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對妻子的稱呼竟然高達數十種之多。常見的有配偶、妻子、老婆、夫人、太太、愛人、媳婦等等。不太常見的有內人、賤內、拙荊、糟糠、渾家、賢內助等等。簡直令人眼花繚亂,老外要是知道了,嚇得都不敢再學中文了。在妻子的諸多稱謂中,有一個叫「內人」,這是什麼意思?這得從男人和女人是用什麼材料造的說起。
《紅樓夢》第二回,賈寶玉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見了女兒便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這個形容大家都覺得很貼切,因為形容女人的詞都是好詞,比如柔情似水,珠圓玉潤,冰肌玉骨,如花似玉等等。形容男人的詞大多不是好詞,比如臭男人,猥瑣,獐頭鼠目,泥豬疥狗等等。
寶二爺說對了一半,男人的確是用泥土造的。《聖經》記載,「耶和華神用地上的塵土造人,將生氣吹在他鼻孔裡,他就成了有靈的活人,名叫亞當。」女人卻不是用水造的,是上帝用亞當的肋骨造的,這個跟妻子稱為「內人」密切相關。妻子為什麼稱為「內人」?望文生義,傳統一般認為是因為妻子常在裡屋,不拋頭露面,是以稱為內人。
李敖先生在1979年所寫的《且從青史看青樓》一文中說:「現在人稱自己太太做『內人』,如果這位太太是『從良』了的,倒真名副其實。原來唐朝稱妓女叫『內人』。《教坊記》裡說:『妓女入宜春院,謂之內人。』張祜的詩說:『內人已唱春鶯囀,花下傞傞輕舞來。』都特指妓女。」
河北大學教授劉玉凱先生在《出口成錯》一書中據此得出結論:「這樣說來,如今還有人故作高雅地稱自己的夫人為『內人』,真是天大的笑話!」漢語詞彙都有一個演變的過程,唐朝稱妓女為「內人」確實不假,但同時唐朝也有人稱妻子為「內人」的。
全唐詩中錄有黃滔《喜侯舍人蜀中新命三首(之三)》,尾句為:「內人未識江淹筆,竟問當時不早求。」黃滔讚揚侯舍人的文採堪比南朝著名文學家江淹,以至於妻子埋怨他為何「當時不早求」。這裡的「內人」即指妻子,而不可能指妓女。
李敖先生的確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然而漢語詞彙有一個演變的過程,中國有數千年的歷史,如果從唐朝來界定「內人」的話,就顯得太晚了。要知道「內人」的本來意思,從中國歷史來找都不夠,要從人類的起源說起,在那裡可以找到「內人」的本來意思。
「內人」的奧秘就在「內人」二字本身,甚至可以望文生義而得,「內人」當作「肉」字來解時,就找到了揭開「內人」奧秘的鑰匙。「內」和「人」組合,就是「肉」字。「內人」的奧秘在《創世記》裡。《創世記》2章22-23節:「耶和華神就用那人身上所取的肋骨造成一個女人,領她到那人跟前。那人說:「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可以稱他為女人,因為她是從男人身上取出來的。」
「內人」即是「肉」,女人是男人「骨中的骨,肉中的肉」,是男人「身體內的人」,因為是從男人身體內的肋骨造成的,所以稱為「內人」。我認為這才是「內人」的真正出處,要追溯到人類的始祖亞當夏娃那裡。有人說「女人是男人的軟肋」,這是不知道真相的人說的一句玩笑話,很貼切,他在無意中說出了一個事實。
有人質疑說,如果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造的,為什麼現在所有的男人都沒有缺少一根肋骨?上帝是給亞當做的外科手術,亞當的確會少一根肋骨,但亞當的後代卻不會少,因為是外科手術,遺傳基因並沒有缺失。好比一個男人出意外被截肢了,他生下來的孩子不會因此少兩條腿。
「內人」在唐朝的確有「妓女」的意思,但漢語詞彙是發展的,「內人」的稱謂在當今沒有貶義的意思,從「內人」的根源上看更沒問題,所以今天把妻子稱為「內人」是合宜的,不會鬧笑話。