興趣，他們對喧囂的城市生活幻想破滅而渴望回歸平靜的鄉村自然。也許這是一次新的文藝復興吧。」

Soon Hwa Kim今年71歲，來自延壽洞。她已經當了60年海女，一生捕獲了無數的巖魚、海參、章魚和海膽等海洋美食。圖中她正在把水倒在潛水衣裡，以防止脫下來的時候把潛水服的橡膠撕裂。濟州島位於韓國西南海域，以其特有的玄武巖火山巖而聞名。這裡就是海女的家鄉，她們被譽為韓國的「國寶」，並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在濟州島的黑色沙灘邊，海女們身著橡膠潛水套裝，頭戴老式的護目鏡，潛入大海，捕撈海底珍饈。
Anja Son，今年76歲，來自延壽洞。圖中她正在帶上潛水用的手套和面罩。Anja Son已經當了40年海女，但她從來都不鼓勵她的孩子也幹這一行，因為收入微薄，而且危險艱苦。事實上，和大多數海女一樣，Anja Son還需要幹其他的工作來補貼家用：主要是務農。
Anja Son，今年76歲，來自延壽洞。圖中她正在帶上潛水用的手套和面罩，她小心翼翼調整潛水面罩，以防止弄破了昂貴的橡膠潛水服。
Anja Son會在面罩裡放一束艾草，等到下水的時候直接丟在海裡。這是一種常見的芳香植物，和普通潛水者常用的唾液或嬰兒洗髮水一樣，這種植物會在面罩的玻璃上留下一層薄膜，防止水汽凝結。而且艾草的香氣對潛水者也有鎮靜作用。
Oksun Kim今年80歲，來自延壽洞。圖中她正在調整老式圓形潛水面罩。海女之所以還在堅持使用這種老式潛水面罩，是因為這種面罩能夠蓋住鼻子，保持耳內氣壓平衡，防止耳朵氣壓性損傷、聽力喪失和偏頭痛。常年的潛水工作讓她們經常遭受潛水病、昏厥和體溫過低等病痛的折磨。
Wonja Kang今年83歲，來著延壽洞。對於海女來說，這個職業並沒有所謂的退休年齡。現在絕大多數海女都在50歲以上，其中一些甚至超過了80歲。她們通常會分成幾組，年齡最大、經驗最豐富的海女會去更遠、更深的海域，她們有機會獲得更有價值的收穫。其實很多年前規定就允許海女們使用氧氣罐了，但具有生態意識的海女選擇繼續自由潛水，以保護海洋資源，避免過度捕撈。她們是走在可持續發展漁業時代的前列的一群人。
Anja Son今年76歲，來自延壽洞。圖中她正帶上面罩，熱情地示範如何使用一種又長又尖，稱之為kkakkuri或者golgakji的工具，用來捕捉巖魚、海參、章魚和海膽等海產佳餚。對於更頑固的鮑魚來說，她用一根繩子拴著的小鉗子就可以從石頭中撬出這種寶貴的貝類。

本文圖片均由Alain Schroeder拍攝。

 

（翻譯：張海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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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LensCulture

原標題：Grandma Divers

最新更新時間：05/27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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